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半價餐”政策沒能刺激消費（手記）

本報駐英國特約記者　紀雙城

一邊是疫情不退，一邊是經濟衰退。英國約翰遜政府為讓經濟恢復活力，想到一個看起來“賠本”的辦法——半價餐。從8月份開始，全英超過7萬家餐館推出半價服務，鼓勵消費者“出門吃飯，出門幫忙”，幫人幫己，提振經濟。但半價餐推出后的第一個星期，筆者并沒有看到食客們潮水般涌入餐館的現象，相反，更多連鎖餐廳宣布關停。問題究竟出在哪？

半價餐，貨真價實。從英格蘭到蘇格蘭，約7.2萬家餐館在遞給顧客的結賬單上寫得明明白白：除了酒水和小費，其余一律折半。按照英國人的習慣，一頓午餐或晚餐一般會點20至30英鎊的食物和酒水，所以半價真的很劃算。英國人晚餐會給自己和家人烤張大比薩，以往在餐館一張就要10英鎊，很多人為了節約只好去超市購買價格便宜的冷凍比薩，然后回家自己做。如今，半價餐的推出無疑讓他們開心不已。最近幾天，還有一些英國人干脆把餐館當成自家餐廳，從早上的半價漢堡加咖啡，到中午的半價牛排配可樂，晚上的半價沙拉配雞肉，吃個不停。

如果半價餐真的帶火英國經濟，約翰遜政府自然會滿意。因為從表面上看，政府要為半價餐補貼一半的費用，但在英國生活的人卻看得懂政府的算盤在怎么打：半價餐不是天天有，只有周一到周三供應，而且只限8月。周一到周三是工作日，其實這是政府在鼓勵更多因疫情而不愿外出的人復工復產。只限8月的原因主要是希望拉動國內消費，彌補外地訪客銳減帶來的損失。當然，不愿長期補貼也和龐大的財政支出壓力有關。

然而，半價餐執行一周，市場不溫不火，有些城鎮仍然如“鬼城”一般。在日常人流量龐大的倫敦滑鐵盧車站大廳，有幾家加入“半價餐”計劃的連鎖店，但午餐時間，筆者卻發現幾乎無人光顧。更多乘客還是選擇不占“堂食半價”的便宜，紛紛自帶干糧和飲用水，默默地把自己的午飯解決了。

“為什么不趁著打折去消費？”在火車站，筆者向來倫敦出差的伯納德了解想法。這名40歲的投資顧問說，主要原因還是不想“扎堆”，避免傳染新冠病毒。他提到自己和很多同事一樣，如今仍然主要是在家辦公，出門時間非常少，至于外出用餐還是能免則免。

據調查，從3月封城到6月解封，再到8月面臨新一輪疫情風險，只有1/3的英國人承認恢復了外出上班的習慣。疫情風險帶來不確定性，對餐館來說，不知道該準備多少食材才能保住成本。

在倫敦郊外，筆者同一家中餐館業主王先生聊起“半價餐”問題。王先生原本也想加入該計劃，但還是放棄了。在他看來，最大的問題是：食客一旦被發現有癥狀，他的餐館很可能就得關門，員工被隔離；“半價餐”只限工作日，而他那里只有周末生意才算略有起色。“疫情前，我一個月的營業額有3萬英鎊，如今一個月連3000英鎊都不到，實在不敢再冒風險了。”王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