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城市創業成本指數的構建及其實證研究

（北京聯合大學 管理學院，北京 100101）

在經濟新常態的大背景下，國家整體創業形勢良好，“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倡議激發了眾多中小企業的創業活力。創新創業是科技進步、產業轉型、生產力發展、經濟增長的源動力。在影響創業環境的因素中，創業成本是最為關鍵的因素之一，創業成本高低已成為各地政府推動創新、集聚創新人才和吸引創業投資的一個重要指標。降低創業成本是落實供給側改革“三去一降一補”中“降成本”的重要內容，是推動創新創業活動的前提條件，不僅影響創新創業人才與企業的生存發展，影響創新創業資源配置效率，而且對于創新型國家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一、文獻綜述

創業成本的構成研究是創業成本分析的基礎，以往學者對創業成本的構成進行了一系列定性研究，涉獵成本種類眾多、視角各異。著眼于不同主體，例如，蒲林昌［1］以民營中小企業為研究對象、劉瑛［2］以大學生群體的創業活動為研究對象分別展開研究；亦有學者的研究依據成本的不同屬性展開，例如，趙興利［3］、宋玥和趙檸［4］、于曉宇［5］均將創業成本劃分為硬性成本和軟性成本兩大類；另有相關研究從創業成本的不同特征進行細化分類，例如，陳勇［6］將創業成本劃分為直接成本、間接成本、生活成本、機會成本以及社會關系成本。

研究創業成本的目的之一是促進創業活動高效、有序的推進，學者們依據創業成本影響的范圍和對象展開了深入研究，涵蓋了創業成本對國家和地區環境的影響、創業成本對企業的影響、創業成本對大學生的影響等。Fonseca 等［7］、Djankov 等［8］和Klapper 等［9］對不同國家和地區創業環境進行研究后發現，高昂的人力成本、復雜的規章制度、較大的企業稅負等都會對創業活動造成不利影響。多數學者采用定性方式，描述了創業成本對不同國家和地區創業環境的影響，例如，趙興利［3］、李長安［10］、田畢飛和陳紫若［11］、劉珊和于曦堯［12］等。也有個別學者采用定量研究的方法，探索創業成本對企業的影響，例如，Pierpaolo 等［13］利用一組私營中小企業的數據，研究了創業者對公司的承諾與創業成本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創業者的承諾、項目風險、項目和市場回報之間的相互作用會加大創業資本成本。亦有學者從創業成本對創業活動的影響機理方面展開研究，例如，王冀寧和周雪［14］采用演化博弈方法，探究了創業成本對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影響機理，并通過仿真驗證了演化機制效應的有效性。

國別和地域差異是影響創業成本的主要因素，區域創業成本比較有助于地區間相互借鑒，優化創業環境。Young 和Welsh［15］、Bartik［16］對國外部分地區進行了創業成本的比較分析。也有一些學者對國內各地區進行了創業成本的比較研究，例如，楊云等［17］、張華和傅兆君［18］針對浙江、廣東等創業活動相對活躍的地區進行研究；楊瑚［19］對西部欠發達地區創業成本展開研究；于曉宇［5］的研究側重于上海地區；陳勇［6］則以深圳地區為研究對象，通過區域比較研究發現融資成本、運營成本、研發成本、許可成本、辦公樓租賃成本、人工成本等均是影響各地創業成本的主要因素。

綜上，目前國內外對于創新創業問題的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成果，但對創業成本的分析多集中于定性分析層面，對于定量研究還不成熟，創業成本量化指標體系的建設也不夠完善。而量化研究得到的結論更具有科學性、真實性，對合理分析創業成本對創新創業活動的影響具有重要意義。本文對創業成本的構成進行了界定并構建了城市創業成本指數，選取北、上、廣、深、杭等10 個具有代表性的城市作為研究城市，對2012—2016 年樣本城市創業成本指數進行了計算，試圖分析城市間創業成本的差異，找到提升我國城市創業活躍度的關鍵點和主要途徑。

