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貝,趙曉燕,李健英,陳磊,周昌艷,何香偉
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殘留特性及其膳食攝入風險評估
李曉貝,趙曉燕,李健英,陳磊,周昌艷,何香偉
(上海市農業科學院農產品質量標準與檢測技術研究所,上海 201403)
【】明確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殘留特性,為制定氯噻啉在青菜上的安全使用標準提供科學依據。于上海市松江區進行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在冬季與夏季不同生長季節及露地與大棚不同種植環境下的青菜上的殘留試驗,其中殘留消解動態試驗以90 g(a.i.)·hm-2(最高推薦劑量的1.5倍)的劑量施用1次,施藥后0(2 h)、1、2、3、4、5、7、10、14、21和30 d連續采集青菜樣品檢測氯噻啉殘留量;最終殘留試驗以60 g(a.i.)·hm-2(最高推薦劑量)和高劑量90 g(a.i.)·hm-2(最高推薦劑量的1.5倍)兩個施藥濃度,間隔7 d,施藥2—3次,分別于最后一次施藥后3、5和7 d采集青菜樣品檢測氯噻啉殘留量。利用QuEChERS前處理方法對青菜中的氯噻啉殘留進行提取凈化,通過超高效液相色譜-串聯質譜法檢測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殘留量?;谧罱K殘留試驗結果及青菜的膳食消費量,應用風險商對青菜中氯噻啉殘留量進行風險描述,以氯噻啉每日允許攝入量為標準對不同人群的膳食攝入風險進行評估,涵蓋未成年男女(3—6歲幼兒及7—19歲兒童青少年)和成年男女(20—59成年人及60—69歲老年人)8類人群。在0.01—1.0 mg·kg-1的添加濃度范圍內,氯噻啉在青菜中的添加回收率為77.2%—87.9%,相對標準偏差為2.5%—3.0%,檢出限為0.0002 mg·kg-1,定量限為0.01 mg·kg-1,可滿足檢測需求。殘留試驗結果顯示: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以90 g(a.i.)·hm-2的施藥劑量在青菜上的降解趨勢符合一級動力學方程,在冬季大棚、夏季大棚及夏季露地青菜上的消解動態方程分別為C=0.8476e-0.158t、C=1.6558e-0.212t、C=4.3069e-1.197t,半衰期分別為4.39、3.27和0.58 d,消解時間及種植條件均對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消解效率有顯著影響(<0.05);以60 g(a.i.)·hm-2和90 g(a.i.)·hm-2的施藥劑量在青菜上間隔7 d噴霧2—3次,最后一次施藥7 d后冬季大棚內青菜上氯噻啉最終殘留量低于0.5 mg·kg-1,最后一次施藥3 d后夏季露地及大棚青菜上氯噻啉最終殘留量均低于0.5 mg·kg-1,最終殘留量與施藥濃度基本成正相關,與施藥次數無顯著相關性(>0.05)。膳食攝入風險評估結果顯示:各類人群通過青菜攝入氯噻啉的風險商最大值為0.2196,遠低于1。氯噻啉屬易降解農藥,夏季青菜中氯噻啉消解速率高于冬季,露地高于大棚。中國普通居民由青菜攝入氯噻啉的風險較低,慢性攝入風險均可接受。因此,在推薦使用濃度下(45—60 g(a.i.)·hm-2)間隔7 d施用,最多施用3次,安全間隔期夏季3 d、冬季7 d,氯噻啉可安全有效地用于青菜蟲害防治。
青菜;氯噻啉;殘留;大棚;露地;風險評估
