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穎詩
(華南師范大學城市文化學院,廣東佛山 528225)
“趣”最早是作為動詞出現的,且并不具備審美含義。古人單純地用“趣”來表示“急忙”或“趨向”等形容“快”的動詞。隨著經濟、政治和文化的發展,“趣”從一個簡單的動詞到逐漸成為一個形容詞,并到達了作為書法美學的基礎性范疇。整個演變過程是書法美學史的精髓與財富,其所表達含義是深且廣,多而雜。從古至今,在中國書法中對于“趣”的闡述眾說紛紜,各執一詞,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們可以知道“趣”范疇運用并不是單獨存在的,它更多的是與其他審美范疇互為補充,所以會產生“妙趣”“逸趣”“奇趣”等詞,審美主體要通過觀、品、悟三者協調統一來體會“趣”范疇之美。
審美意義上的“趣”最早可以追溯到道家思想,莊子認為“趣”是人們通過對生活的環境和人生的經歷經過沉淀后,用另一個思想高度來審視并理解過去人生的各種喜怒哀樂,并追求未來人生的美好愿望后才知其趣。從哲學角度看“趣”和“道”是緊密結合在一起的,更進一步來講“趣”是由“妙”延伸而來的,王羲之在《筆勢論》中曰:“漸次相就,必始然矣,參乎妙理,察其徑趣。”[1]他在書論中分別提到了“妙”和“趣”,細細品味我們可以理解為若想參透筆勢的奧妙和道理,要察覺它的門徑和趣味。可以說王羲之是歷代書論中較早地把“道”“妙”“趣”三者聯系在一起的書法家,并開始結合三者的關系去探討在書法創作中的筆勢。在盛熙明的《法書考》中對梁武云書法的評價是:“意趣甚熟而取妙特難,故蕭散風氣,一無雅素。”[2]此評價又在一定程度上區分了“趣”與“妙”,也讓人更深刻地理解“趣”所帶來的視覺體驗,更是讓人開始有了想要追求“妙趣合一”的新境界。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中評論北魏太和間所刻的《解伯達造像》道:“《解伯達造像》亦有奇趣妙理,兼備方圓,為北碑上乘。”[1]819我們可以從作品中感受到筆意縱橫,勻整潔凈,比如其中的“達”“像”等字,大筆一揮,不拘一格,給人造微入妙的奇趣,以達到“奇趣妙理”審美體驗。
作為審美范疇的語義載體,“趣”的表述在歷代書論中出現過“意趣”“奇趣”“真趣”等。解縉在《春雨雜述·草書》中對懷素的書法評價道:“懷素之飛動,多有意趣。”[1]496結合懷素的書法,我們可以體會此處的“意趣”旨在感嘆懷素的運筆到達似是而非,若隱若現的境界,審美主體可以透過其作品感受書法線條的靈動,宛如會跳舞的繩子,神采飛揚。蘇東坡在《評書》中對永禪師的書法評價道:“如觀陶彭澤詩,初若散緩不收,反覆不已,乃識其奇趣。”[3]可見,蘇東坡經過反復琢磨后如解開枷鎖般地進入“奇趣”的新境界中,他所感受到的“奇趣”體現在永禪師書法的“骨氣深穩,體并眾妙,精能之至。”[3]54米芾在《海岳名言》中對裴休評價道:“裴休率意寫牌,乃有真趣,不陷丑怪。”[1]360裴修的書體乍眼一看似是柳體,但其風格又比柳體更加道媚勁健,讓人捉摸不透,有趣之極,透其“率意”而得“真趣”,此為米芾書法審美觀中很高的標準。可見,在歷代書論中,“趣”作為獨立的語義去表述和記載的書論較少,它通常會伴隨著其他審美范疇一起出現。隨著時代的變遷和文化的沉淀,“趣”漸漸地代入了創作者的個人經歷、生活環境、人生志向等等,使得“趣”從一種審美的角度慢慢轉換為人們所向往和追求的精神境界。
“趣”還可以表現為“情趣”“情致”的含義。朱履貞在《書學捷要》中提到了筆意:“然筆畫要須俯仰起伏,參以篆意,始有生動之趣。”[1]608清代宋曹在《書法約言》中討論書法之要——如何既得勢又得致,他提道:“若果于險絕處復歸平正,雖平正時亦能包險絕之趣,而勢與致兩得之矣。”[1]566從他們所論述的“生動之趣”,“險絕之趣”,可以體會到“趣”范疇與人的審美情感相結合,形成了一種“人”對書法的筆意上追求矯捷之巧,靈活之巧的審美情趣。
“趣”還有“興趣”“趣味”的含義。孫過庭在《書譜》中道:“夫潛神對弈,猶標坐隱之名,樂志垂綸,尚體行藏之趣。”[1]125“行藏之趣”是指在書法的筆意中要體現陰陽、動靜、虛實、向背等關系,使得書法更加生動化和形象化。王羲之在《健壯章第六》中寫道:“視筆取勢,直截向下,趣義常存,無不醒悟。”[1]33從“趣義常存”可以看出他強調筆勢所帶來的趣味,要使其字義或意義變得有趣,需要從中生得興趣。
