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項與唐朝的關系及其貿易變化

【摘要】 黨項在被納入唐朝的羈縻府州體系后，幾次遷徙都給黨項帶來了新的變化，正是在其內遷的進程中，黨項借助種種機會步步壯大，而黨項與唐的貿易如實反映了這一發(fā)展狀況。黨項第一次內遷后雙方以官方貿易為主;而第二次內遷時貿易呈現(xiàn)出多樣化的特征;唐末時期，黨項通過協(xié)助唐王朝鎮(zhèn)壓黃巢大起義獲得了新的機遇，成為一方藩鎮(zhèn)，靈州道沿途的貿易被黨項充分利用，促成了黨項的進一步強盛。

【關鍵詞】 內遷;貿易;沖突;崛起

【中圖分類號】K242?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0）11-0082-03

黨項在唐朝建立與滅亡的過程中一直存在，正如陳寅恪先生所言“外族盛衰之連環(huán)性及外患與內政之關系”，黨項的發(fā)展與當時的唐朝密切相關，研究黨項的崛起壯大不能脫離唐朝對黨項的影響和兩者間的互動。在唐朝與黨項的關系上，許多學者都有過研究成果，經(jīng)調查研究發(fā)現(xiàn)黨項貿易的變化與其和唐朝的關系之間存在聯(lián)系，而以往學者很少將兩者放在一起研究，故本文試圖對這一問題進一步深化，不當之處，尚望方家斥正。

一、第一次內遷與官方貿易

據(jù)《舊唐書·黨項羌傳》記載，黨項羌與唐的首次交好發(fā)生在貞觀三年（629），“南會州都督鄭元璹遣使詔諭，其酋長細封步賴舉部內附，太宗降璽書慰撫之?！倍谔仆醭瘜h項的招撫中，吐谷渾又扮演著重要角色。吐谷渾與唐在唐太宗即位之初就發(fā)生了沖突，可汗伏允的一再挑釁引起了太宗的強烈不滿，雙方戰(zhàn)爭蓄勢待發(fā)，而當時弱小的黨項處于強大的吐谷渾的壓制之下，就其地理位置而言“東至松州，西接葉護，南雜舂桑、迷桑等羌，北連吐谷渾，處山谷間，亙三千里?！笨梢钥闯?，它的地理位置十分關鍵，一旦和吐谷渾聯(lián)合起來，就直接可以東侵唐朝，并且隔斷了北方的通道。面對這一狀況，剛剛建國的唐朝選擇了招諭安撫的策略，也很快取得了效果。黨項族首領細封步賴率領所部投誠并共擊吐谷渾，其后諸姓酋長相次率領部落內屬，太宗列其地為 崌、奉、巖、遠四州，并任命各部首領為刺史，接受唐王朝的庇護?！柏懹^五年（631），詔遣使開其河曲地為六十州。內附者三十四萬口。”此時，黨項內附的人口數(shù)目已經(jīng)很大，太宗設置了羈縻府管轄。唯有拓跋赤辭部因與吐谷渾聯(lián)姻，不愿歸附，太宗又令岷州都督李道彥曉諭之，拓跋赤辭在利誘與利益權衡之下選擇內屬，于是將其地分為三十二州，以松州為都督府，拜赤辭為西戎州都督，賜姓李氏。自此，從河首大磧石山已東盡為中國之境。而之后，逐漸強大的吐蕃成了唐王朝的主要威脅，貞觀末年，吐蕃不斷侵擾邊境，高宗時期戰(zhàn)爭尤為頻繁，顯慶三年（658）吐蕃攻占吐谷渾，咸亨元年（670），唐朝反擊吐蕃的大非川之戰(zhàn)慘敗，儀鳳二年（677），唐對吐蕃的青海之戰(zhàn)再次慘敗。這種情況之下，黨項在夾縫中難以生存，上表請求內遷，于是陸續(xù)將其部落遷徙到慶州、靈州、勝州等地。西北的黨項在天授三年（692）內附，二十萬人左右，唐朝將其地劃分為十州， 部分散居在靈、夏等地，這一階段就是黨項的第一次大規(guī)模內遷。

