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新作舊小說”研究

【摘要】 韓國解放以后出現的文學史大部分是以新、舊文學史劃分的。這樣劃分導致出現新、舊文學史斷層期的出現，對韓國這一時期的“新作舊小說”的研究不僅為分析韓國新、舊小說做承前啟后的鋪墊作用，也為更好地理解韓國文學史起到了積極作用。

【關鍵詞】 韓國;古典小說;新作舊小說

【中圖分類號】I312?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0）29-0029-02

基金項目：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成果之一，項目名稱：儒學視域下韓國漢文學研究（項目編號：2017-ZZJH-578）;河南省高等學校青年骨干教師培養計劃項目成果之一，項目名稱：河南當代文學的性別書寫研究（項目編號：2017GGJS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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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1910年代是新小說、舊小說和近代小說共存的文學史時期。以繼承傳統題材的小說和不同題材展現的作家意識的基準來劃分開化期小說的話，可以分為舊小說和新小說兩種。從新小說產生至今，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在今天看來，當時所謂的新小說仍具有“半新半舊”的特點。

韓國最早的文學史是1992年安廓編寫的《朝鮮文學史》，他不顧當時新文學的形成，韓國解放以后出現的文學史大部分是以新、舊文學史劃分的。[2]這樣劃分導致出現了新、舊文學史的斷層期的出現，人們更重視處于新小說史的第一章的新小說，對同一時期創作的舊小說不怎么關心，結果使處于新、舊文學連接點的文學作品及當時的舊小說被放置了。這類小說作品是同時具備舊小說和新小說特點的中間形態的作品，舊小說形式的開化期小說就是這類作品。在《韓國文學通史》第四卷中明確將這類小說稱為“新作舊小說”，并明確了此類小說在韓國文學史上的意義。

一、韓國“新作舊小說”的分類及其特性

韓國“新作舊小說”根據題材可分為愛情小說，有《彩鳳感別曲》《昭陽亭》《雙美奇逢》《荊山白玉》《芙蓉相思曲》《青年悔心曲》《藥山東臺》《美人圖》《梨花夢》《芙蓉軒》等13篇;英雄小說有《南江月》《申遺腹傳》《李麟傳》《鄭氏福善錄》《蓬萊神仙錄》等8篇;歷史小說有《高麗姜氏中傳》《姜太公實錄》《樸文秀傳》《洪將軍傳》等6篇;世態小說有《三仙記》等4篇;動物寓意小說有《虎蟾傳》《春夢》等兩篇小說;家庭小說有《鴨綠江》《興善擊惡錄》等兩篇。

以上可以看出，新作舊小說中愛情小說的數量是最多的。到了活字印刷時期，愛情小說《春香傳》的印刷量遠遠超過了英雄小說《趙雄傳》，成了當時最受歡迎的小說，從這一點能夠推斷出愛情小說在當時是很受歡迎的。《春香傳》即是盤瑟里形式的小說，也是愛情小說。朝鮮半島當時的社會情況并不太關注國家、社會、政治問題，而是更加關注個人問題，比起小說主人公的英雄壯舉，男女情感更受歡迎，這樣的社會氛圍導致愛情小說比英雄小說更受歡迎。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比起英雄小說或是歷史小說，愛情小說的創作更加活躍。在共同時代下，新小說領域里以前大量出刊的歷史題材和傳記題材的刊物也開始漸漸減少，舊小說也是如此。

在愛情小說里，尤其要關注的就是《彩鳳感別曲》取得的成果。在婚姻不自由和封建化社會的雙重矛盾限制下，愛情小說大都設定主動打破現實僵局的具有近代意識的人物形象，并采用最為接近近代意識的寫實描寫。新作舊小說借用舊小說的觀念和人物形象贏得了讀者的認可，同時與表現出帝國主義理念的一般新小說所具備的否定性質相比，它能夠積極主動地解決封建社會矛盾等現實問題，這樣的姿態也可以看作是對舊小說一種新的鞭策。因此，比起新小說，新作舊小說被看成連接近代小說的可能性更高。

英雄小說因為要刻畫主人公的社會成就，必然和如何看待社會這樣的問題相聯系。大部分的社會認識都是在社會觀念和封建意識下產生的，因此，為了避開黑暗的現實，要在封建意識下用兩個層面來看待英雄小說。第一種，在作品中主人公的社會成就只是為了擺脫不幸現實的手段，用安慰的視角來博取讀者的好感;第二種，作品以排斥描述絕望的社會和國家為主，避免過多的負面情緒描寫，影響讀者的興趣。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英雄小說跟愛情小說相比受眾面就沒有那么廣，自然沒有那么受歡迎。

歷史小說是通過歷史和傳說相結合的創作方式完成的，為了吸引讀者，在舊小說的框架下，只塑造讀者關心的歷史人物。因此，歷史小說也是依賴于只是追求興趣的具有封建意識的讀者而存在的。《鄭氏福善錄》作為英雄小說通過舊小說的形式，表現出自主反抗意識和反封建政治意識，得到民眾的喜愛。

寓意小說從創作手法上來看，繼承了古代寓言和假傳、夢游記的成果，發展成寓話小說。繼承傳統文學的命名法和寓意構造，去除擬人法，形成寓意小說。在這類作品里暗示了民族災難，并能看到克服和解決艱難困苦的希望，用作品內部的期待來替代克服現實困難的決心。這類小說在舊小說的框架中通過奇特的創作方式，用不斷演變的社會問題意識來展現當代現在和未來的社會問題。不回避不幸的民族現實問題，用迂回的方式應對作品中的現實問題，這種方式可以稱為新作舊小說所取得的最大成果。

