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胡美蓮, 漢族,1963 年3 月出生于啟明村委會。在《金沙江文藝》《楚雄日報》《云南民族報》《楚雄政法》《云南省公安廳文聯網站》發表過小說、散文等作品。小說代表作:《荒野》《那輪靜靜的滿月》。縣公安局退休警察。現居姚安。
下班路上, 我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舉步維艱的老人。走近后,竟然是我特崇拜的高中語文老師劉洪范。
十多年沒見, 我有些興奮,便滿面笑容地迎了上去, 俏皮地喊:劉老師,你還認識我嗎?
可 是,昔日談吐儒 雅、妙趣橫生的老師,今天卻一反常態:呆板、木訥、面無表情、只顧專心地走他的路, 好象絲毫沒有聽到我帶著激動的呼叫。直到他的去路被我的身體擋住,才勉強抬起頭來對著我咧了一下嘴平靜地說:你下班了?
然后, 就繞開我徑直往山上走去,好象山上有什么崇高使命在等待著他去完成。我太納悶了。怎么會變成這樣 呢?難道老師生病了?我帶著好奇和擔心,雖不敢多問,但多年養成的職業習慣,讓我無法拋下精神恍惚、孤單地朝山上走去的老人不管。于是,我與劉老師保持一定距離,跟蹤著他向山上走去。
走在前面的劉老師, 在一個小山包接近頂部的一個不太顯眼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只見他彎了幾次腰后, 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動了。
我遠遠地觀察。劉老師依然低著頭,好象武功片電影里被點了穴道定了姿勢的人一樣,站著,一動也不動。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老師還是木訥地站在那里。我突然心頭一緊,斷然認為老師的身體肯定出了什么問題。于是,我快速向老師走去, 想盡快把老師弄回去。
當我走近老師時, 看清楚在老師的正前方有一座新墳,墳上的三角形彩旗和花圈還依稀可見。在墳頭的正前方,擺放著幾個不同顏色的水果和糕點。我恍然大悟,老師正在默默地悼念亡靈。看著老師蒼老的背影和虔誠的模樣,我的內心升起了“恐驚天上人”的強烈感受。于是,我大氣也不敢出, 急忙后退幾步,在離老師不遠的樹后躲藏好,靜靜地坐下,靜候老師先走。因為我平白無故地跟蹤老師,雖然是好意,但確實不光彩,如果老師誤解了,作為警察的我,是怎么也說不清楚的!
我躲藏了很久。老師那高個、已經明顯馱背的背影依然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看著他孤獨而凄慘的背影,我想象得出,老師一定很悲痛,猜想老師可能一直在哭泣。想到這,我鼻子一酸,眼淚情不自禁流了出來。回想當年劉老師在課堂上風度翩翩,分析文章入木三分。特別是那些復雜的古文,經過他的指點后,我們讀起來總覺得脈絡清楚,情感真切,有百讀不厭之感。課外,劉老師對學生的作文批改總是非常細心,在評語和評講時,他總是以欣賞的口氣、探討的態度,贊賞和鼓勵學生進步,在潤物細無聲中,夯實著同學們的文學功底。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當年的劉老師就是我心目中的文學巨匠!
可是, 今天的劉老師卻如此可憐。他的心一定涼透了。此時此刻,他一定特別需要得到別人的幫助!想到這里,我再也不顧忌什么了, 鼓足勇氣繞到老師前方,想對老師說:死者已去, 生者還要繼續生存, 要多多保重身體, 下山回家去吧!
可當我看到老師的表情時,嚇傻了。面對墳墓的劉老師,(注:剩余部分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