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宏
梅是最有個性的一種花,它不在溫暖的春天開放,不在熱鬧的夏天開放,也不在秋天搶菊的風頭,梅選擇在冬天臨寒傲放,梅的精神就是不從眾。愛梅者眾,但大多都是葉公好龍。
學友老夏是一個永遠嚴于律己的人,老夏是我的斜下鋪,也是宿舍里和我關系最好的一個人。他是一個特別的人,與眾不同。他永遠是一副戰斗者的模樣,我們在宿舍躺著玩手機的時間,他在健身房和圖書館度過。每天背上書包來往于宿舍和圖書館之間,每天會在晚上十一點前睡覺,從不熬夜,早上六點二十分準時起床,星期天也是如此。看到老夏如此,有人嗤之以鼻。
我偶爾會跟老夏一起去圖書館。我一般看明清小說,老夏看的永遠都是專業書籍。我納悶,問他為啥要這么拼,他回答,笨鳥要先飛。我不知道老夏說的是不是真話,我只知道他是我們宿舍最努力的。大一的第一次期末考試老夏考得并不是很好,但沒有掛科。宿舍其他幾個人因為“臨時抱佛腳”也都順利過了。他們跟老夏說,何必那么努力,學與不學都能過。
老夏在大二的時候轉了專業,但還和我住在一個宿舍。因為課程不同,我們的時間也就岔開了。老夏當了他們系一個專業課老師的助教,整天呆在實驗室,每天的午飯都是我在食堂買好后給他送過去,他就穿著實驗服,把白手套摘下來搭在大腿上,蹲在墻角狼吞虎咽。
我也曾問過老夏,為啥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狽,那么累,老夏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大四,我當了一名碼字黨,整天對著電腦編故事,老夏提前找到了一份外企的工作,而那些當初嘲笑老夏的人,忙著投簡歷,面試。他們埋怨著不公,卻從來沒想過自己當初生活得多么安逸。
考完大學生涯最后一門課,宿舍的人一個個離開,我和老夏走在最后。在車站,我和他擁抱,最后一次拍拍對方的肩膀。老夏的火車早些,他轉過身,擠進了人群。
老夏走了,離開了青春,離開了我。但我依然記得老夏說過,人要像梅花一樣活著,永遠不浮于世界,不茫然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