二、創業成本的特征與構成分析

（一）創業成本的特征

創業成本是指創業者在創業選擇階段、起步階段、成長階段、成熟推廣階段以及創業失敗各階段付出的顯性和隱性成本。創業成本作為一般成本的外延部分，具有一般成本所具有的客觀性、復雜性和變化性的本質特征。同時，隨著近幾年創業活動的增多，創業成本呈現出強烈的多樣性和難以量化的特點。

（1）創業成本的多樣性。創新創業活動在近幾年成為一個“熱詞”，并頻頻出現在政府報告中。但由于之前對創業活動的研究并不多，因此關于創業成本的文獻和定義也少之又少，并沒有形成成熟的理論。國內外學者根據當地的創業環境對創業成本的定義進行了多種角度的闡釋和分類，再加之創業成本本身特有的不確定的特性，使得創業成本的組成具有多樣性的特點。

（2）創業成本難以量化。創業成本不僅包括常見的顯性成本，如生活成本、運營成本和研發成本，也包含了難以計量的隱性成本，如環境成本和失敗成本等，各類成本的量化給評價指標的構建提出了較大的挑戰。同時創業成本評價過程中還存在客觀評價數據即客觀成本，與創業者對創業成本的主觀認知即主觀成本，因屬性不同本項目采用官方數據與問卷調查數據相結合的方式開展研究。

（二）創業成本的構成界定

借鑒西方經濟學中對于成本的解釋，可將其成本劃分為顯性成本和隱形成本。顯性成本指廠商在生產要素市場上購買或租用他人所擁有的生產要素的實際支出，可以理解為“創業企業生產經營過程中的實際支付”，如生活成本、運營成本和研發成本。而對于隱性成本，基于西方經濟學①隱性成本：指廠商自己所擁有的且被用于自己企業生產過程的那些生產要素的總價格。中的相關解釋，則可理解為“創業企業生產經營過程中確實存在但并未實際發生的支付”但對于創新創業活動卻會產生影響的，如環境成本、融資成本、失敗成本等。結合現有文獻，對于創業成本的劃分主要詳見表1。

表1 現有文獻對于創業成本的劃分情況匯總表

本文借鑒了西方經濟學中對于顯性成本和隱形成本的界定，并結合已有文獻，對創業成本的構成進行界定。對于創業企業來說，在創業過程中的不同階段所面臨的成本是不同的。在創業選擇階段，企業主要面臨的成本是生活成本和環境成本，在起步階段最重要的成本是融資成本和研發成本，成長階段最主要的成本是運營成本，而失敗成本則是創業失敗后所面臨的主要成本。基于上述創業成本的內涵和創業企業的生命周期，本文將創業成本界定為以下6 個部分：生活成本、環境成本、融資成本、運營成本、研發成本和失敗成本。

（1）生活成本。生活成本主要是指創業者在創業城市維持正常的衣、食、住、行所要支付的基本生活費用，它是保障創業者生存的基本支出。對于生活成本的測量主要從居民消費支出、居民住宿支出兩個方面進行分析。

（2）環境成本。企業在創業過程中，需要得到政府、中介等各種社會部門的幫助和支持，處理各種各樣的社會關系。因此，環境成本也是創業成本的重要組成部分。環境成本越低，越有利于創業企業的發展。例如，政府政策、政府部門辦事手續、中介服務機構的數量和水平、創業氛圍和產業園區的建設情況等，都對創業成本有著關鍵影響。

（3）融資成本。融資成本是指創新創業者在籌措創業所需資金付出的代價，本項目在研究中對于融資成本的界定主要從融資環境視角展開，通過資金流充裕度、融資可獲性、金融中介機構服務水平3 個方面進行測評。

（4）運營成本。運營成本是指在創建企業時，創新創業者需租賃或購置辦公場所、辦公設施，聘請員工、交易談判和品牌建設、產品推廣所支出的費用，包括辦公成本、人力成本、推廣成本和談判成本。運營成本越低越有利于創業企業的發展。