就黨項和唐朝的貿易交往而言，武德九年（626），新羅、龜茲、突厥、高麗、百濟、黨項并遣使朝貢。這是以朝貢為名義進行的交易行為，除此之外，貞觀初，黑黨項和雪山黨項常常朝貢，獻上方物。貞觀九年，李靖等率大軍進攻吐谷渾，任命李道彥為赤水道行軍總管，當時朝廷以財貨利誘黨項當鄉(xiāng)導，親近吐谷渾的黨項首領拓跋赤辭則言：“往者隋人來擊吐谷渾， 我黨項每資軍用，而隋人無信，必見侵掠。今將軍若無他心者，我當資給糧運;如或我欺，當即固險以塞軍路?！眱煞竭_成協(xié)議，而李道彥到達之后，看到拓跋赤辭沒有防備，趁機襲擊，虜走牛羊數(shù)千頭。此舉動惹怒了諸羌，他們阻斷了道路，唐軍不能過，反而大敗，死者數(shù)萬人。黨項一族向來報復心強烈，其自身又不務產(chǎn)業(yè)，好為盜竊，李道彥如此做法自然會引起黨項的不滿?？梢钥闯?，唐初黨項與唐的貿易關系在這一階段發(fā)展并不充分，朝貢貿易居多，民間貿易尚未展開，并且雙方存在貿易沖突。

另一方面，黨項的內遷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機遇，借此機會黨項與大量的中原人產(chǎn)生交集，并且在受到唐朝庇護的情況下，享受唐朝的種種政策。他們或和漢族相鄰，或蕃漢雜居，在漢文化的影響之下，他們的生活方式呈現(xiàn)出多樣化，參與的貿易也有了新變化。“諸互市監(jiān)掌諸蕃交易馬駝驢牛之事。監(jiān)各一人，從六品下。 丞一人。 正八品下?！边@是在官方主持之下在邊境之地與少數(shù)民族開展的貿易，有政府人員參與其中。除此之外，因為與漢族雜居，私人之間貿易的出現(xiàn)實屬正常，但是唐朝對此卻是明令禁止，《唐律疏議》中提到越度緣邊關塞條曰：“諸越度緣邊關塞者，徒二年。共化外人私相交易，若取與者，一尺徒二年半，三疋加一等，十五疋加役流;私與禁兵器者，絞;共為婚姻者，流二千里。未入、未成者，各減三等。即因使私有交易者，準盜論?！碧普試野踩珵橛?，用法律這種最嚴格的形式明文禁止?jié)h蕃人民間的交流接觸和貿易往來。所以，這一時期黨項在與唐朝的貿易關系中處于劣勢，由唐王朝主導，受到的限制條件較多，貿易形勢也并不明朗。

二、第二次內遷與貿易多樣化

黨項第一次遷徙后不久，安史之亂（755）就爆發(fā)了，唐朝在節(jié)節(jié)敗退中喪失了大片土地，失去了對河西隴右與西域數(shù)十州之地的控制，吐蕃和黨項常常聯(lián)合起來攻擊正處于弱勢的唐王朝，這些民族趁火打劫，掠奪物質財富。面對這一外患，唐王朝選擇分而化之，《新唐書》中提道：“祿山之亂，河、隴陷吐蕃，乃徙黨項州所存者于靈、慶、銀、夏之境?！边@是黨項第二次遷徙的開始。

廣德二年（764）九月，歸附唐朝的回紇首領仆固懷恩叛變，糾集吐蕃、黨項、吐谷渾等數(shù)十萬眾南下，郭子儀奉命討伐，擊退敵人。面對這些部落的反叛不定，郭子儀建議“以黨項、吐谷渾部落散處鹽、慶等州，其地與吐蕃濱近，易相脅，即表徙靜邊州都督、夏州、樂容等六府黨項于銀州之北、夏州之東、寧朔州吐谷渾住夏西，以離沮之?！睘榱税矒狳h項族，厚賞其部落首領;對于和吐蕃來往密切的幾支部落，子儀表示：“黨項陰結吐蕃為變，可遣使者招慰，芟其反謀，因令進用為慶州刺史，嚴邏以絕吐蕃往來道?！贝谕饬诉@一方案。因而為隔離和拆散黨項與吐蕃的聯(lián)系，黨項被遷到銀州、夏州以北的地區(qū)，綏州、延州一帶也陸續(xù)遷來了大批的黨項人。居住在慶州一帶的黨項被稱為東山部，居住在夏州一帶的黨項被稱為平夏部。這是第二次大規(guī)模的遷徙，遷徙后的黨項仍舊生活在羈縻府州的體系之下，但是也正因為和中原位置的接近，使其免遭邊境戰(zhàn)爭的摧殘，保留了部落力量，為其之后的生存、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

這一時期，黨項的貿易豐富多彩，這既歸因于唐廷的由盛轉衰，控制力下降，黨項的自主性大大增強，也在于內遷之后黨項族逐漸適應了中原人的生產(chǎn)方式，受到中原文化習俗、生活方式的熏染，比如大中年間（847-859），南山黨項“迫于饑寒，猶行鈔掠”，于是下詔“于銀、夏境內授以閑田”唐王朝有時甚至處于劣勢，不得不借助黨項的力量，和黨項進行交易，以獲得戰(zhàn)爭物資，挽救江河日下的局面。種種原因讓黨項在與唐的貿易方面迅速發(fā)展，這成了黨項崛起的前奏。

