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文東
《文殊般若碑》(圖1)是國家一級文物,原立于水牛山之巔,同著名的清涼寺、二佛洞相伴于水牛山上1000多年,歷盡滄桑。為搶救、保護好這一國寶,此碑已被移存汶上縣博物館。《文殊波若碑》是魏碑中承接漢碑書風并形成魏碑獨特風格的杰出代表,是我國書法史上一個承前啟后、獨現異彩的時代高標。《文殊般若碑》與汶上漢代的《衡方碑》齊名,是繼《衡方碑》之后的碑中驕子。《文殊般若碑》碑高2米,寬0.7米,厚0.15米,碑額榜書“文殊般若”隸書大字,碑文為佛經。據《平碑記》記載,《文殊般若碑》對唐代楷書的形成和發展起到了先導作用。唐代書法家顏真卿求得法帖,如獲法寶,臨摹此帖,其筆調高雅脫俗,自成一家,顏真卿書體出此碑風。《文殊般若碑》的碑板上乘,雕工細膩,文字優美,沉著勁重,端方竣整,峻骨妙氣,特具超逸飛動之功;字體由隸變楷,楷意濃重,深厚端莊,用筆扎實精到,深厚圓健,結體洞達爽塏,八面沉穩,是研究中國書法史和碑刻淵源的珍貴資料,可以起到正史、補史的作用。《文殊般若碑》除歷史價值、藝術價值外,書學價值也相當高。首先,從書體上說,她是漢隸到楷書的過渡,開始了楷書入碑的時代,標志著楷書在這一時代已經取代了隸書的地位,成為社會用字的正統字體,為唐代楷書進一步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其次,從書法藝術上說她的書法由隸到楷、多姿多彩,呈現了百花爭艷的景象,其字用筆、章法獨具匠心,不拘一格,書家的性格、情采、氣韻得以充分的發揮和展示。從以上兩點便可看出《文殊般若碑》的不朽價值,其原拓(拓片)已被列為中國收藏之珍品。

《章仇氏造像碑》(圖2)又稱《章仇禹生等造經像碑》,隋開皇九年(公元589年)十二月七日立石于今汶上縣劉樓鄉辛海村三官廟。此碑為歷代金石家所重視,清王昶《金石萃編》、錢大昕《潛研堂金石》和楊守敬《環宇貞石圖》等均有著錄和評價,是中國書法史和佛教藝術史上不可多得的代表性刻石。碑文為佛經,字體正書,兼作篆、隸,17行,行48字,石邊有題名一行,今存碑文約700字。書法用筆渾圓,行筆暢中有澀,飄中有沉,筆畫粗細勻停,提按頓挫痕跡不顯,轉折處多用篆法,筋骨內含,結構疏朗自然,風格安祥、靜穆、簡約,開宕峻爽,尖利瘦硬,體勢寬博,為北齊《文殊般若碑》遺風之漸變者,與《曹植碑》如出一人之手,禇遂良、顏真卿書風隱然欲出,其在書法史上承前啟后,貢獻顯赫,功不可沒。明代時碑斷為兩截,上半又失一角,所存下截又斷為二。原碑上半造像部分缺失數百年后,淺嘉間濟寧府同知黃易偶得收藏,故云“碑碎為二。初拓惟有下段,乾隆辛亥春,余又得上段”,此后不知所蹤。又經220年后,即2008年8月7日,于濟寧城南某小區儲藏室發現石碑上半截,有造像十軀并經文170余字,幾經周折,于當年12月將流失數百年的上半截收回,尚可惜仍缺失中央一角,自行首第8字向左至11行斷去三角形一片,共缺百余字,不知何年完璧。2010年9月9日,分離500余年的殘碑兩大部分終于合璧,誠乃文博美談、佛門盛事。《章仇氏造像碑》是儒釋圣地——古中都的寶貴文化財富,對于研究和發展汶上的佛教及文化產業具有重要意義。

(作者系北京師范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書法系教授,中國書法家協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