【研究意義】以吡蟲啉為代表的新煙堿類殺蟲劑對蚜蟲、粉虱、鱗翅目及部分鞘翅目等害蟲有較強的觸殺和內吸活性,因其高效、廣譜、低毒、選擇性強、環境相容性良好等優點,已廣泛應用于水稻、瓜菜等作物種植過程中的蟲害防治,以取代部分毒性較高的有機磷、有機氯、氨基甲酸酯等殺蟲劑[1-2]。但是隨著吡蟲啉使用范圍的擴張及使用頻率的逐步增強,抗性問題日益突出,新型藥劑的研發生產與安全應用工作已于國際范圍內開展?!厩叭搜芯窟M展】氯噻啉(Imidaclothiz)是我國自主研發并正式登記的3種新煙堿類殺蟲劑之一(另兩種為環氧蟲啶及哌蟲啶)[3-5],具備新煙堿類農藥廣譜、低毒等共性的同時具有更強的內吸活性,其活性是啶蟲脒、吡蟲啉等一般新煙堿類農藥的20倍,并克服了在低溫時防效差的缺點,而且由于尚未大范圍使用,害蟲抗藥性較低[6]。氯噻啉是一種硝基胍噻唑類殺蟲劑,主要作用于煙酸乙酰膽堿酯酶受體(nicotinic acetylcholinereceptors,nAChRs),通過與昆蟲神經系統中的相應受體競爭性結合對其選擇性抑制,從而干擾害蟲運動神經系統的信號傳遞,使其中樞神經正常傳導受阻而麻痹死亡[7-8]。氯噻啉原藥對大鼠急性經口LD50為雌性1 620 mg?kg-1,雄性1 470 mg?kg-1,對雌、雄大鼠急性經皮LD50均大于2 000 mg?kg-1,屬低毒農藥[9]。江蘇省南通江山農藥化工股份有限公司已獲得氯噻啉原藥、10%可濕性粉劑及40%水分散粒劑在國內的登記,主要用于水稻煙飛虱、茶樹小綠葉蟬、番茄白粉虱、甘藍、柑橘樹、小麥及煙草蚜蟲的防治[4]。上海市農業委員會蔬菜辦公室統計顯示,2017年上海市蔬菜總播種面積9.47萬hm2,總上市量2.816×106t,其中綠葉類蔬菜148.9萬t,占比達52.8%[10],且2019年5—7月上海市郊區蔬菜播種面積排名前二的始終為青菜(L.)及雞毛菜[11]。青菜上主要蟲害為蚜蟲、葉蛾、跳甲、粉虱等[12-13],但是尚無直接登記在青菜上可用于防治粉虱的農藥。前期藥效試驗顯示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對青菜煙粉虱防效良好,藥后7 d防效為82.9%—85.7%,對作物安全。目前已開展氯噻啉殘留特性研究的作物主要為煙葉、水稻、蘿卜、小麥、柑橘、甘藍等[14-18],其在青菜上的殘留特性尚未見報道,缺乏相應的使用準則(good agricultural practices,GAP)。噻蟲嗪、啶蟲脒、氯氰菊酯等農藥在大棚及露地青菜及吡蚜酮在大棚及露地芥藍上的殘留試驗顯示不同生產環境中農藥的降解速率存在顯著差異[19-21]?!颈狙芯壳腥朦c】由于國內外尚未制定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最大殘留限量值(maximum residue limit,MRL),青菜上氯噻啉殘留的安全性研究亦屬空白?!緮M解決的關鍵問題】上海地區大棚及露地青菜均有種植,且四季均可生產。本研究于2018—2019年在上海市松江區進行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在冬季與夏季不同生長季節及露地與大棚不同種植環境下青菜上的殘留試驗,并對其膳食攝入風險進行評估,為明確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殘留特性,并為制定氯噻啉在青菜上的安全使用標準提供科學依據,
田間試驗于2018年11—12月(大棚)及2019年7—8月(大棚和露地同時進行)在上海松江區新浜鎮(37°56′2.29″ N,121°4′4.14″ E)進行,分別研究冬季與夏季不同生長季節及露地與大棚不同生長環境下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最終殘留量和消解動態。上海屬于典型的亞熱帶季風性濕潤氣候,夏季高溫多雨,冬季低溫少雨,2018年11—12月日氣溫為0—23℃,2019年7—8月日氣溫為20—37℃。試驗地土壤類型為壤土,有機質含量為3.3%,陽離子代換量為19.04 cmol·L-1。各小區栽培條件一致。