二、新作舊小說內容的特征

新作舊小說內容上的變化第一點是女性角色的增加。當時出現了男性角色和女性角色比重差不多的作品，還有一些愛情小說里女性角色非常地活躍。為了獲得愛情，男性克服了種種困難，在女性人物的積極作用下，男性人物成為了獲益方。

《梨花夢》中的梨花看到落魄的男主人公，決定為了揚名立萬而獻身。《鸞鳳奇合》的彩鳳和彩蘭一邊經歷著婚姻的折磨，一邊承受著生活的苦難。《申遺腹傳》中的慶佩被趕出家門，剪掉頭發，歷盡艱辛，只為和申遺腹一起生活。還有其他愛情小說也是為了愛情，女性人物經歷各種磨難，為了終結苦難，女性人物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彩鳳感別曲》中男女主人公都為了愛情而努力，但是男主人公聽到女主人公寫的《秋風感別曲》后被感動，兩人走到了一起。當然也有女性角色起到負面作用的作品。例如《興善擊惡錄》中的李氏聽說公公要強奸自己后，冒險讓弟弟殺死了哥哥，并引起了家庭內部的各種矛盾。

以上情況的出現與當時的創作時代背景是有一定關系的。以士大夫男性為中心的朝鮮半島沒落后，朝鮮兩班和平民中間的階級中人發揮了威力，他們站到了啟蒙開化的最前面。在對上層士大夫的不信任下，中人占據了主導權，因此在作品中出現了大量女性人物的活躍。在對男性不信任的現實環境下，增加女性人物的活躍反而更具有說服力。因此，新作舊小說和當代現狀相關聯，更具有小說的號召力。

其次，新作舊小說的創作背景增加了朝鮮半島內具體城市名稱，故事背景的具體地理空間具體明示出來，以往的小說背景大部分是以某城市為主。以平壤為背景的有《彩鳳感別曲》《芙蓉相思曲》《梨花夢》等作品。以安東為背景的有《鸞鳳奇合》《芙蓉縣》等作品，還有些作品中出現過漢陽、松道、全南春川、忠南公主、茂朱、江原道狼川等城市。平壤和安東成為了作品創作的主要背景，因為包括平壤在內的西北地方已經形成了接受報紙出版物的新風氣，所以很多這個時期的作品都具有一定的開放性。相反，安東是一個具有濃厚佛教封建氛圍的地區，所以以安東為作品背景的作品整體都具有一定的雙重性。

另外，登場人物并不是一直在一個地方持續生活和活動的，而是移動的。這也是當時作品的一個重要特點。離開故鄉，去周邊的城市或是全國范圍內移動，生活空間不斷地移動。通過登場人物全國范圍內進行活動，不僅可以吸引讀者的興趣，而且能夠促進對朝鮮半島地理背景的正面認識，擴大對現實生活的關心度。

當然，也有一些作品是以中國為背景的。《荊山白玉》《雙美奇逢》《鄭氏福善錄》《南江月傳》《鄭木蘭傳》等作品都是以中國為背景的作品。這些作品與其說是具有當代指向性的作品，不如說是重視固有習慣的作品。傳統性強的作品不僅追從了舊小說讀者對舊小說的喜愛，并且淡薄了文學變革的意圖。

最后一點就是，新作舊小說中傳統“說話”的采用增多。雖然在新作舊小說里看不到傳統的“說話”，但是在印刷體書中是能夠看到傳統“說話”的。不是在小說里直接把說話搬進去，而是采用傳統說話的一部分，這樣的手法很常見。當時口傳文學的活躍成為采用說話的很重要的契機。1900-1910年代，報紙上也連載相聲趣話和說話，出版了很多相聲趣話集合說話集，因此這個時期是關注說話的高潮時期。當然，這個時期除了說話以外，口傳文學也很活躍，這一點在當時小說中也很常見。

《高麗姜氏中傳》和《韓氏報應錄》就在個人傳記和歷史傳記中夾雜了說話。《虎蟾傳》是以說話為主干創作的作品。《樸天南傳》中收錄了從桃子里出生的日本英雄的說話，《梨花夢》是以文獻說話廬瞋說話為主干的作品，《春香傳》中收錄大量口傳說話，如“喪家僧舞老人哭”。《昭陽亭》也是采用了“漢川子說話”，使故事具有必然性。說話的采用不僅能夠看到幾個插畫集成的方式來展開敘述， 說話的收入也可以說是新作舊小說普遍性的創作方式。

三、結語

新作舊小說雖然存在的時期不長，但是它的作品數量卻很多，短時間里挖掘出相當多的作品，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對新作舊小說的研究是有意義的。在韓國相關的研究成果有很多，國內的研究成果還不是很多，國內主要更集中研究新小說。本論文希望通過對新作舊小說的分析，不僅為研究韓國新、 舊小說做承前啟后的鋪墊作用，為更好地理解韓國文學史也起到了積極作用。

參考文獻：

[1]趙楊.中韓近代新小說的“新”與“舊”[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10，3（2）：120.

[2]李恩淑.抗日寓意新作舊小說研究[J].韓國學大學院，1994：2.

[3]趙東日.韓國文學通（第四版）[M].知識產業社，2007：347-355.

作者簡介：

徐珊珊，女，滿族，吉林延吉人，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韓比較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