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疫情的農民工（詩歌二首）

葉志俊

口罩車間的女工

往年的新春

也會加班，也會把鄉愁留在車間、工廠

那是為了雙倍甚至三倍的薪水報酬

這個春節不同

武漢、湖北乃至360萬平方千米的疆土

新冠病毒像小鬼子一樣進村

于是，口罩要盡快捂住這個通風的窗口

捂住年事風靡的早春

口罩，這個在醫院在實驗室的“上班族”

一下涌向年節的中國城市與鄉村

一下讓這個不起眼的物品身價倍增

成了這個春天最緊俏的缺物

危難之時，天降大任與斯人

這些已經買好機票車票的返鄉女工

重又回到車間站在流水線上

把團聚和孝順只用一條簡短的微信射進鄉愁

放大在父母親人守候的心屏

車間從此沒有晝夜之分

年節在生產流水線上

在機器的轟鳴聲中

依然肉香、菜豐、酒醇

同樣是爹媽生養的女兒

把這一個特殊的年

把最后的年休用祖國的名義

杜撰成責任的高度

因為她們看到武漢已經封城

大街小巷，立交港口

遁消人潮、車流

看到整個春天都靜靜地蝸居

看到雷神山、火神山這些醫院正在拔地而起

看到感染的數據正在遞增

看到神州大地正在上演人間贊歌……

這些清一色的農民女工

把日歷往車間一貼

把年節、晝夜、責任

往機床上一貼

流水線上就流淌出春天的故事

這就是這些普普通通做口罩的女工

寫給共和國的最好家書

建筑工地的農民工

雷神山、火神山、鐘南山

這些令新冠病毒顫抖的大名

在這個庚子年的春天，拔地而起

在武漢像三把刺進病魔的利劍

我看到這個年味不再蕩漾的中國農歷

將平日民俗熱鬧互動的章節

匯聚成雷神山火神山緊鑼密鼓的加班加點

我的農民工兄弟在沖刺時間的賽點

在武漢，在中國版圖的江城三鎮

醇香的年已經支離破碎

疫情在瘋狂肆虐

我的這些農民工大哥

正在穿行疫情封鎖的封面

此刻，他們就把責任、大愛

押在全民抗疫的風口浪尖

挖掘機的巨臂

掘開武漢籠罩的厚厚陰霾

大鏟車的利齒

將一切病魔鏟除掩埋

我的這些農民工兄弟

就把一本人生的日記

寫成這個春天的方倉醫院

寫成非常時期的雷神山和火神山

這個早春，這里沒有白天和黑夜

這些農民工沒有酒歌和聯歡

時間就是生命

他們早已悟出大任于斯的深刻內涵

少了一次團聚，會換來更多的團圓

犧牲了寶貴的年休

卻換來了陰霾散退后的晴空萬里

這就是我的農民工兄弟

鐫刻在春天的最美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