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商環境與市場活力

余蕊均

面對國內外巨大風險挑戰，為企業卸掉重負、讓企業輕裝前行是必然之舉。李克強總理在6月24日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上表示，我們“保市場主體”，既要加大力度支持企業紓困，還要通過深化“放管服”改革，挖掘優化營商環境潛力，更大激發市場活力。“為企業減負松綁的政策說到一定做到！”

毫無疑問，近幾年我國營商環境有很大進步，在世界銀行發布的全球營商環境報告中排名躍升不少。特別是2018年年初一段“雪地陳情”之后，各個層面對營商環境投以高度關注，多個省份相繼提出要打造全國“最優”營商環境，其熱度絲毫不亞于今天的直播電商。

不同的是，營商環境不是一個“風口”，而是為所有風口助力的“發動機”，環境越優、動力越強。

經過這兩年的努力，大部分城市的營商環境都實現了進化升級，基本面上的改革取得了一定成效，不過，我們必須清醒地看到，對標世界一流水平，優化營商環境仍有不小潛力尚待挖掘，還有不少細節需要進一步完善。

最近，一篇題為“在深圳我是爺，在海口處處遇到爺——女企業家談投資感受”的報道在朋友圈廣為流傳。起因是上個月舉行的地方兩會上，作為政協委員的海南雙成投資有限公司總經理袁慧鷹以個人經歷為例，直言在深圳感受到的是“五星級服務體驗”，海口則是“權力的傲慢”。

對企業家而言，政府工作人員的業務水平、對政策的熟悉程度甚至待人接物的狀態、電話是否暢通，都會形成對一個地方營商環境的直觀感受。很難想象，如果總有個別政府工作人員以冰冷生硬的面孔示人，奔著“世界一流”目標建設的海南自貿港拿什么吸引全球投資者？

世界銀行前首席經濟學家考什克·巴蘇曾表示，一個經濟體的成敗取決于多種變數，其中往往被忽視的是那些方便企業和營商的具體細節。而袁慧鷹的發言之所以引起網友共鳴，恰恰說明這種情況非海口獨有。好在海口方面已當場表態，聞過則改也是一種進步。

當然，營商環境不以“熱情”為標準，外交部原部長李肇星日前在出席公開活動時分享了一則故事，也給大家提了個醒，有時候熱情過了，也不是好事。

早前，國外一家大企業準備到中國投資，候選城市分別是上海和另一個城市，最終上海被相中。對方給出的理由是，后者天天請吃飯、請喝酒，在上海的話“浪費糧食少一點，干杯少一點，學東西交流的時間多一點”。

飯桌上的這些細節，與其說是文化差異，倒不如說是有沒有下功夫去了解對方的習慣和需求，比如人家不愛喝酒，還逼著別人喝，就容易讓“熱情好客”演變為另一種“勸退”。

在充滿不確定性的當下，一個不經意的小細節可能會導致比較嚴重的后果。無論保存量還是引增量，政府工作都應該更細致一點、考慮再完備一點，特別是每拿出一項政策，理應追求“做成”、追問效果，確保每個環節都不打折扣。

一個一流的營商環境，不僅是公平、透明、可預期的，更要處處體現對企業、企業家的尊重。營商環境究竟好不好，不能是“我覺得”，市場的感受最真切，企業的選擇最真實，政府務必下足真功夫，勿以事小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