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鐘馗下崗》節選

作者簡介

孟惠州（筆名：孟薈州），彝族，1949 年 9 月出生于前場新村大茶樹。初中文化，州作協會員，曾在《邊疆文藝》《廣州汽車雜志》《云南交通報》等報刊發表過作品。2009 年從姚安客運站退休。居姚安。

踏上人間欽差使命的一路上，越走越生氣，越想越窩囊。并不是因為沒有受到各地仙使前來夾道歡迎設宴洗塵，只是氣那往日貼滿自己肖像的門神，烏七八糟的已經換了一番景象，一色的飛機大炮火箭彈，威武雄壯的還扛著沖鋒槍，將幾千年的傳統來了一個大轉變。過去一直屹立人間吃鬼降魔，能保家宅平安傳承了不知多少代人的鐘馗門神已經不見蹤影。偶有幾處稍微有點意思的卻是以往狗屁不值的福壽財喜，看那福字財字都貼得頭朝下了還洋洋得意的樣子，氣得老鐘馗只想罵娘。到底為什么，難道真是換了天地？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落寞到這種程度， 就這么被遺忘了？這樣的景象讓本來就反感迎來送往用白花花銀子去做拍上欺下，獲得上司賞識行為的他，也不由得陣陣心寒。

想當年，憑著一股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信念，不記得失，不講報酬，晝出夜伏， 歷盡艱辛，不講情面，無論什么樣的惡鬼統統都一一拿下，從不會心慈手軟手下留情。忠堅的品德，為保四方平安的堅強鐵意，贏得了人間至高無上的敬仰，民間款白話，嘮嗑子無處不傳流著我老鐘捉鬼吃鬼的光輝事跡。惡鬼聽聞膽戰心驚。被百姓敬封為把門神。勞苦功高，震撼天庭，賞賜得一身福享不盡的仙名。功成名就之后，理所當然加入了眾神元老的行列。封神晉爵， 位居天庭， 想著終于可以享幾年清福。要不是封神列正果，怎會有西行吃盡千辛萬苦的齊天大圣， 又哪會有傳流人間痛打白骨精的幾徒弟，又何必吃飽了撐著去取什么鬼頭經。我苦累在前，付出就須回報，功高必有厚祿，古往今來仙界人間都是一樣的結局。

可現如今人間鬼患又猖獗，屢禁不止， 有仙奏本，要老鐘重操老本行。理由很簡單， 姜是老的辣，況且尚有余熱。鬼就怕自古就流傳至今我這樣的老惡人。再說圣命難違， 何況那高高的賞賜，厚厚的奉祿。替天行道乃我們這類神應盡的本分。也罷，只有支起鋪子，拿出家把什，大喝一聲：“俺老鐘來也”下凡捉鬼去。

可誰知守得暮起，等得日落，哪有哭哭啼啼凄凄慘慘攆鬼罵鬼聲。來往的盡是紅光滿面，西裝革履酒足飯飽的凡人。過去樹木郁蔥，人跡罕見的偏僻處，正是鬼怪出沒的地方，如今卻是那小情侶成雙結對的好去處， 睜大眼看得多了還未分清是人是鬼，那憤怒的罵聲就直沖雙耳。（注：剩余部分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