這一時期，黨項與唐的貿易包括以商賈為中介的交易。貞元三年（787）十二月，唐德宗下令禁止商賈以牛、馬、器械于黨項部落貿易。黨項內徙的地區(qū)銀、靈、夏、綏等是中唐以后朝廷馬匹的主要供應地，遠近的商賈便攜帶貨物來此地與黨項人交換羊和馬，而黨項則用羊換取弓矢，用好馬易鎧甲，通過與漢族的交易改善自己的武器裝備。為了防止黨項的壯大，脫離控制，成為威脅，德宗不得不下此禁令。然而，這也恰巧證明了這樣的交易不在少數(shù)，所以才能引起朝廷的重視。

與此同時，官方互市貿易還是占主流的一種。貞元三年，德宗問李泌以復府兵之策，對曰：“今吐蕃久居原、蘭之間，以牛運糧，糧盡，占無所用，請發(fā)左藏惡，因黨項以市之，每頭不過二三匹，計十八萬匹，可致六萬馀頭。又命諸冶鑄農器糴麥種，分賜沿邊軍鎮(zhèn)，募戍卒，耕荒田而種之，約明年麥熟倍償其種，其馀據(jù)時價五分增一，官為糴之。來春種禾亦如之。關中土沃而久荒，所收必厚。戍卒獲利，耕者浸多。邊地居人至少，軍士月食官糧，粟麥無所售，其價必賤，名為增價，實比今歲所減多矣。”李泌提出的對策就有一條是用左藏署質量不佳的繒染為彩纈，和黨項交易馬。

元和十五年（820）十一月，因為內附后的黨項族逐漸壯大，依靠農牧混合，不僅繁榮富裕，而且遠近商賈都赍繒貨入貿羊馬，便命太子中允李寮為宣撫黨項使專門與其貿易。此外，還有記載“長慶二年（822），黨項羌有以羊馬來市者，必先遺帥守，從皆不受，撫諭遣之。因而群羌不敢為盜。這些都表明了官方互市是十分發(fā)達的，唐廷的繒絹等物資和黨項的馬匹形成了一種較為穩(wěn)定的貿易模式，這項貿易在唐朝的對外貿易中占有非常大的比重。民間的自由貿易是比較受限制的，唐代一直有種種禁令對貿易的產(chǎn)品、貿易的地點等加以限制，武器則是始終被嚴加管理、禁止流通到異族，《唐律疏議》中對互市、蕃漢貿易有明確的制度規(guī)范。其實，從唐太宗即位開始就對民間貿易加以管理約束，這些規(guī)定被唐代帝王反復強調，玄宗、德宗、宣宗等都不斷下令要求，這證明了民間貿易的不可控性、反復性、便利性，尤其是黨項這樣內遷雜居的部落，其與漢族的私下交易更是防不勝防，一旦唐朝的管轄力度不夠，就會再次滋生，安史之亂后就陷入了這種狀況。

當然，有貿易也就有紛爭，貿易摩擦和貿易矛盾必不可免。貞元十五年（799）二月，六州黨項自石州奔過河西。究其原因，在于永安城鎮(zhèn)將阿史那思昧擾其部落，不斷找借口向黨項索取駱駝，唐朝的使臣對此事持默認態(tài)度，導致黨項不堪其弊，遂率部落奔過河。吐蕃與唐朝貿易頻繁，結果在太和、開成之際，籓鎮(zhèn)統(tǒng)領貪婪無止，強行和黨項交易羊馬，摒棄交易原則強買強賣，因而黨項族不愿忍受這種生活，相繼為盜，阻斷交通。這些都是黨項與唐或者黨項與其他民族之間產(chǎn)生的貿易糾紛，唐作為黨項的庇護者，本來應該作為調停者，但是唐后期藩鎮(zhèn)坐大，唐廷無力管轄，邊將對黨項部落所產(chǎn)牲畜的強取豪奪和欺詐賤買，黨項族反叛報復，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huán)，唐中央也難以管制。杜佑曾對這種狀況揭露：“覺項小蕃，雜處中國，本懷我德，當示撫緩。間者邊將非廉，亟有侵刻，或利其善馬，或取其子女，便賄方物，征發(fā)役徒，怨苦既多，叛亡遂起，或與北狄通化或與西戎寇邊?！碧茖⒌钠蹓骸Ⅻh項的掠奪與唐廷的虛弱和茍且都是造成貿易矛盾的原因。

