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游泳

蘇樂良

我的童年是在志溪河畔度過的，老家離奔流不息的志溪河不到五十米，當時河里水質很好，魚蝦成群。夏天在河里游泳更是許多人消暑休閑的方式。

六歲以前，游泳是一種奢望，因為爸爸不讓我下水。我好說歹說都沒能得到應允。直到有一次我差點成為了水下冤魂，爸爸才答應讓我學游泳。

那是我滿六歲后的大年初二，爸爸媽媽和哥哥、弟弟都去外婆家拜年了，我和爺爺留在家里。

河對面有個外號叫“油罐子”的人很喜歡用炸藥去河里炸魚。他很在行，先把用酒炒香的米丟到水深且經常有魚出沒的地方。大約半小時后，他用打火機點燃炸藥，神情專注地看著引線，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丟入放丁香米的水域中央。只聽得“呷”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水花濺起十佘米高。以炸藥為圓心直徑約五米的水域全部都是肚皮泛白的魚，看到這場景，我顧不上脫下棉衣棉褲就下水了。

我奮力朝魚浮起來的位置走過去，不一會兒水就到了我的嘴唇邊。被水浸透的棉衣棉褲特別沉重。我邁不動步子，一個趔趄倒在了水中。盡管我手腳亂動劃水，但身子還是不住地往下沉，嗆了不少水。

過了一段時間，我感覺身體被人托起來了。有人把我放到牛背上“倒掛控水”，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爸爸得知情況后。主動對我說，今年暑假起你必須學會游泳。

那年夏天，一個明月當空的晚上，他叫我從大約四米高的橋上跳到河里去。想起那一次嗆水的經歷，我害怕地立在原地，不敢動。爸爸二話不說，抓起我的兩只手，將我丟下水。下去的一剎那，一種無邊的恐懼襲上心頭，落水后，我又踮起腳尖想站立起來，怎奈個子太矮，根本夠不著。我胡亂折騰，還是嗆了不少水。爸爸縱身跳下，將我托出水面。他讓我學青蛙劃水的動作，井用雙手托著我在水中練習。

父親說，學游泳喝幾口水很正常。他反復幾次將我從橋上丟入水中，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學會游泳了。那年夏天，我終于可以和哥哥一樣自由戲水。享受夏日游泳的樂趣了。

現在看到有人在游泳池學習游泳，甚至一個暑假還學不會時，我會暗自得意。慶幸有一個霸蠻卻又有著強化訓練方法的爸爸，讓我短時間內學會了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