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取證、精心查證、小心求證

李琦

摘 要：史料實證是歷史學科五大核心素養之一，是指對獲取的史料進行辨析，并運用可信的史料重現歷史真實的態度和方法。在《拿破侖死因之謎》一課中，從指導學生取證、引導學生查證、主導學生求證三方面探尋拿破侖死亡之謎的真相，培養學生的史料實證素養。

關鍵詞：史料實證;取證;查證;求證;拿破侖死因

筆者在《一代雄獅拿破侖》這節課的教學過程中，講到“1821年，拿破侖在劇烈的胃痛中結束了一生”時，有“好事”的學生問道：“老師，拿破侖是被毒死的嗎？”話題一被打開，馬上氣氛就活躍了，“老師，我聽說拿破侖是被情殺的”“老師，我可是看過書的人！拿破侖傳記上說拿破侖是得了癌癥死的”。學生興趣濃厚，那就上一堂史料實證課吧。筆者設計了《拿破侖死亡之謎》一課，嘗試培養學生的史料實證素養。

史料實證是指對獲取的史料進行辨析，并運用可信的史料重現歷史真實的態度和方法。

歷史過程是不可逆的，認識歷史只能通過現存的史料。要形成對歷史正確、客觀的認識，必須重視史料的搜集、整理和辨析，去偽存真。

史料實證課也是歷史課，筆者設計了本節史料實證課的教學目標：

1.了解史料的類型和掌握獲取史料的方法途徑。

2.史料的整理和價值判斷，增強實證意識。

3.史料的辨析和推論，形成史證態度。

依據教學目標，筆者在《拿破侖死因之謎》一課中，從指導學生取證、引導學生查證、主導學生求證三方面探尋拿破侖死亡之謎的真相，培養學生的史料實證素養。

一、亂花漸欲迷人眼——指導學生細心取證，搜集史料

1.教師指導一：什么是史料？

我們通常說的史料，就是指那些在社會歷史發展過程中所遺留下來的，并幫助我們認識、解釋和重構歷史過程的痕跡。

探尋拿破侖死亡之謎的真相，我們必須搜集拿破侖死因的史料。那么我們要搜集什么樣的史料呢？

2.教師指導二：史料的類型。

在即將到來的新教材中，將專門增加一門選修課程模塊2 史料研讀。

模塊2 史料研讀對史料進行了分類。“迄今為止，人們所能認識并可以搜集、運用的史料大體有文獻（史書、檔案、書信、報刊等）;實物（器物、遺跡等）;口述（回憶錄、傳說等）;圖像（繪畫、照片等）;現代音像（錄音、錄像、紀實性影視等）等類別。”

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是我們從哪里去搜集史料？

3.教師指導三：獲取史料的方法途徑。

解決歷史謎團，學生一般可以從下面幾個途徑尋找史料：知識普及型網站，如“百度百科”;歷史專業網站，如“中國國家博物館”;圖書館或書店尋找相關專業性論著書籍;有關音像影視資料;百科全書類工具書等。

搜集到的資料還要注意整理，標明出處。

4.課前活動：將班級學生按史料類型分為四個小組，第一個小組是文獻史料組、第二個小組是實物史料組、第三個小組是口述史料組、第四個小組是圖像音像史料組，每個小組設一個小組長。在雙休日的時候請學生通過老師上述介紹的途徑搜集關于拿破侖死因的史料，形成證據和推測結果，交給小組長，并和小組長共同整理概括出史料來源、史料內容、推測死因，交給老師。

搜集到的史料要注意整理，標明出處。

5.史料實證課上，先展示每個小組的取證成果。

文獻組史料1：

來源——拿破侖醫生安托馬奇寫的病歷。

內容——拿破侖生前患有消化道潰瘍，厭食，死前上腹部劇痛難忍，打嗝呼出的氣味非常難聞。這些癥狀很像胃癌病人。

推測——拿破侖死于胃癌。

文獻組史料2：

來源——拿破侖的尸檢報告。

內容——“檢驗時有七位醫務人員和其他人在場，結果證明，除了胃已經潰爛之外，其余內臟都完好無損。肝臟稍微有點大，但并無癥狀;心臟倒比常人稍小一點。”

