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正宇

“哎呀,我的臉!”一陣尖叫聲從衛生間傳出。循聲望去,只見衛生間里一個男孩正瞪大眼睛,驚慌失措地盯著鏡子里那張昨天還面如冠玉,今天卻“千樹萬樹痘痘來”的臉。
那個可憐并深受驚嚇的男孩就是我。對于愛“面子”的我來說,怎能容忍痘痘在臉上泛濫成災、安營扎寨?我“惡向膽邊生”,伸手對準一個痘痘摳去。結果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觸電似的傳來,我疼得齜牙咧嘴,眉毛擰成了一團。
天哪!痘痘讓我又疼又癢又難看,還碰不得,這叫我如何忍受得了?
叫聲引來了媽媽,媽媽一看大驚失色。她一把抱過我的額頭,一連串語無倫次的詢問后,手忙腳亂地翻出各種藥膏,仔細看了說明書,取出其中一個藥膏擠出一堆,在我臉上抹了幾下,一陣清涼頓時從額頭延展開來,我內心的煩躁也消了幾分。
“走,媽帶你去醫院讓醫生看看,要是痘痘還好,要是其他的炎癥……”媽媽說完,帶我直奔醫院。在經過漫長的掛號、排隊后,我坐在了待診的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我,彎著腰,低著頭,伸手往上拉了拉出門前特意挑的特大號口罩,又將頭發往下捋捋,生怕被別人看到我慘不忍睹的臉。還好,現在是疫情期間,學校停課,不用見同學。如果我就這個樣子去學校的話,還不得被同學們笑死。
醫生根據我的癥狀確診了——體內激素分泌失衡引起的痘痘。媽媽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確診完病情,下一步自然就是治療了。
走進治療室,醫生讓我在一張床上躺下,打開媽媽從藥房取來的一堆瓶瓶罐罐。他從這個瓶子里擠出一點,又從那個瓶子里挖出一勺,攪拌在一起,不一會兒便調制成一盤氣味刺鼻的藥膏。“嗡——”我剛躺下,旁邊的機器便振動起來,管子里噴出一縷縷白色的霧氣,味道怪怪的。霧氣噴在臉上暖烘烘的,挺舒服,我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機器噴了十幾分鐘便停止了,一陣劇烈的刺痛猛地傳來。“好痛啊!”我睜眼一看,只見醫生正拿著一根大頭針似的東西,向我額頭上的痘痘發起“進攻”。“兒子,別動,忍著點兒,馬上就好了!”媽媽心疼地對我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痘痘被處理完了,可臉上依然是針刺般火辣辣的疼。醫生拿起早已調好的像海藻泥一樣的藥膏,用小刷子均勻地抹在了我的臉上。過了一會兒,疼痛感漸漸消失了,一陣說不出來的舒服涌了上來。
又過了二十幾分鐘,隨著水流在我臉上嘩嘩流淌,藥膏慢慢被洗掉了。洗完臉,我迫不及待地照了照鏡子,真好,臉上清爽了很多。雖然痘痘依然在,但都失去了張牙舞爪的狀態,已經奄奄一息了。
醫生說要四個療程才能夠徹底治好,算算時間,等到第四個療程結束時可能才開學,相信那時痘痘們應該已經從我的額頭銷聲匿跡了。到那天,口罩摘去,我依然是翩翩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