（5）研發成本。研發成本是指研究開發新技術、新產品、新工藝產生的費用，如購買原材料、設備、技術服務及支付給技術人員工資等。本項目對與研發成本的界定主要從顯性部分和隱性部分兩個方面展開，其中顯性部分包括研發人員成本、知識產權保護成本和研發投入成本，隱性部分包括技術可得性和知識產權保護環境。

（6）失敗成本。創業失敗會給創業者的經濟方面、心理方面均造成較大的影響，如創業失敗帶來的個人資金損失、心理上負擔過重、社會壓力增加。因此關注失敗成本的評價也是創業成本評價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城市創業成本指數的構建

（一）創業成本指數指標體系的構建

基于前面關于創業成本的構成界定，這里構建創業成本指標體系，其中包含6 個一級指標、19 個二級指標。指標體系的選取匯總了各主要文獻對于創業成本的劃分，并結合赴10 個城市50 余家企業的現場調研和問卷調研結果，篩選出相關成本項目。將創業成本指標進行了分類：一級指標把創業成本分為顯性成本和隱性成本，其中顯性成本包括生活成本、運營成本、研發成本，隱性成本包括環境成本、融資成本和失敗成本。二級指標是一級指標的細化，進而細化為可觀察的指標成本。二級指標與觀測指標的選擇，主要兼顧專家意見、創業者實踐，以及數據可得性等方面，綜合考慮確定（表2）。其中，成本型指標是指數值越大，成本越高，效益型指標是指數值越大，成本越低。

（二）權重的確定

（1）權重確定方法。本文采用專家評價法確定創業成本體系的權重，邀請創業企業的高級管理人員作為專家，采取背靠背打分的方式，然后綜合各專家打分情況，取平均數作為每個指標的權重。

（2）問卷調查得到權重結果。本文選取了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杭州、西安、武漢、長沙、成都、重慶10個城市作為樣本城市來研究其創業成本。通過問卷調研的方式，對所選的10 個城市的創業者進行成本重要性調查，累計獲得問卷308 份，進行樣本剔除后得到有效樣本270 份。問卷中專家需對其每項指標打分。具體要求：一級指標重要性程度的得分總和必須為100 分，在各個二級指標間進行分配。將各個專家的打分結果得到算術平均，得到每個指標的權重，見表2。

（三）創業成本指數的界定

所謂指數，是指對多種數據取樣進行綜合、疊加、統計等操作所獲得的數值，它具有特定涵義，如國內生產總值、股票市場指數、綜合居民消費物價指數等。而本文研究中用到的指數即創業成本指數，首先通過對采集到的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具體標準化方法見下文），其次按照權重進行加權，最后得出的數值即為創業成本指數。本文中城市創業成本指數的涵義為衡量一個城市創業成本的數值。創業成本指數越大，代表這個城市創業成本越高；創業成本指數越小，代表這個城市創業成本越低。城市創業成本指數是下文對各個城市的創業成本情況進行排名的重要依據。

表2 創業成本指數指標及權重

（四）數據來源及標準化處理

各項指標的數據來源見表2。其中針對主觀問卷的數據，在10 個樣本城市向創業者發放創業成本主觀感知問卷，回收問卷736 份，進行樣本剔除后得到有效樣本675 份，問卷以5 級量表形式向創業者調查對各項成本高低的感知。在創業成本指數的計算中，考慮到該問卷只是調查了2018 年各城市創業者對創業成本的感知，并沒有2012—2016 年的調查問卷，所以在創業成本指數的計算時無法體現各項成本的變化情況，因此在實際計算時并沒有采用問卷調查的數據，統一都用“1”來表示2012—2016 年這些主觀指標的觀測值。這樣的處理不會影響到各個城市創業成本指數的排名情況。

對于各項客觀觀測值指標，為了增強數據的可比性，本文以北京市2012 年的數據為基礎，根據具體情況采用線性化比例變換方法進行標準化處理。

對于數值越大、成本越高的指標轉化方式如下：

對于數值越小、成本越高的指標轉化方式如下：

其中：ɑij為某個城市在某一年的某個指標值；i為指標數，i=1，2，3，…，30；j為年份，j=2012，2013，…，2016；ɑi為北京2012 年的第i個指標的取值為標準化后某個城市第j年第i個指標值。