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購自江蘇省南通江山農藥化工股份有限公司;氯噻啉標準品(純度95.0%),購自德國Ehrenstorfer公司(Dr. Ehrenstorfer GmbH);甲醇、乙腈(均為色譜級)購自上海安譜公司;甲酸(優級純)購自美國安捷倫公司;提取鹽包(4 g MgSO4、1 g NaCl、1 g TSCD、0.5 g DHS)及SinCHERS固相萃取柱(400 mg C18、100 mg GCB、200 mg BIPH、1 400 mg MgSO4)購自上海潤蒽珀;Waters 120 -C18色譜柱(美國Waters公司)。
Triple QuadTM5500液相色譜-串聯質譜儀(Waters UPLC+AB 5500);Sorval ST 16R高速離心機(美國Thermo Fisher公司);EOFO-945205渦旋儀(美國Talboys公司);超純水儀(英國ELGA PureLab公司);前處理電動工具(天津安邦鍵合科技有限公司);998B全營養破壁料理機(歐斯麥電器集團(香港)實業有限公司)。
所用農藥為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推薦使用劑量為有效成分45—60 g (a.i.)·hm-2),青菜品種均為‘華王’。參照農藥殘留試驗準則要求設置試驗小區,每個處理小區面積為15 m2,設3次重復,小區間設保護帶,另設1個空白對照小區[22]。在同一生產基地,于2018年冬季大棚及2019年夏季大棚和露地青菜上施用同種藥劑,在相同施藥濃度、施藥次數及同一采收間隔期等條件下進行比對試驗。在各試驗小區內隨機采集正常生長的青菜,每次每個小區采集1 kg以上樣本,并去除腐壞、萎蔫、枯老的莖葉,采集后勻漿裝瓶,并置于-20℃冰箱中貯存待測。
1.3.1 殘留消解動態試驗 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以90 g(a.i.)?hm-2(最高推薦劑量的1.5倍)的劑量施用1次,施藥后0(2 h)、1、2、3、4、5、7、10、14、21和30 d連續采集青菜樣品,測定青菜中氯噻啉殘留量。
1.3.2 最終殘留試驗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以低劑量60 g(a.i)?hm-2(最高推薦劑量)和高劑量90 g(a.i)?hm-2(最高推薦劑量的1.5倍)兩個施藥濃度,分別施藥2次、3次,施藥間隔期7 d。分別于最后一次施藥3、5和7 d后采集青菜樣品,測定青菜中氯噻啉殘留量。
1.4.1 樣品前處理提取:稱?。?0±0.05)g勻漿后的樣品置于50 mL離心管中,放入-20℃冰箱預冷20—30 min。加入10 mL乙腈,手搖快速振蕩約30 s后加入提取鹽包,手搖快速振蕩混勻約1 min后于室溫下4 000 r/min離心5 min。凈化:將SinCHERS固相萃取柱插入離心管中,以1 mm?s-1左右的速度緩慢下壓使離心管內的上層有機提取液穿過阻水濾片接觸到凈化填料,通過凈化填料將有機提取液內溶解的雜質吸附后進入到儲液槽內,繼續下壓SinChERS柱體至無法下行位置止,取柱內凈化后的有機相根據實際情況適當稀釋,渦旋混勻后過0.22 μm的濾膜,裝入進樣小瓶中進行LC-MS/MS分析。
1.4.2 分析測定條件 色譜條件:Waters 120-C18色譜柱(100 mm×2.1 mm,1.7 μm);柱溫為40℃;進樣量為3 μL;梯度洗脫條件如表1所示。