推測——拿破侖死于胃癌。

文獻組史料3：

來源——西班牙《環球報》的報道。

內容——《環球報》1821年7月17日的報道：“在臨死前，拿破侖要求解剖自己的尸體，以查看他是否患了與他父親同樣并導致其父死亡的癌癥（胃癌）。醫生遵照吩咐行事，發現病人沒有猜錯。”

推測——拿破侖死于胃癌。

文獻組史料4：

來源——病理學家史蒂文·卡奇的研究成果。

內容——拿破侖生前出現胃部不適及腸痙攣等癥狀，他的醫生用灌腸的方法緩解癥狀，導致拿破侖體內水電解質平衡紊亂，引起心律失常而亡。

推測——拿破侖死于醫生治療失誤。

文獻組史料5：

來源——基因學、遺傳學和統計學。

內容——拿破侖一家三代人中很多死于胃癌，包括他的祖父、父親與三個妹妹。拿破侖尸體解剖和臨床癥狀結論是他死于胃癌并發癥。

推測——拿破侖死于胃癌。

實物組史料6：

來源——拿破侖的頭發。

內容——1882年初，瑞典醫生斯坦·福舒夫伍德的著作《誰是殺害拿破侖的兇手》，拿破侖死前的癥狀：“身體兩側以及雙肩劇痛，肝臟腫大，四肢無力，除頭發外，全身毛發脫落……這些很像是砒霜中毒的跡象。”同時，斯坦還找到了拿破侖的一些頭發進行了化學分析，發現拿破侖的頭發是當時正常人頭發含砷量的13倍。

推測——拿破侖死于砒霜中毒。

實物組史料7：

來源——拿破侖屋子里的墻紙。

內容——英國歷史學家大衛·鐘斯獲得了一小片當年糊貼在拿破侖居住屋子里的墻紙，化驗發現墻紙中含有砒霜成分。“含有砒霜的墻紙受潮后蒸發劇毒砷化物，使臥室空氣受污染。拿破侖因長期呼吸這種有毒物質，導致慢性中毒死亡。”

推測——拿破侖死于砒霜中毒。

實物組史料8：

來源——12條拿破侖生前穿過的褲子。

內容——瑞士巴塞爾大學醫院解剖病理學院和蘇黎世大學醫學史研究所的科學家們聯手進行了研究。“他們分析了12條拿破侖生前穿過的褲子。4條是他被流放前穿過的，另8條是他在流放圣赫勒拿島的6年間穿的，包括他死前穿的那條。拿破侖生命的最后六個月里，他體重減輕了11～15公斤，這12條褲子的腰圍變化和胃癌病人的完全一致。”

推測——拿破侖死于胃癌。

口述組史料9：

來源——拿破侖親信貝特朗將軍的回憶。

內容——貝特朗將軍1821年寫信給拿破侖的弟弟熱羅姆，貝特朗回憶：“拿破侖在1821年3月份就各種發熱……難以下床。拿破侖自己都質疑那些醫生對他胃部沒有大毛病的診斷，他自己都堅持認為自己是胃癌。”

推測——拿破侖死于胃癌。

音像組史料10：

來源——大型歷史人文故事節目《經典傳奇》。

內容——“查爾斯·蒙托隆伯爵隨拿破侖流放圣赫勒拿島，從1820年到1821年4月之間40次在給拿破侖的葡萄酒里放砒霜，動機是急于繼承拿破侖留給他的一部分遺產，導致拿破侖慢性中毒死亡。”

推測——拿破侖死于砒霜中毒。

在老師的指導下，學生分為四個小組搜集和整理了不少史料，其中既有當時的拿破侖死因原始文獻資料如病例、尸檢報告，也有后人的研究成果如根據資料的推測，根據實物頭發、墻紙化驗的結果，史料的選擇和搜集也充分體現了學生主動積極參與，培養了學生獲取史料能力和注重證據的意識。

