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 （組詩）

余海歲

時差新解

從歐洲飛到亞洲

時差的感受宛如病態(tài)

而從亞洲飛抵歐洲

幾乎感覺不到有時差

這是因為，時差是矢量

向前，超越，無所適從

向后，重返，輕車熟路

秋

在一個古老國度

落葉知秋，是個存活了

幾千年的傳說?？墒?/p>

在斜陽灑落在水面的湖光里

踏著異域的落葉紛飛

秋卻似乎還沒找到

我的心頭

暮色擋不住你的眼

寒風浩蕩。二月的河靜靜地流

斜陽以風的加速度，滑落深山

孤單的背影，從你瞳仁的弧度出發(fā)

越過山嶺，漸漸走向遼遠

呼嘯移不動你的影，吹亂了你的發(fā)

暮色擋不住你的眼。今晚無月……

佇立在風中，目光點亮

那個背影依依模糊的方向

傳說

它是一個日期

一個生命的起點

一個唇酒交匯的瞬間

閃電中的顫栗，不過如此

也是一個地點

一個驚艷的巧合

一個紅楓無眠的夜晚

曉風中的依依，不過如此

涇渭分明

黃河生渭河

渭河再生涇河

涇渭分明

不是緣于出生

而是

因為經(jīng)歷

風之痕

空氣受熱。膨脹、變輕

繼而向上飄浮

周遭的冷空氣

乘虛而入，順勢橫流

高升的空氣，冷卻、變重

再跌落……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世間，因而萬象叢生：

沉浮、搖曳、波瀾……呼嘯

和顫抖。而且，無所不在

源遠流長

尼斯湖

高地。似乎只有風在經(jīng)過

中世紀的傳說，終究

還是沒有浮出水面

深淵。終年不凍的湖水

傍著北海起伏，用謎底

在大峽谷的斷壁上

引誘世間百態(tài)……

兵馬俑

三月末的西風，吹著干裂的

關(guān)中大地。挖井打水的人，誤入歧途

繞到《史記》的外圍，意外中

遭遇了蟄伏已久的兵馬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