質譜條件:電噴霧離子源(electrospray ionization,ESI);正離子模式;毛細管電壓為5 500 V;霧化氣壓力為38 psi;碰撞氣為氬氣;鞘氣溫度為500℃;鞘氣流速為50 L·min-1;檢測方式為多重反應監測(multiple reaction monitoring,MRM),氯噻啉的質譜參數如表2所示。

表1 梯度洗脫程序

表2 氯噻啉的質譜參數
1.5.1 膳食暴露評估 膳食暴露量主要用來評估計算可能接觸的暴露途徑及劑量水平,明確實際與預期暴露的劑量水平及可能受危害的敏感人群。應用風險商(hazard quotient,HQ)對青菜中氯噻啉殘留量進行風險描述,以氯噻啉每日允許攝入量(acceptable daily intake,ADI)為標準進行評價,通過接觸人群的氯噻啉膳食暴露量與氯噻啉每日允許攝入量計算風險商HQ[23],以表征經青菜途徑攝入氯噻啉的風險大小,如公式(1)所示。當HQ<1時,表示沒有風險;當HQ>1時,表明有風險,且數值越大,風險也越大。

式中,(estimated exposure dose)為通過青菜攝入氯噻啉的日估計暴露量(mg?kg-1?bw-1·d-1),為每日允許攝入量(mg?kg-1?bw-1·d-1),(residue concentration)為試驗中獲得的青菜中氯噻啉殘留量(mg·kg-1),(food intake)為人體每日食物攝入量(kg·d-1),(body weight)為居民平均體重(kg)。
1.5.2 風險評估數據來源 (1)青菜中氯噻啉殘留量(C):采用最終殘留試驗測定數據,本研究中采用試驗測得最大殘留量。(2)居民體重BW及青菜膳食消費數據(FI):體重采用國家體育總局發布的《2014年國民體質監測公報》中不同年齡及性別人群的體重數據[24],消費數據由上海地區居民膳食調查計算,采用小白菜的消費數據,詳見表3。膳食調研以整樣隨機抽樣的方法進行抽樣,并使用問卷調查進行個人膳食數據搜集,以24 h膳食回顧法作為食物攝入量調查方法。調研覆蓋上海市徐匯、虹口、青浦、寶山及浦東新區5個區共2 453人,每人次1季度調研1次,每個人次樣本持續跟蹤4個季度后,按照4個季度的平均值作為最終膳食數據。(3)氯噻啉每日允許攝入量(ADI):采用GB 2763-2019的數據,氯噻啉的ADI值為0.025 mg?kg-1?bw-1·d-1[25]。
所得數據由IBM SPSS Statistics 19軟件通過一般線性模型單變量多因素方差分析(General Linear Model- Univariate,GLM-Univariate)進行顯著性分析,分析方法為鄧肯氏多重范圍檢驗(Duncan’s multiple range tests),顯著性水平為<0.05。
將1 mg·L-1的氯噻啉標準溶液用空白基質提取液稀釋配制1、2.5、10、25和50 μg·L-1系列標準溶液。以標準溶液的濃度為橫坐標(x),相應峰面積的豐度值為縱坐標(y)繪制標準曲線,在1—50 μg·L-1的線性范圍內,標準曲線的回歸方程為:=38196+32161,線性回歸系數2為0.9998。

表3 不同人群的體重和青菜攝入量
在青菜空白樣品中,添加0.01、0.1和1.0 mg·kg-13個濃度水平的氯噻啉標準溶液,進行添加回收率試驗,每個添加濃度重復5次,考察方法的精密度。以3倍信噪比(S/N=3)計算方法的檢出限(limit of detection,LOD),滿足添加回收率范圍及相對標準偏差(relative standard deviation,RSD)的最低添加濃度為定量限(limit of quantitation,LOQ)[26],各化合物的添加回收率及定量限、檢出限列于表4。在0.01—1.0 mg·kg-1的添加濃度范圍內,氯噻啉在青菜中的添加回收率為77.2%—87.9%,RSD為2.5%—3.0%,可滿足檢測需求。
