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斯特林堡劇作走近19世紀瑞典社會

王馨蕾

【摘要】 北歐國家瑞典以其健全的福利制度聞名于世，然而瑞典的發達并不是一蹴而就。本文旨在分析瑞典國寶級文學家、劇作家奧古斯特·斯特林堡的著名劇作《朱莉小姐》，從中可以看到瑞典19世紀社會依然是等級森嚴的舊社會。美麗高傲的貴族小姐朱莉被男仆引誘，最終身敗名裂。而此時的瑞典已經走入工業社會，從工業化、勞工福利制度、教育等各方面全方位進入一個飛速發展的過程，漸漸走入發達國家行列，這過程十分值得現代人品評和借鑒。

【關鍵詞】 瑞典文學;斯特林堡;瑞典社會

【中圖分類號】I532?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0）20-0035-02

提起瑞典，許多人都會最先想到它健全的福利制度、它是諾貝爾獎發源地，想到北歐神話，抑或是想到許多著名的瑞典企業，如沃爾沃、愛立信、宜家家居、利樂公司等等。而說起瑞典的文學領域，或許我國許多人并不那么熟悉，但在世界文壇確實非常引人注目。哲學家伊曼紐爾·斯威登堡的神秘主義哲學理論、卡爾·邁克爾·貝爾曼 的田園詩集、阿斯特麗德·林格倫的眾多兒童文學都是瑞典甚至全世界的文學、藝術瑰寶。除了這些，還有一位劇作家、小說家在瑞典家喻戶曉，那就是奧古斯特·斯特林堡先生。

一、斯特林堡簡介

斯特林堡是繼易卜生之后的又一位具有獨創性的北歐戲劇大師，僅劇作就有60多部，對現代歐美戲劇有著廣泛而深遠的影響。

在奧古斯特·斯特林堡的創作生涯中，有許多文學作品都令世界為之矚目。1889年斯特林堡在哥本哈根成立了一座實驗劇院，而劇院開場之作是他的不朽名劇《朱莉小姐》。

二、19世紀自然主義悲劇《朱莉小姐》

《朱莉小姐》講述了一位瑞典貴族小姐的悲劇故事。主人公朱莉小姐是伯爵的女兒，從小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她養尊處優，而她的母親是一位極端的女權主義者。她的未婚夫難以忍受她高傲、怪異的個性，在百般容忍之后終于忍無可忍與朱莉小姐取消了婚約。仲夏節之夜，朱莉小姐父親外出，她雖然嘴上不承認，心中卻因為失戀而頗為苦悶。

仲夏節是瑞典著名的節日，在這一天人們會穿上美麗的衣服，繞著纏滿鮮花的五月花柱唱歌跳舞。在瑞典傳統中，這一天也是人們向心上人表達愛意的好機會。在美酒、鮮花、舞會和生理期等等各種條件的影響下，朱莉小姐為了排遣心中苦悶，大膽地與家中一位名叫讓的男仆跳起了熱舞。

男仆讓雖然出身低下卻心比天高，為人陰險狡詐卻對年輕美貌的朱莉小姐垂涎已久。他利用自己擅長的花言巧語對朱莉小姐趁機求愛，朱莉小姐在酒精和熱舞的影響下誤信了讓的海誓山盟，在激情作用下順從地委身于讓。

讓得到了朱莉小姐之后卻翻臉不認人，之前的卑躬屈膝變作了高傲與倦怠。沉浸在熱情中的朱莉小姐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竟愿意拋棄一切榮華富貴，她懇求讓帶自己私奔，可是讓卻回以冷漠和嘲諷。朱莉小姐這才知道自己受了讓的蒙騙，這才看清了讓的真面目，她悲痛欲絕。

兩人爭執中被廚娘克里斯汀抓個正著。面臨著讓的背叛、仆人們的嘲笑，又害怕即將被發現自己與男仆的墮落關系，朱莉小姐終于到達了精神崩潰的邊緣。她苦苦哀求讓為自己出主意，而讓卻遞給了她一把剃刀勸她一死了之。朱莉小姐在萬念俱灰之下拿著刀走出房門，用死亡來洗刷自己的痛苦、羞恥和對家族的背叛，但這幕悲劇的始作俑者——讓卻無恥地活了下來。

斯特林堡本人將《朱莉小姐》稱為“自然主義悲劇”，在塑造劇本人物時，他鋪陳了大量主人公的家庭教育、宗教和廣闊的社會時代背景陳述，因此，男仆讓和朱莉小姐的愛情游戲背后其實顯示著19世紀的瑞典貴族和仆人這兩個階級的矛盾沖突。斯特林堡在《朱莉小姐》劇本的前言里說：“在這個劇中我并沒有企圖創新，因為不可能辦到，我只不過按照我想象中時代對這種藝術的要求努力使形象現代化。為此，我選擇了一個可以說是位于當今爭執的題目之外的主題，或者說是被這個主題吸引住了，因為社會上的升降，地位的高低，好與壞，男與女的問題，現在是、過去是，將來也永遠是人們關注的?！币虼?，在一定程度上，《朱莉小姐》的確忠于當時瑞典甚至歐洲的社會現狀。那么19世紀的瑞典社會到底是怎樣的狀態呢？

三、19世紀瑞典的社會狀態

《朱莉小姐》創作于19世紀后期，而當時的瑞典社會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因之一就是全人類文明的重大轉折點——工業革命 正如火如荼地在這片北歐神圣的土地上全面開展。從19世紀中期開始，工業革命的星星之火從古老的大不列顛帝國翩然而至，工業之火在瑞典熊熊燃燒，以經由大不列顛國改良的新型蒸汽機為代表的各種工業機器和產品極大地提升了瑞典的農業、工業、手工業水平，瑞典社會的工業化程度加快，人民生活水平有了巨大的飛躍。