停了一會兒，富翁又說：“這本書如果不出版，那我就對不住女友啊！要知道，我比她大二十多歲呢，況且我家里還有個老婆，人家就這么心甘情愿的跟著我。”

具體操作過程中，由于研發成本中技術可得性的觀測值高校及科研院所數量各地區差異較大，影響結果的準確性，遂對原始數據取對數并于觀測值內采用離差標準化方法，公式如下：

其中：x為某個城市在某一年的某個指標值；maxx、minx分別為指標觀測值的最大值和最小值；Z是標準化后的指標數值。

四、主要城市創業成本指數的計算結果與分析

（一）樣本城市創業成本指數計算

基于指標權重及標準化處理結果，通過計算得到的10 個樣本城市的創業成本指數情況見表3，并形成了相關圖示，如圖1 所示。

從圖1 可以看出，北京、上海近5 年創業成本總體呈上升趨勢，這可能與近些年來北京和上海兩地房價居高不下、城市職工工資穩步增長、重視研發增大投入密切相關；長沙、成都近5年創業成本呈下降趨勢，這與近幾年政府為鼓勵創新創業，增大扶植力度，各地創業環境越來越好有關；廣州、深圳、杭州、西安、武漢及重慶近5 年創業成本有波動。此外，從圖1 可以看出，深圳市連續5 年創業成本都居于前列。

（二）樣本城市創業成本排名情況

1.樣本城市總體創業成本排名

基于表2 的計算結果，得到10 個樣本城市2012—2016 年的創業成本排名及次序變化情況，具體見表4。

2.樣本城市顯性創業成本排名

在上面的樣本城市創業成本指數及排名的計算中，創業成本包括了生活成本、運營成本、研發成本中的研發人員成本和研發投入強度3個顯性成本項目，也包括了環境成本、融資成本以及研發成本中的隱性成本項目。僅考慮3 個顯性成本項目，則樣本城市的創業成本指數排名情況見表5。

僅考慮環境成本、融資成本以及研發成本中的隱性成本項目，各樣本城市的隱性創業成本排名情況見表6。

表3 各個城市2012—2016 年創業成本指數情況計算結果

圖1 各個城市2012—2016 年的創業成本情況及其變化趨勢

表4 10 個樣本城市創業成本2012—2016 年排名次序變化

表5 10 個樣本城市顯性創業成本2012—2016 年排名次序變化

（三）樣本城市創業成本排名結果分析

從10 個樣本城市的排名可以看出，近5 年以來，深圳市連續兩年創業成本排名第十，連續兩年創業成本排名第九，另有一年創業成本排名第七，在10 個樣本城市中創業成本較高。上海市、武漢市、成都市和重慶市創業成本平均排名并不高。此外，由表3 可以看出，10 個城市的2016 年創業成本由高到低的順序為：深圳、廣州、北京、杭州、上海、西安、長沙、武漢、成都、重慶。從歷年的客觀數據上看，重慶、成都、武漢的創業成本更低，深圳、西安、廣州、杭州、北京的創業成本比較高，北京位居第五。而如果只考慮顯性創業成本的因素，深圳、北京、廣州、杭州、上海的創業成本排名在后5 位，顯性創業成本較高。以下僅以2016 年計算結果為例，對各個子成本項目的計算結果進行比較分析。表7 反映了2016 年各樣本城市創業成本子項目的排名情況。

從各子成本來看，各個城市存在一定差異，2016 年子成本排名對比分析如圖2 所示。

2016 年生活成本由低到高排名依次為：西安、重慶、成都、武漢、長沙、北京、杭州、深圳、廣州、上海。北上廣深杭的生活成本比較高，因為這5 個城市的經濟發展水平比較高，人們的生活消費成本和居住成本比較高。北京市是我國首都，也是重要的一線城市，在生活成本方面其高于西安、成都、重慶、武漢、長沙。相較而言成都、重慶和西安的生活成本比較低，這可能會使這3 個城市的居民幸福指數比較高。