圖1顯示,以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90 g(a.i)?hm-2的施藥劑量在青菜上噴霧1次,不同種植環境下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殘留量均隨時間延長逐漸降低,且降解趨勢符合一級動力學方程C=C0e-kt(表5),式中C為氯噻啉隨時間變化的殘留量,為施藥后天數,為消解速率常數,消解半衰期T=ln2/。氯噻啉在冬季大棚、夏季大棚及夏季露地的原始沉積量(藥后2 h殘留量)平均值分別為2.322、2.444和2.178 mg?kg-1,消解半衰期分別為4.39、3.27和0.58 d,屬于易降解農藥。整體上,氯噻啉在不同種植季節及種植環境的青菜中原始沉積量無顯著差異,冬季青菜中氯噻啉半衰期長于夏季,大棚青菜中氯噻啉半衰期長于露地。通過SPSS軟件對殘留數據進行GLM多因素方差分析(<0.05),主體間效應檢驗結果顯示消解時間及種植條件的值均小于0.05,表明二者對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消解殘留均有顯著影響。種植條件的兩兩比較結果也顯示冬季、夏季氯噻啉的消解殘留量有顯著差異,露地氯噻啉消解速率顯著高于大棚。但因采樣及樣品前處理允許誤差,導致部分結果存在一定偏差(表6)。

表4 方法的添加回收率、檢出限(LOD)及定量限(LOQ)(n=5)

表5 氯噻啉在青菜中殘留消解動態回歸方程及相關參數

圖1 不同種植環境下氯噻啉在青菜中的殘留消解動態曲線
末次施藥3 d后,冬季大棚、夏季大棚及夏季露地青菜中氯噻啉的最大殘留量分別為1.633、0.283和0.269 mg?kg-1(每個試驗水平取3個平行小區的最大值,下同);末次施藥5 d后,冬季大棚、夏季大棚及夏季露地青菜中氯噻啉的最大殘留量分別為1.110、0.214和0.120 mg?kg-1;末次施藥7 d后,冬季大棚、夏季大棚及夏季露地青菜中氯噻啉的最大殘留量分別為0.739、0.153和0.035 mg?kg-1(表7)。主體間效應hb檢驗結果顯示種植條件、施藥濃度及采收間隔期均對氯噻啉的最終殘留量有顯著影響,施藥次數無顯著影響(表8)。兩年的殘留試驗數據表明,殘留量與施藥濃度基本成正相關,即隨著氯噻啉施藥濃度的增加殘留量上升,而隨采收間隔的延長而殘留量逐漸降低,與施藥次數無相關性。冬季氯噻啉的最終殘留量顯著高于夏季,大棚顯著高于露地,與消解動態規律相符。

表6 影響動態殘留的主體間效應檢驗結果
a:2=0.930(調整2=0.920)a:2=0.930 (Adjusted2=0.920)

表7 氯噻啉在青菜中的最終殘留量

表8 影響氯噻啉最終殘留的主體間效應檢驗結果
a:R=0.838(調整R=0.829)a:R=0.838 (AdjustedR=0.829)
膳食評估結果顯示青菜中氯噻啉殘留對8類人群的風險商(HQ)均遠小于1,未成年人群風險相對高于成年人群,慢性攝入風險均可接受(表9)。
影響農藥在環境中降解行為的主導因素為光、熱等物理化學因素及土壤中微生物、植物等生物因素,對于同種作物,在土壤環境相似的情況下,水解、光解等物化因素是引起農藥在環境中消解效率差異的主要因素[27]。氯噻啉光解的發生途徑主要有兩個,一是在咪唑烷上發生光氧化生成羰基后脫去硝基,二是直接脫去硝基后將咪唑烷上所帶的C=N氧化為C=O,光解作用符合一級動力學反應規律,其在太陽光下純凈水中的光解半衰期為6.71 h,具有中等的光降解特性[17]。有研究顯示溫度的升高可促進氯噻啉的降解[26],可以推斷夏季的高溫及強光照是其降解速率高于冬季的主要原因。露地環境由于開闊無遮攔具有更強的直射光照,空氣流動性更強,且夏季雨水較多,較易受天氣狀況干擾,因此,相對于封閉的大棚種植環境,氯噻啉在露地環境下降解速率更高,與青菜上噻蟲嗪、啶蟲脒等其他新煙堿類農藥在大棚與露地環境中的降解趨勢相符[19]。

