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新冠病毒侵襲的經典車市場

吳波

2020，一個雙數年份，按理說應該是經典車活動大年，光在歐洲就有兩個僅在雙數年份舉辦的經典車賽事令我萬分期待—— Le Mans Classic經典勒芒與GrandPrix Historique de Monaco摩納哥經典大獎賽。前者是與勒芒24小時賽一道，唯二能使用勒芒大圈薩特賽道的賽事;而后者則與F1摩納哥大獎賽一起分享蒙特卡洛的街景、坡道與海風。除了這倆必去的活動之外，在年初就已早早安排好要參加或關注的活動還有環法汽車賽、一千英里賽、埃斯特莊園優雅競賽、上海國際經典車超級盛薈、阿維尼翁汽車節、公主拉力賽、古德伍德復興賽、傳奇拉力賽、布加迪經典巡游、圓石灘優雅競賽…… 可不期而至的新冠病毒卻讓這一切期待全部化為泡影，先是今年摩納哥大公國的賽車活動全部取消，接著在四月上旬又收到另一噩耗，經典勒芒延期到明年舉辦。

與此同時，習慣于和這些經典車活動或賽事共生的經典車拍賣會在傳統場次取消的同時卻似乎因疫情的爆發打開了新的通路。進入新世紀以來，經典車投資的收益率在“另類”有形資產投資中可謂獨領風騷，2005年至今的價格漲幅已超過700%！但自2016年底，這一市場的增長開始放緩，2019年有些品牌和型號的成交價格甚至出現5%至10%的貶值。而如今面對新冠病毒的全球性大流行，這一市場中的參與者又采取了哪些應對之策呢？因為防疫的需要，作為所謂公開市場最重要組成部分的拍賣會如今已然無法像從前那般公開舉行，在備受期待的傳統公開拍賣場次被迫取消之際，拍賣行正明顯加快線上銷售的發展。全球收藏級汽車市場最大的拍賣行RM-蘇富比與深植美國本土的MECUM拍賣行可以說是同行中最早發力的，后者甚至擺出了在特殊時期將自身打造成100%線上拍賣行的架勢。由于歐美國家對疫情相對遲緩的反應，今年第一季度的一些傳統熱點拍賣會依然得以如期舉行，銷售成績甚至比預期要好，而三月以后這些知名拍賣行的首場大型線上拍賣會亦讓行業人士給出了相當正面的評價。

以剛結束的RM-蘇富比于倫敦舉辦的該行歐洲首場純線上大型收藏級汽車拍賣會為例，吸引了來自48個國家的近1000名汽車愛好者和收藏家登記參與線上競價，銷售總金額超過1920萬歐元，成交率更高達91%。領先此次拍賣成交紀錄的是一臺新鮮下線的Martini涂裝的限量款保時捷新一代935，以132萬歐元易手;拔得經典車成交價頭籌的則是一部安裝了岡洛夫敞篷車身的布加迪Type 57，成交價77萬歐元;緊隨其后的兩臺堪稱汽車收藏圈的萬人迷，一臺1958奔馳300 SL敞篷和一部1968蘭博基尼繆拉P400，分別以75.9萬歐元和71.5萬歐元成交。盡管疫情讓今年的很多經典車賽事暫別舞臺，但似乎并不影響藏家對速度的追求，一部1964保時捷904 GTS以69.3萬歐元位列該場拍賣成交價Top 5;而在她之下以68.2萬歐元成交的一部1997 RUF CTR2 Sport似乎昭示了疫情也擋不住新生代藏家對這些知名的低產量高性能Youngtimers的熱情。而在五月底大西洋彼岸剛結束的“Driving intoSummer”100%線上拍賣會上，RM-蘇富比將一部2003法拉利Enzo以264萬美元拍出，更創下汽車類拍品的線上成交價格紀錄。

一些調查和數據顯示，尤其在歐洲，私下市場的交投依然可謂強勁。買家進場的一大動機來源于宏觀經濟層面對疫情期間西方各國政府及央行的稅收與貨幣政策的信心下降，購買力的喪失，股市的大幅震蕩，以及對未來經濟的不確定感，反而推動了投資向另類有形資產轉移。而近二十年收益率頗豐的經典車投資更成為擁有避險需求的投資者的首選，這或許意味著盤桓了近三年的經典車市場將重新進入增長的快車道。根據一些業內人士描述，今年的銷售勢頭比去年更好，前四個月的銷量甚至趕超去年同期。至于私下交易市場最受歡迎的品牌，則似乎非保時捷莫屬，從84-89年的911Carrera 3.2到964全系列，頻現各大經典車交易網站。而正如新鮮出爐的面包散發出的溫暖香氣，這類價格適中、易于保養且能帶來無限駕馭樂趣的經典車型也無疑刺激著愛好者的消費欲望。

但原本的經典車活動大年卻遭遇重磅活動的大范圍推遲甚至取消，似乎會降低眼下的經典車話題的熱度，對這一市場的未來也增加了一分不確定性。但事實證明前景的不確定反而成為推動行業參與者前進的動力，就比如拍賣行，盡管傳統的公開拍賣被推遲甚至取消，但積極開拓包括線上拍賣在內的新模式，不但在疫情中讓生意得以繼續，更吸引許多新的投資者了解并進入經典車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