三、唐末黨項的強大與靈州道貿易

不斷內遷的黨項雖然接受了唐朝的羈縻統(tǒng)治，但隨著唐王朝實力的下降，羈縻府州的控制力也出現(xiàn)了相應的變化，唐王朝任命部落首領為世襲都督、刺史管理黨項內部事務，在唐政府弱勢的情況下，自然黨項的自由度擴大，黨項部落首領既擁有名義上的行政權，也在實際事務中獨立管理的程度越來越大。此時的吐蕃正在逐漸衰落，和唐持久的戰(zhàn)爭以及內部叛亂越來越嚴重，導致吐蕃動蕩，內部已經(jīng)分崩離析，不再對唐王朝構成威脅，而唐王朝和吐蕃的衰弱卻促成了黨項的崛起。

晚唐，藩鎮(zhèn)割據(jù)和農民起義使唐王朝的統(tǒng)治處于風雨飄搖之中，他們已無力對黨項維持羈縻府州制度。各黨項原羈縻府州實力大增，其中拓跋部發(fā)展最快。中和元年（881）黃巢大起義聲勢浩蕩，攻入長安，無力抵抗的唐廷不得不向地方上的民族武裝、邊塞節(jié)度使們發(fā)出借師助剿的號召。拓跋部落首領宥州刺史拓跋思恭協(xié)助唐王朝鎮(zhèn)壓黃巢農民起義軍，被唐任命為夏州定難軍節(jié)度使，統(tǒng)轄夏、綏、銀、宥、靜5州之地。

中和四年（884），拓跋思恭又晉爵夏國公，復賜李姓，拜夏州節(jié)度使，這意味著拓跋氏成為名副其實、稱雄一方的藩鎮(zhèn)。中央一統(tǒng)的權力已經(jīng)喪失，中原王朝對地方特別是對周邊國家的控制力極度減弱，因此地方可以肆無忌憚地發(fā)展自己的力量，邊地各族勢力也不受限制地膨脹。黨項的勢力不斷擴大，雄踞西北。在其割據(jù)的范圍內，拓跋部貴族，享有征收賦稅，任免官吏的特權，黨項拓跋部雖未稱國，卻已經(jīng)是現(xiàn)實中的王國。

這一時期黨項貿易隨著其政治地位的提升發(fā)生了新的變化。唐代宗時期，由于擔心吐蕃與黨項部落聯(lián)合而構成威脅，再加上黨項在靈州常常造成阻礙，就采納了駐在靈州的朔方節(jié)度使郭子儀的建議，將散居于靈州、鹽州、慶州一帶的黨項部落再次遷徙到銀州、夏州一帶居住。

唐末，黨項族首領拓跋思恭因參與鎮(zhèn)壓黃巢起義有功，升任夏州節(jié)度使，晚唐時期由于吐蕃占領河隴地區(qū)后絲綢之路主要由靈州道通向西域，連接中西方貿易。而黨項族就占據(jù)了大好的地理優(yōu)勢，他們與散居在靈州的黨項聯(lián)合起來，深刻影響著靈州道上的貿易。后唐明宗曾下令在沿邊地區(qū)的靈州設置互市機構開展貿易，黨項族有大量的馬匹，正是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的中原所需要的，于是黨項諸部落爭相來到這里以馬牛對外進行交易，其收入成為黨項部落重要的財政支柱。馬匹、羊、牛、駱駝等牲畜的養(yǎng)殖為黨項的對外貿易創(chuàng)造了機會，黨項用這些牲畜同中原王朝、其他民族交換商品，促進自身經(jīng)濟結構的完整化。除此之外，在靈州附近的鹽池十分出名，黨項人便利用鹽換取糧食等其他所需產(chǎn)品，他們通過貿易增強經(jīng)濟實力，購買武器，逐步壯大。唐末五代時期的黨項人雖表面臣服于中原各政權，但仍舊保持著自身的獨立性，所以能借此機會迅速發(fā)展，最終立國。

四、結語

黨項崛起與唐代局勢的變化密不可分，當黨項成為唐朝羈縻州體系的一部分后，其與唐朝的關系就變成了中央與地方的關系，當唐廷強盛之時，黨項依托于此求得生存機會;而當唐廷衰弱之時，黨項的羈縻體系就會變得松散，黨項更能借此機遇發(fā)展。

此外，唐朝對周邊民族的戰(zhàn)爭主要集中在吐蕃，而吐蕃與唐的博弈又為黨項贏得了生存空間，黨項往往順勢而動，既能在唐王朝方面爭取利益，又能受到吐蕃的拉攏。這種形勢下，黨項的對外貿易逐步繁榮，這種貿易又為黨項提供了生活物資、武器力量，為后來西夏的建立奠定了基礎。從黨項的內遷與其對外貿易的發(fā)展的角度探討黨項的崛起，有利于把握黨項建國的關鍵性因素，在雙方的互動關系中探索黨項發(fā)展的規(guī)律，促進黨項、西夏建國史的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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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阮鑫，女，漢族，陜西商洛人，西北大學歷史學院，18級中國史專業(yè)碩士在讀，研究方向：中國古代史隋唐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