表9 青菜生長期使用氯噻啉的膳食暴露量和風險商
農藥使用中的GAP包括農藥的使用劑量、施藥方法、施用次數及安全間隔期(pre-harvest interval,PHI),PHI指作物采收距最后一次施藥所需要的間隔時間,是作物最后一次施藥后到殘留量降至最大殘留限量值(maximum residue limit,MRL)以內所需要的最短間隔時間[28-29]。GB2763-2019尚未制定青菜上氯噻啉的MRL,較為相關的是氯噻啉在結球甘藍上的臨時MRL值為0.5 mg?kg-1[25]。以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的最大推薦劑量或1.5倍推薦劑量為施藥劑量在青菜上噴霧2—3次,冬季大棚、夏季露地及大棚內青菜上氯噻啉最終殘留量均低于0.5 mg?kg-1。前期藥效試驗顯示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對青菜煙粉虱藥后7 d防效為82.9%—85.7%,間隔7 d施藥滿足殘效期需求。青菜生長周期較短,夏季播種后35 d可采收,冬季稍長,煙粉虱具有較強的趨嫩性特征,幼苗2—3片真葉時即可能發生蟲害[30-31]。
風險評估具有一定不確定性,在本研究中主要體現在4個方面:一是未進行急性膳食攝入評估,由于FAO/WHO農藥殘留聯席會議(Joint Meeting of Pesticide Residues,JMPR)數據庫尚未收錄氯噻啉相關信息[32],目前未查詢到氯噻啉的急性參考劑量(acute reference dose,ARfD)以及是否需要制定ARfD,尚無法進行急性膳食攝入風險評估;二是氯噻啉殘留量數據采用最大殘留量,遠高于平均殘留量,且未考慮清洗、烹調等加工因子,計算所得風險商偏高;三是未考慮氯噻啉代謝物的安全性,由于氯噻啉代謝產物較多,標準品不易購得,且代謝產物的毒性、結構等研究仍不夠深入,可能存在一定未知風險;四是本研究僅以青菜為單一的氯噻啉暴露途徑,而居民日常還會通過攝入其他蔬果、谷物等多種途徑接觸氯噻啉,對居民整體的氯噻啉暴露風險評估仍存在一定局限性。后續可深入研究加工因子、平均殘留量、代謝物、全膳食攝入途徑等不確定性因素,制定更為精準的安全使用準則。
不同種植環境下,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在青菜上的殘留量均隨時間延長逐漸降低,且降解趨勢符合一級動力學方程。整體上,在其他種植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夏季青菜中氯噻啉消解速率高于冬季,露地青菜中氯噻啉消解速率高于大棚,消解時間、種植條件及施藥濃度均對氯噻啉在青菜上的消解殘留有顯著影響,與施藥次數(施藥間隔7 d)無顯著相關性。
中國普通居民由青菜攝入氯噻啉的風險較低,未成年人群風險相對高于成年人群,慢性攝入風險均可接受。根據最終殘留試驗結果及參考MRL值,使用10%氯噻啉可濕性粉劑防治青菜上的煙粉虱,用藥劑量為45—60 g(a.i)?hm-2,間隔7 d施藥,最多可施用3次,冬季安全間隔期7 d,夏季安全間隔期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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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idue Behavior and Dietary Intake Risk Assessment of Imidaclothiz in Pakchoi (L.)