1846年瑞典城市的商業所有權廢除了，許多人開始從事商業。許多教會村莊成為商業地區。在19世紀末，隨著工業化進程，新的工業地區去在老的商業區邊上興起了。越來越多的人離開鄉村，來到城市。鄉村人口減少了。城市人口的大量涌入導致了嚴重的住房短缺。起初工人們在郊區造小房子，后來公司在工廠附近造了工人居住區。這是非常大的，像軍營一樣的房子。一間公寓包括一間房間和廚房，可以住10個人。住宅條件非常差，很潮濕，甚至還有老鼠和害蟲。

隨著城市的發展，空地越來越貴。人們在農莊建起了房子來利用空間。很長時間里工人的居住條件都很差。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興起了郊區（睡城），有塔式建筑和板式建筑，居民是在內城工作的公務員和長官。內城成為了商業、公開機構和各種服務的中心。新的睡城興起，居住地和工作地的距離增加了。越來越多的人要買車，這逐漸替代了公共交通方式。電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公交車。這導致了嚴重的空氣污染。對于現在我們仍需要注意城市的環境，在哥德堡等地也已經重新開啟早已消失的電車。

瑞典人在基本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時，也對文化、教育產生了更高的要求。1842年瑞典出臺了一部法律，規定“所有瑞典兒童必須全部接受學校教育，每個城市或教區至少應該建立一所學校并招募足夠量的教師以提高該地區的兒童受教育水平”。然而相對于建造學校，招募有質量的教師并不那么簡單。由于當時缺乏規范的師范學校，教師的質量良莠不齊，因此許多教師甚至曾是僧侶或者退休軍官。但即便如此，正是得益于這一代辛勤的早期瑞典文化工作者，越來越多的瑞典國民接受到了較為正式的學校教育，這逐步提升了當時瑞典全社會的文明程度，也使得瑞典的文化民主之路更加寬闊。

在這樣的文化教育熏陶下，各種人民運動在瑞典全社會逐步開展。面對封建、冰冷又頑固的歐洲宗教，瑞典人開展了當時被稱為“V?ckelser?relsen”的復興運動，以此來喚醒更多當時被歐洲宗教影響甚至控制的瑞典國民。由于文化教育和醫療意識的增強，許多瑞典人在全國發起了禁酒運動，該運動聲勢浩大，在各大城市誕生了各個分支運動。在全國教育的普及下，女性意識逐漸覺醒，原本男女不平等的社會現狀為更多世人所認識，越來越多的瑞典女性站了起來，發起各種女權主義運動，號召男女平等，要求社會給予女性與男性同等的社會權利。通過多年不懈努力和斗爭，1845年，瑞典女性獲得了與男性同等的繼承權。

雖然受工業革命影響，當時瑞典的工業水平已有所提高，但國民的工作條件卻依然非常惡劣。工人們的工作時間為平均每天12小時，工作環境臟亂差，工作危險性大，對工人的安全防護極其低下。與此相對的是，工人們的收入卻很低，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必須經由所有成員共同努力工作才能勉強維持一家生計。婦女除了與男人一樣需要艱苦地工作之外，還要照顧家中幼兒。許多家庭由于難以維持生計，連兒童都必須每天在艱苦的環境里工作14小時才能勉強糊口。惡劣的工作環境、擁擠的廠房車間和超長的工作時間使得許多疾病在工人中間迅速傳播。為了改善工作條件、維護自身利益、提高生活水平，在1800年到1890年間，一代代的無產階級工人們在瑞典全國范圍內發起了眾多工人運動，逐步建立了各種工會，并在1898年將所有大小工會齊集至瑞典的國家工會組織。國民們由于在各種工人運動中獲取了經驗，1889年由Hjalmar Branting 為領袖的社會民主黨宣告成立，該黨在建立之初以爭取公民權利、投票權和每日8小時工作時間為首要目的。而雇主們也在1902年建立了雇主聯盟。至此，工人們受到了工會保護，雇主們也有聯盟保護，瑞典工業迅速發展，國民生活水平也再次得到提高。

19世紀瑞典的政治制度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1809年，由瑞典國王專制統治國家的歷史徹底告終，取而代之的是國王議會合作制，即國王必須和議會共同治理國家和制定法律法規。除此之外，國王還擁有外交事務的決定權，而議會則擁有國家財政稅收的決定權。國王有責任傾聽議會關于國家事務的意見和建議，但并沒有義務完全聽從議會。這樣政治制度一直被沿用至1975年 。

如此看來，19世紀的瑞典已經逐步擺脫落后封建的政治統治和宗教控制，工業革命帶來的先進性使得全社會在工農業、文化教育、醫療體制和政治制度等方面都有了全方位的進步。19世紀的瑞典非常樂于與世界潮流接軌、接受各國的新鮮事物，所以能夠在第一時間從英國享受到工業革命的先進成果，這也正是需要我國學習的。中國是一個禮儀之邦、泱泱大國，雖然新中國建立時間不久，但改革開放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因此我們更要學習瑞典，決不能閉關鎖國，而是應該增強與世界各國的交流和聯系，對外來事物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虛心學習其他國家的先進之處，同時，我們也要持續不斷地解放和發展生產力、解放思想，這樣才能早日完成我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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