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經銷店也能去“擺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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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日前在山東煙臺考察時表示：地攤經濟、小店經濟是就業崗位的重要來源，是人間的煙火，是中國的生機。被總理點贊的地攤經濟，能否讓中國制造業有所警醒？汽車行業的前哨+終端——經銷店是否需要去“擺攤兒”？

地攤兒，曾是北京生活的一部分。不過，北京并不說“擺攤兒”，而是用更帶感的“練攤兒”。賣瓜果的賣蔬菜的，置一板兒車、拉上苫布，叫支攤兒；午夜的豁口橋和北太平莊橋下，只賣鹵煮、烤串兒和溫吞的北京白牌的是鬼市兒；昔日的西單勸業場里都是已經成了氣候的，那些還在熬著的奔著的，多選在路西服裝商場前的空場上，用板兒車改裝、有參差架桿的攤位如同迷宮般排列，這才是真正的擺攤兒的。

被重新提起的地攤經濟，很快就被“玩壞兒”了。豪車大翻著行李廂門、號牌被身體擋著，身前是一溜的“飛天”、“矮樁”，眼中滿是炫耀；或是專門挑城管的門前設攤兒，賣什么倒沒有那么重要，照片背景里一定要出現“**城管”的字樣，發泄的情緒想藏卻藏不住；還有人以擺攤兒為引子，先說月入平均十余萬，再說賺了房產三五套，最后以“吹牛不上稅”結束，迷醉于久違的快感之中……

這并不是我們所鼓勵的擺地攤兒，更不是我們倡導的地攤經濟。

娛樂圈向來星光熠熠，但少有人知的是，很多巨星的青少年時代都有艱辛的擺攤經歷。周星馳、梁家輝都曾依靠“走鬼檔”謀生：梁家輝遇到了一生的摯愛，周星馳更在《功夫》中重現了童年的場景。李宗盛在《阿宗三件事》中的輕聲吟唱：我必須利用生意清淡的午后，在新社區的電線桿上綁上電話的牌子；我必須扛著瓦斯，穿過臭水四溢的夜市……就是他參加“綜藝100”之前的生活寫照。

中國的商業領袖同樣不缺少擺地攤的經歷。阿里巴巴集團創始人馬云曾在杭州擺攤賣鮮花和禮品，坐火車去義烏進貨，只為降低進貨成本；聯想集團創始人柳傳志曾和同事一起拉板兒車出去賣運動服、旱冰鞋、電子表；已經在美國建廠的曹德旺，14歲就被迫輟學，在街頭擺攤賣水果香煙，甚至還修過自行車；十年前完成收購沃爾沃壯舉的李書福，早年也曾挎著相機、騎著自行車到處為人拍照……

地攤不止是解決保就業保民生的問題，更是要催旺人氣，并有目的地引導消費。入夜的東大橋頗有CBD的范兒，東有昆泰、悠唐，南鄰福僑芳草地、世貿天階，北望工體、三里屯。從藍島大廈到春平廣場，逾百個地攤遍布街角，其中的半數是中式快餐，烤冷面占據首席……

地攤并不意味著放棄品質，而且要提供更好的消費體驗。少有人會在逛夜市、逛地攤時購買昂貴的物品，多是因為廉價、眼緣而消費，但這并不意味著地攤可以放棄品質的底線。無論是潘家園官園，還是新發地岳各莊，無論是有間門臉有個柜臺，還是只有一輛自行車、一條毯子，都求長久，都盼回頭客，而不求品質沒有信譽者，只能是砂鍋搗蒜一錘子買賣。

如果只滿足于銷售商品、滿足于以廉價商品賺取超額利潤，如果仍是集中于烤串兒與花毛、欣喜于賺了就走……即使有政策支持，這樣的地攤經濟同樣沒有未來。

數字化技術的加持讓中國社會的電子商務遠超全球其它國家。在對抗疫情時，隔離室內外不再有護士隔著玻璃謄抄管床大夫的臨床診斷，遠程會診已經是尋常小事；買車、投保也不必到店，用戶支付、保險審批、功能演示都能線上完成，車輛交付到家只是時間問題；經銷店也不再打印紙質報表傳真，每一單成交、每一筆貸款、每一輛二手車，從小區、大區，到中國總部、全球總部，都有即時成 交數據匯總、月度季度趨勢實時預測……此時的中國是否還需要“地攤兒”？

靜心觀察，中國制造業、中國汽車業至少能從“地攤經濟”中學到兩件事：調整心態、控制成本。這或許不是每個地攤都能做到，卻是生存的關鍵；它或許不被財經專家所看重，卻值得每一家企業反思。

上汽通用五菱和北汽集團表現出了令人驚詫的創新能力和響應速度。前者抓住熱點光速推出了五菱榮光“翼開啟”，貨廂可以簡單地打開、關閉，電動推桿搭配氣彈簧讓女性也能操作，“防夾功能”更提升使用的安全性。北汽推出了有顏值有品質有空間有擔當的EV5物流車，純電驅動續航超過200公里，降低物流成本是它最大賣點。

除了優化成本，地攤經濟的另一個關鍵是了解用戶，走近用戶，而不是老板有奇貨可居柜臺中。調整心態與視角，是改變的開始。

日本的汽車經銷店，銷售顧問、服務顧問會在生意清淡的時候走出去，主動上門向用戶了解車輛狀態、使用需求，并擇機推銷新車或續簽保險。這與數年前的上門保養、上門洗車頗有相似之處，放低心態與深耕一城、削減成本與不求冒進，使前者可以持續，而后者多已成為過去時。

西安經濟開發區的一家梅賽德斯-奔馳經銷店，因新店、地偏而一度門前冷落。新任店總給出的解決辦法是，在路上，只要看到有奔馳車停在路邊，都要過去問一句：需要幫助的現場解決，車壞了的店里派車救援；員工提供線索的有獎勵，客戶提供線索的有回報。簡單的一招，不僅讓這家店的售后進店量躥升，更直接帶動了新車銷售、在用車續保，用戶反饋更是名冠陜西，周邊縣市的用戶也聞名而來。

能把用戶帶到店里，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如果再烘托出居酒屋的氣氛，聽油脂發出滋滋作響的悅耳聲音、看海膽鮭魚籽牛油果一股腦地鋪在米飯上，再配一杯充滿麥香干爽又鮮甜的啤酒……這樣的店想賠錢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