LI XiaoBei, ZHAO XiaoYan, LI JianYing, CHEN Lei, ZHOU ChangYan, HE XiangWei
(1Institute for Agri-Food Standards and Testing Technology, Shanghai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Shanghai 201403)
【】The objective of the experiment was to reveal the residue behavior of imidaclothiz in pakchoi (L.), so as to provide a scientific basis for its safety utilization.【】Field experiments of 10 % imidaclothiz wettable powder in pakchoi under open field and greenhouse conditions were carried out in winter (between November and December) of 2018 and summer (between July and August) of 2019 at Shanghai. In dissipation experiments, the dosage of imidaclothiz was 90 g (a.i.)·hm-2(1.5 times recommended dosage) with one-time spray, and the treated samples were collected randomly from several points of each plot at 2 h, 1, 2, 3, 4, 5, 7, 10, 14, 21, and 30 days after spraying of the pesticide to detect the residual concentration. For the study of final residue of imidaclothiz in pakchoi, imidaclothiz was sprayed for 2-3 times at an internal of 7 days at the recommended dosage (60 g (a.i.)·hm-2) and 1.5 times recommended dosage (90 g (a.i.)·hm-2), and the treated samples were collected randomly at 3, 5, and 7 days after the final processing to detect the residual concentration. The QuEChERS method coupled with ultra-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tandem mass spectrum (UPLC-MS/MS) was used to determine imidaclothiz in pakchoi. Dietary intake risk assessments were processed based on the maximal concentration, acceptable daily intake (ADI) of imidaclothiz, and daily consumption of pakchoi. The people involved in the experiment were divided into 8 classes, including underage male and female (subdivided into 3-6 years old infants and 7- 19 years old teenagers), as well as adult male and female (subdivided into 20-59 years old adults and 60-69 years old elder crowed).【】The limit of detection (LOD) of imidaclothiz was 0.0002 mg·kg-1, and the limit of quantitation (LOQ) was 0.01 mg·kg-1. Recoveries of imidaclothiz in pakchoi ranged from 77.2% to 87.9% at 0.01, 0.10 and 1.0 mg·kg-1spiked levels, respectively, and the relative standard deviations (RSDs) were in the range of 2.5%-3.0%. The developed analytical method was suitable for the determination of imidaclothiz in pakchoi. Field experiments showed that the dissipation dynamics of imidaclothiz sprayed at the dosage of 90 g (a.i.)·hm-2in pakchoi exhibited a first-order kinetic decline. The regression equation of imidaclothiz in winter greenhouse, summer greenhouse and summer open fields were C=0.8476e-0.158t, C=1.6558e-0.212tand C=4.3069e-1.197t, and their half-lives were 4.39, 3.27 and 0.58 days, respectively. Both existing time and plant conditions had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with degradation efficiency of imidaclothiz in pakchoi (<0.05). The maximal concentrations of imidaclothiz in pakchoi under winter greenhouse were all below 0.5 mg?kg-1at 7 days after the final processing, when it was sprayed for 2-3 times at an internal of 7 days at the dosage of 60 or 90 g (a.i.)·hm-2in pakchoi, while it just required 3 days to decline below 0.5 mg?kg-1for those treated in summer in the same place, regardless of greenhouse and open fields. The final residue concentrations had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spraying dosage, but no relationship with spraying number (>0.05). The risk assessments showed that hazard quotients (HQs) of imidaclothiz for different groups consuming pakchoi were far below 1, and the maximum HQ was 0.2196.【】Imidaclothiz was a kind of easily degradable pesticide, and its degradation rate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in summer than winter, as well as higher in open fields than greenhouse. The dietary exposure of imidaclothiz only by pakchoi’s consumption was at a relatively low level to the ordinary resident of China. Generally, it’s effective to use imidaclothiz as the pest control method for pakchoi, accompanied with recommended dosage (45-60 g (a.i.)·hm-2) and appropriate pre- harvest intervals (7 days in winter and 3 days in summer).
pakchoi; imidaclothiz; residue; greenhouse; open field; risk assessment

10.3864/j.issn.0578-1752.2020.17.015
2019-12-17;
2020-03-11
上海市農委科技興農推廣項目(滬農科推字(2017)第4-3號)
李曉貝,Tel:021-67131635;E-mail:lixiaobei212@sina.com。通信作者趙曉燕,Tel:021-67131635;E-mail:cindy8119@163.com
(責任編輯 趙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