2016 年環境成本由低到高排名（圖3）依次為：北京、上海、深圳、成都、重慶、杭州、廣州、長沙、武漢、西安。西安市與其他城市相比，環境成本計算結果顯著偏高。環境成本主要由政策環境、孵化環境、中介服務環境幾個指標體現。西安市扶持的中小企業數量、國家級孵化器數量以及從事租賃商務和科技服務業的人數與其他城市相比較少導致其環境成本比較高。北京在環境成本方面處于最低水平，因為北京有著豐富的創業資源并且信息公開程度較高，吸引了一大批創業者。此外，北京從事租賃商務和科技服務業的人數以及國家級孵化器數量相較于其他城市而言居于領先地位，導致其環境成本比較低。

2016 年融資成本由低到高的排名（圖4）依次為：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杭州、成都、武漢、重慶、西安、長沙。融資成本主要由融資可得性和融資環境成本體現。與其他城市相比，北京、上海、廣州的傳統金融機構營業網點數目較多，造成其融資可得性較強，而杭州的傳統金融機構的營業網點數量較少，所以其融資可得性稍低。長沙傳統的金融機構營業網點數量比較少而且地區社會融資規模增長率也比較低導致其融資成本最高。

2016 年運營成本由低到高的排名（圖5）依次是：重慶、西安、長沙、武漢、成都、杭州、廣州、北京、上海、深圳。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杭州的平均職工工資在國內一直處于領先地位，并且聚集了一大批高薪行業，經濟發展水平也比較高，北上廣深杭的房價高更是全國公認的事實，所以與其他城市相比，這5 個城市的運營成本相對較高一些。武漢、長沙、西安、重慶、成都的城市平均職工工資相對較低，房價在全國也是處于中等位置，所以其運營成本相對較低。

2016 年研發成本由低到高的排名（圖6）依次是長沙、重慶、西安、武漢、成都、杭州、深圳、廣州、上海、北京。研發成本主要由技術可得性、研發人員成本、研發投入強度3 個指標體現。與其他城市相比，重慶、長沙、西安、武漢、成都的研究與試驗發展人員勞務費比較低，研發投入強度也較小導致其研發成本低于其他城市。此外，與其他城市相比，北京市的研發投入強度與其他城市相比力度最大，研究與試驗發展人員的勞務費在國內也居于領先地位，所以北京市的研發成本最高。

表6 10 個樣本城市隱性創業成本2012—2016 年排名次序變化

表7 10 個樣本城市2016 年創業成本子項目排名次序

圖2 各個城市2016 年生活成本排名情況

圖3 各個城市2016 年環境成本排名情況

圖4 各個城市2016 年融資成本排名情況

圖5 各個城市2016 年運營成本排名情況

圖6 各個城市2016 年研發成本排名情況

五、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本文基于創業成本的內涵和創業企業的生命周期，將創業成本分為生活成本、環境成本、融資成本、運營成本、研發成本和失敗成本，確定各項成本的權重并構建了城市創業成本指數，選取了我國10 個創業活動活躍的城市進行了創業成本指數的實證研究。通過以上分析，得到以下結論：

（1）由指標層級分類及權重分配可知，對創業成本影響最大的因素依次是運營成本、研發成本、生活成本、環境成本、融資成本和失敗成本。

（2）對于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城市，生活成本、運營成本、研發成本相對于其他城市較高，但融資成本、環境成本相對較低。但是對于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低的城市而言，生活成本、運營成本、研發成本相對較低，融資成本、環境成本相對較高。以2016 年的計算結果為例，而如果不考慮隱性成本，只考慮生活成本、運營成本以及研發成本中的人員成本和研發投入強度等顯性創業成本的因素，深圳、北京、廣州、杭州、上海的創業成本排名較高，北京排到了第9 位。若不考慮顯性成本，只考慮融資成本、環境成本以及研發成本中的技術可得性等隱性創業成本的因素，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杭州的創業成本較低，北京排到第1 位。

