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運卓

雄安,這片從誕生之日起就被稱作千年大計的土地,傾注了人們太多期望。正在任職雄安新區三臺鎮黨委副書記兼新莊窠村包村干部的魯昊,講述了他眼中的雄安。
心中有一片“理想國”
第一次聽到“雄安新區”這四個字時的場景仍然清晰地印在魯昊腦海?!?017年4月1日中午,我正在去學校食堂吃飯的路上,在手機里看到設立雄安新區的新聞。到現在我都記得那種振奮。當年的12月,雄安新區面向北大清華招錄第一批定向選調生,我報名了。”
當時,作為北京大學地球與空間科學學院的博士,即將畢業的魯昊有著諸多“燦爛前程”。導師早就伸出橄欖枝,希望他留校,繼續從事科研工作,家人朋友也都希望他能留在北京,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一個人肯放我去雄安”。
然而,他的心中有一片“理想國”,這片國度里,有著爺爺留給他的記憶。“爺爺的一生都讓我感動。從上世紀50年代末到1992年退休,爺爺一直在家鄉河南當‘村官,在世時他寫了30多萬字的工作筆記。”2016年,老人重病入院,生命的最后時刻,最珍視的東西是別在病號服胸前的一枚黨徽。彌留之際,他將黨徽和寫了半生的工作筆記給了魯昊。兩年后,正式收到通知的魯昊赴任雄安新區安新縣三臺鎮新莊窠村黨支部書記助理,接過了爺爺遞給他的接力棒。
博士變學徒
魯昊回想起了他第一次“碰釘子”的情形:“我和同事下村,對常住人口進行信息摸査,到了一戶老鄉家中登記身份證,他說丟了,我說那就用戶口本吧。他又說丟了,我再問幾句,他直接把我們往外推。我想再嘗試勸說的時候,同事卻拉著我往外走。后來同事帶我去村上轉了一圈,找到了和那位老鄉關系較好的人,帶著我們再回去,老鄉就很配合了?!?/p>
小小的一顆“釘子”讓魯昊意識到,在基層治理這門課上,他還是個學徒,既然是學徒,就要有學徒的謙虛。他工作的三臺鎮,有著特殊的產業背景。上世紀80年代初,幾個當地的農民外出到天津學會了制鞋的手藝,回鄉后辦起工廠,逐漸帶動起家鄉的制鞋產業。如今,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三臺鎮已經成為北方重要的鞋業生產基地,從業人員十多萬人,鼎盛時期有制鞋及相關企業近2000家,擁有“中國北方鞋都”的稱號。
制鞋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這與雄安新區綠色、低碳、環保、科創的定位有著明顯出入,因此,如何幫助這個有著40年制鞋歷史的小鎮實現產業的轉型升級或轉移提升,是擺在魯昊面前的一道難題。
說難,因為很少有人愿意“背井離鄉”。為了能真正設身處地幫助這些企業主解決困難,魯昊走遍了全鎮12個村,走訪了所有鞋企,并一對一地和企業主們溝通交流。
經過兩年的努力,當地鞋企的轉移升級已經初見成效,不少企業主主動提出外遷,規模較大的諸如茂達、穩步、億昌等鞋企也都成立了研發中心,打造了自己的設計師團隊,當年賣30元的運動鞋也因為有了自己的專利升值到了200元。而魯昊也成了三臺鞋的“代言人”,不僅自己只穿本地產的鞋,還經常寄給外地的親朋好友,將三臺鞋推向更廣闊的舞臺。
(摘自《環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