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崇古到考古（二）

1976年，寶雞扶風發現莊白一號窖藏，是建國后在周原發現最大的窖藏，出土青銅器103件，時代跨度從西周早期，甚至商晚期，到西周中期晚段。從青銅器銘文可以獲知這些青銅器來自為周王寫史書的微氏家族。在周原經常發現這類青銅器窖藏，窖藏中的青銅器，可以跨越從商晚期到窖藏坑口的時期，這些青銅器大多屬于同一個家族，它們都應該是家族宗廟的禮器。在周幽王時期，犬戎入侵，那些擁有它們的家族來不及帶走又不想被搶，就匆匆將它們掩埋，打算等回來后再挖出來。但這些人沒有想到他們再也回不來了，直到這些青銅器被后世無意發現。因為是家傳，且有銘文，所以窖藏主人都知道這些器物是哪位先祖的。這些器物在窖藏主人看來，是家族財產，與文物無關。

西周晚期不少墓葬群出土了大量的古玉。比如三門峽虢國M2009 虢仲墓和曲沃晉侯家族墓地M63晉穆侯次夫人墓。

虢仲墓里出土了屬于紅山文化的玉龍（見圖1）和屬于商晚期的玉戈。這件紅山玉龍有自上而下的隧穿，雖然紅山時期的穿孔還在，但是虢仲還是按照西周晚期的使用佩戴習慣對它進行了改制。玉戈雖然整體保留了本有的狀態，但在闌的位置有意加刻龍鳳紋。

圖1

晉穆侯次夫人墓里同樣出土的大量屬于商代晚期的玉器，如玉鸮（見圖2）、玉戈（見圖3）等等。其中一件玉戈，也是在闌的位置加刻了神人與龍紋。從神人和龍紋的方向和位置看，此時的玉戈使用方式和商代也不同。在M63 和M8里，還發現有玉戈是放置在墓主的胸前位置，和璧疊壓在一起的情況。從這些玉戈在墓葬中出土位置，和其他玉器的組合改動情況看，它們已經不是商晚期的文化內涵了。

圖2

圖3

在隨州葉家山曾侯墓出土了紅山的勾云紋佩，這件勾云紋佩也依據當時的使用習慣進行了改制。

在春秋早期的韓城梁代村芮國墓葬，還出現了一種情況，有意把西周時期的玉器，沿中線切割成兩半。這種切割切斷了原有的紋樣，這么做具體原因尚不確定，但這種做法也說明了當時這種玉器的使用已經不再依據原本的文化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