夜鷹戰機復活了

朱江明

近日，美國空軍被迫暫停了三個月的紅旗演習終于在內華達州重新開幕。紅旗演習是世界上最專業的空戰模擬對抗演習，集中了整個北約空軍及其伙伴國家最精銳的空中力量參與。雖然在疫情的影響下，演習時間一改再改，卻仍然是各國空中力量最重視的一次年度演訓機會。

本次演習的一大亮點是出現了一支代號為騎士的假想敵中隊，他們使用的機型正是已經退役多年的全球第一款隱形戰機F-117夜鷹戰機。

夜鷹戰機曾在海灣戰爭中一戰成名。當時，伊拉克軍隊的防空系統對其毫無辦法，連發現它的蹤跡都做不到。作為秘密武器，這款隱形機在伊拉克如入無人之境，承擔了大部分防護要地的空中打擊任務。然而，1998年南聯盟一戰，夜鷹戰機遭遇滑鐵盧，被塞爾維亞軍的地面防空系統成功擊落，殘骸現在還在貝爾格萊德的博物館中展出。

雖然夜鷹戰機在反恐戰爭中仍有出動，卻由于軍費削減，且技術已經落后，被對手識破，最終在2008年全部退役。本次夜鷹戰機忽然重出江湖，自然也引起了外界的廣泛關注。大家都很好奇，為什么相隔12年，美國空軍會重新啟用這款初代隱形戰機呢？

此次紅旗演習并非夜鷹戰機在退役后的首次出現。早在兩年前，就有航空愛好者在美國加州沙漠中的死亡谷看到F-117戰機在空中飛過，而且，幾乎每個月都有相關的飛行軌跡被公眾發現。顯然，美國空軍至少在兩年前就已經啟動了夜鷹復出的計劃，只是正好在本次紅旗演習中使用了夜鷹而已。

據悉本次參與演習的夜鷹來自于托諾帕試驗基地（TTR）機隊，那里保存了48架夜鷹戰機。該基地保留著這些F-117繼續參與一些航空測試任務，主要涉及低能見度的試驗，包括試驗新雷達、隱形涂層和其他車載傳感器。TTR基地的夜鷹機隊是現在美軍最強的低可觀察性（也就是俗稱的隱形）測試工作隊。

除了夜鷹戰機，這個團隊還有很多特殊的機種參與測試工作，其中，大部分還處于保密狀態。TTR測試團隊主要的日常工作其實包括兩個部分，一個是提高隱形戰機的隱身性能，另一個則是研發更有效對付隱形戰機的辦法。

對于美國軍隊而言，上個世紀80年代形成的隱形作戰壟斷已經被打破。中國和俄羅斯都開始裝備自主研發的隱形戰機。其他一些美國的假想敵國家，比如伊朗，雖然沒有隱形戰機，卻開始裝備具有隱身性能的無人機和導彈。

TTR基地測試團隊一直在研究如何更好地發現隱形目標，因為美國如今不得不面對隱形空中武器的威脅。當然，這些研發的成果必須是高度保密的，以避免競爭對手了解美軍的反隱形武器手段。

本次紅旗演習中，代號騎士的夜鷹中隊，派出了4架F-117S戰機和第64侵略者中隊的F-16，混編為入侵者角色，參與了攻防訓練，攻擊北約軍隊的目標。演習主辦方之所以讓夜鷹扮演入侵者角色，是考慮到北約軍隊未來可能面對裝備隱形戰機的空中力量，因而要讓演習部隊更加了解如何應對這些敵方的隱形戰機。

美國空軍隱形戰機F-117夜鷹戰機資料圖片

那么，為什么美軍不把已經裝備F-22猛禽和F-35閃電兩款隱形戰機的部隊作為假想敵呢？

其實道理很簡單，紅旗演習有很多其他盟友軍隊參與，其中還包括一些非北約國家。比如，印度和巴基斯坦空軍就曾經參與紅旗演習，泰國、新加坡等亞洲國家也曾經獲邀參加演習。猛禽和閃電戰機是當代主力隱形戰機，美國并不希望參演方在演習中了解到如何對付他們的辦法，即便對北約盟友而言，這也是極為敏感的軍事機密。

F-117則不一樣，因為已經退役，即便電子信號特征被其他國家完全掌握也無所謂，更何況塞爾維亞已經有了擊落記錄，敵對國家也多少掌握了夜鷹的情況。因此，在演習中使用夜鷹，對于美國的軍事力量也不會有什么損害。所以，降低一個檔次，用已經退役的夜鷹作為假想敵可以說是一舉兩得。既可以鍛煉部隊應對隱形目標的能力，也能避免自身的隱形戰機信號特征被其他國家掌握。

不過，將上一代技術的夜鷹作為假想敵會不會降低演練的難度呢？其實大可不必擔心，畢竟演習可以通過導演部的情況設置來加大藍軍的難度，比如，要求其雷達系統降低探測功率，以模擬雷達信號更小的目標。所以，即便是F-117這種過時戰機，只要具備低探測隱形的特征，就可以作為假想敵單位存在。

事實上，假想敵部隊很難跟敵對國的戰機具備完全一樣的能力和特征。比如，美軍會經常使用F-16戰機來模擬俄羅斯的米格-29和蘇-27戰機，F-16是單發戰機，而俄式戰機都是雙發動機的，飛行特征也不可能完全一致。但即便如此，美國軍隊也能在這種情況下，熟悉如何對付敵對力量的戰法和技術。

從夜鷹戰機重出江湖可以看出，美軍正在認真地為未來可能發生的戰爭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