（3）從2012—2016 年城市創業成本指數的計算結果可知，深圳的創業成本一直居于較高水平，北京、上海近5 年創業成本總體呈上升趨勢，長沙、成都的創業成本呈下降趨勢，重慶的創業成本一直保持在較低的水平。總體上看，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城市創業成本相對較高，而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低的城市，其創業成本也相對較低。10 個城市2016 年創業成本從低到高的順序為：重慶、成都、武漢、長沙、西安、上海、杭州、北京、廣州、深圳。從歷年的客觀數據上看，重慶、武漢、成都的創業成本更低，深圳、杭州、廣州、北京、西安的創業成本比較高。

（二）建議

針對創業成本指數構建及各區域的比較分析，為激發各地區的創業活躍度，提出如下建議：

（1）依托技術賦能，打通政策傳遞中的“最后一公里”。各地區先后出臺眾多創業扶持政策，然而通過實際調研了解到，創業企業獲取信息的渠道有限，創業者對于部分政策并不知曉或信息獲取存在滯后現象，政策信息的不對稱、政策傳導機制的不完善，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政策的針對性與有效性。建議充分利用大數據平臺，刻畫初創企業畫像，結合創業者需求，提供“定向推送、定制服務”。并建立和完善創業信息發布機制，整合各類創業信息，開通創業信息及服務網站，與孵化器、眾創空間和中小企業服務平臺的主渠道有機結合，有針對性地為入園企業提供全方位的政策傳遞和解讀服務。依托技術手段，采取多管齊下的方式，解決政策信息不對稱現象，打通創業政策傳遞中的“最后一公里”。

（2）強化技術人才引進及扶植機制，突破企業人才招募的瓶頸。技術人才可謂是科技型企業發展的生命線，人力成本在創業成本中所占份額相對較高，根據問卷調研結果表明直接人力成本累計占總成本比例近20%，加之間接人力成本比例更高。在實地訪談中，有企業表示科技型企業研發人員的成本甚至高達50%～70%，并且符合企業需求的人才招募難度較大。建議相關主管部門通過搭建信息平臺，通過組建科技人才俱樂部等形式，匯集并整合科技型人才信息，充分發揮孵化器和眾創空間的作用，并形成系列的扶植政策。在加大扶持力度同時，著力解決科技型人才市場供需不均衡問題，協助創新創業企業突破企業人才招募的瓶頸。

（3）結合企業基因，體現政府引導基金的差異化服務。科技型企業，特別是一些初創期的企業資金來源渠道較為單一。據實地訪談獲取信息，科技型小微企業多以自有資金運營為主。問卷調研顯示，一半左右的受訪者認為創業資本獲取有一定難度。這不僅無法發揮財務杠桿作用，而且制約企業的發展規模和速度。然而目前的融資保障機制呈現出較為明顯的“扶強不扶新”的特點，且專項政府引導基金的差異化定位效用不夠明顯。因此，應充分發揮政府投資和民間投資對促進企業成長的協同集成作用。政府引導基金具有公益性與商業性的雙重屬性，應針對科技型企業的宗旨目標、創新路徑、未來成長軌跡的預判，構建多層次、多維度的政府創業引導與扶持體系，為初創企業提供個性化、多元化的創新基金服務和政策支持。

（4）體現人文關懷，關注降低創業者失敗成本的有關政策制定。失敗成本主要是指創業者創業失敗之后的信心受挫、經濟負擔加大、社會壓力增加等隱性的成本。通過問卷調查可以看到，創業失敗成本在創業成本中占據10.31%的比重，且在訪談中，創業者也非常關注創業失敗成本，普遍認為他們承擔著非常重的創業失敗壓力，這種壓力包括自身的生活壓力、輿論壓力，以及對公司員工的責任壓力等。所以，相關部門需要制定相應的政策來降低這種創業失敗壓力。例如，在創業園區、各個孵化器或者中小企業服務平臺設置再創業中心、人才交流服務中心和心理輔導中心，為一次創業失敗的創業者和企業員工提供后續的就業服務；也可以針對創業失敗制定相關的鼓勵或者就業輔導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減輕創業者創業失敗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