二、不畏浮云遮望眼——引導學生精心查證，整理史料

從學生搜集的史料類型來看，以文獻史料和實物史料居多。從揭秘拿破侖死因的取證來看，6則史料推測出拿破侖死于胃癌，1則史料推測出拿破侖死于醫生治療失誤，3則史料推測出拿破侖死于砒霜中毒。

1.教師設問一：在拿破侖死因之謎的問題上，從大家找到的史料數量上看支持拿破侖死于胃癌的說法更多點，是不是意味著證明拿破侖死于胃癌的推測更可靠？

學生：不能證明更可靠。

教師：為什么？

學生：史料當然不能以數量多少來證明可靠性，數量多并不一定是決定性的。

教師：那史料用什么來證明可靠性呢？

2.教師設問二：報紙上的報道和歷史學家的傳記記載說法肯定可靠性高，甚至具有權威性，是否意味著拿破侖死于胃癌的說法成立了？

學生：不成立。

教師：為什么又不成立？

學生：報紙的報道和歷史學家的記載也不一定對啊。報紙的報道也會有錯誤，歷史學家再嚴謹也是一家之言，或多或少有自己的主觀傾向，歷史學家也會有錯誤的記載。

教師：治學再嚴謹的史學家也會引用前人的史料來記錄歷史，但是如果前人的史料本身是錯誤的呢？

所以這里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史料是不是可靠，得看史料的價值。

3.教師設問三：“一般將史料按史料價值區分為第一手史料

以及第二手史料。前者是指接近或直接在歷史發生當時產生，可較直接地作為歷史根據的史料;后者是指經過后人運用第一手史料所作的研究及詮釋。”

那么第一手史料和第二手史料哪種史料的價值更高？

學生：第一手史料價值更高。

教師：第一手史料和第二手史料各有自己的史料價值，但從史料價值程度上來說，肯定是第一手史料的價值更高。那么上述史料中，哪些屬于第一手史料呢？哪些又屬于第二手史料？

學生：史料1病例;史料2尸檢報告;史料6頭發;史料7墻紙;史料8褲子，屬于第一手史料。史料3的報紙報道;史料4的推測;史料5的科學研究結果;史料9的口述歷史;史料10的歷史紀錄片都是第二手史料。

通過史料的整理，精心查證，同時我們認識了史料的價值判斷，第一手史料的史料價值和可靠性更高。史料1病例;史料2尸檢報告;史料6頭發;史料7墻紙;史料8褲子，或原始文獻檔案證據，或實物證據，都是第一手史料，史料價值更高，是研究拿破侖死因的更可靠史料。

那么歷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我們接著來繼續分析拿破侖的死亡之謎。

三、柳暗花明總有春——主導學生小心求證，辨析史料

史料實證素養重在培養學生的實證意識和史證態度。在這節課的第二部分通過精心查證，引導學生學習了史料的整理和價值判斷，增強了實證意識。但是畢竟學生只是歷史的學習者，而不是歷史的研究者，接下來，通過教師對史料的大膽質疑、多源互證、小心求證，主導史料的辨析和推論，幫助學生形成史證態度。

1.孤證不立。

教師設問四：史學界有個原則叫“孤證不立”。意思是只有一條證據支持某個結論，這個結論是不可接受的。大家從拿破侖的三種死因中找出哪種死因的史料是孤證？

學生：拿破侖死于醫生治療失誤。

教師：灌腸說只是一種推測，目前還沒有看到可靠的依據，所以這個觀點不可接受。

2.大膽質疑。

教師設問五：有兩個實物史料支持拿破侖死于砒霜中毒的推測。實物史料形象直觀，能比較真實地反映歷史，是歷史的見證和歷史知識的可靠來源。那是否可以證明拿破侖死于砒霜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