“趣”的審美含義由最開始的“意趣”慢慢演變為“真趣”“媚趣”“逸趣”等等,隨著書法家們的審美理想和審美標準的不斷提升,對于“趣”范疇的理解和表現也更為深刻,即開始追求審美情趣和審美趣味。從歷代書論中,我們可以看出書法家們對于“趣”的記載各抒己見。從“道”“技”“法”等各方面全面地探討“趣”范疇,讓后人從書論的記載中感受到“趣”范疇之美。
中國書法非常講究筆勢,筆勢可以區分不同書法家的風格。所以,筆勢之趣是研究“趣”范疇最重要的環節之一。東晉時期書法家王羲之被譽為“書圣”,其筆法充滿了情趣飄然的氣息。王羲之在《題衛夫人<筆陣圖>后》中寫道:“每作一波,常三過折筆;每作一點,常隱鋒而為之;……每作一放縱,如足行之趣驟。”[1]27可以看出這里的“趣”通“趨”,指“快”“奔赴”,“如足行之趣驟”即需要:“須緩前急后,字體形勢,狀如龍蛇,相鉤連不斷,仍須棱側起伏,用筆亦不得使齊平大小一等。”[1]27可以看出王羲之用“趣”來形容自己書法創作時的行云流水、風馳電掣之趣。王羲之在《視形章第三》中詳細地記錄了自己的筆勢:“視形象體,變貌猶同,逐勢瞻顏,高低有趣,分均點畫,遠近相須;……鋒纖往來,疏密相附,鐵點銀鉤,方圓周整。”[1]31他認為順著筆勢去觀察每個字體的形態,會發現錯落有致的趣味。其筆勢帶動筆鋒牽絲,往來引帶,疏密交互,一點堅定如磐石,一勾精深如銀河,無論是方筆或是圓筆都要周密完備。王羲之與其子王獻之并稱為“二王”,而王獻之筆法則盡顯“媚趣”。羊欣在《采古來能書者名》中是這樣評價王獻之的:“王獻之,晉中書令,善隸、藁,骨勢不及父,而媚趣過之。”[1]47“媚趣”是“趣”的引申詞,在書法中“媚趣”是指書法中呈現出溫潤典雅,美人玉輪,綽約多姿之趣,可見,“二王”的書法超然物外,風韻猶存,萬古流芳,且筆勢飄若有云,矯若驚龍。每當人們提及他們時,便會聯想到他們作品的飄逸灑脫,雄偉橫溢的氣魄。
歐陽詢在《用筆論》中回答了何為“用筆之趣”:“夫用筆之法,急捉短搦,迅牽疾掣,懸針垂露,蠖屈蛇伸,灑落蕭條,點綴閑雅,行行眩目,字字驚心,若上苑之春花,無處不發,抑亦可觀,是予用筆之妙也。……用筆之趣,信然可珍,竊謂合乎古道。”[1]106他提到用筆的方法,即下筆時如飛針走線般的快、準、狠,風馳電掣,俯仰之間筆斷意不斷,其線條如懸針垂露般頭粗尾細,如蠖如蛇般的“S”形姿態,字里行間皆有趣,此為用筆之趣。顏真卿在《述張長史筆法十二意》中記錄了和張旭探討筆法的過程,曰:“嘗蒙所授,豈不謂趣長筆短,長使意氣有余,畫若不足之謂乎?”[1]279其中提到的“趣長筆短”耐人尋味,“趣長”指的是意味深長,即能表達一種時代內涵,或是能凸顯一個人的性格特征等能傳達某一具體意象視覺效果,如顏真卿的《麻姑仙壇記》,大氣廣闊的結體,展示出他剛毅永烈的性格,沉著果敢的筆勢,顯露出他的浩然之氣。“筆短”則是簡約之感,質樸質感。所以“趣長筆短”是華麗與簡約的結合,用簡約的筆法突出情趣與神韻,以達到“趣”境界。
劉有定在《<衍極>注》中曰:“唐人云,字里金生,行間玉潤,真則字終意不終,草則行盡勢不盡,其得書之趣矣。”[1]428通過對比真書與草書,強調了筆勢的重要性,并且說到了為了草書勢氣的延續而“得書之趣”。清代書法家笪重光在《書筏》開篇中說道:“趣之呈露在勾點。”[1]560他把“趣”的呈露縮小到“勾”與“點”的筆勢,可見到了清代,人們對“趣”的理解更為深刻與具體。在《永字八法》中論述道:“夫撩之筆趣,意欲留而必勁。”其中還附上了一則筆訣:“從策下筆左出而鋒利不墜,則自然佳。”強調了要注意下筆時的“勢”,要“俊拔剛斷”[1]203,“手雖筆譴”[1]881,“取勁險盡”[1]881即用筆時干凈利落,大膽下筆,精確表達。趙構在《翰墨志》中提道:“故晚年得趣,橫斜平直,隨意所適。至作尺馀大字,肆筆皆成,每不介意。至或膚腴瘦硬,山林丘壑之氣,則酒后頗有佳處。古人豈難到也。”[1]366可見,隨著時代的變遷,對于“趣”的含義由淺入深,從歷代書論中,分析可得筆勢之趣一開始更多地是指速度,逐漸變為結體上的簡約,再到一種心之向往的境界。
中國書法講究勢氣,其筆勢的運用可以決定一個書法家的書法水平,水平越高則越能達到筆意俱存。要想達到筆勢之趣一靠臨摹,二靠用功,三靠識鑒,只有多寫、多練、多看,從古人的筆法中領悟“趣”的審美含義,從而內化為自己的功力,才能到達筆勢之趣。
書法中的體勢是書法的基本框架,它決定了書法的形象與布白。從書法的體勢去探究“趣”范疇,可以開拓審美主體對書法鑒賞的視野。許慎在《說文解字·序》中記載道:“初有隸書,以趣約易,而古文由此絕矣。”[3]7在文中“趣”表示“趨向”,即隸書的產生,是為了讓書寫更加趨向簡約。趙構也在《翰墨志》中記載道:“草書之法,昔人用以趣急速而務簡易,刪難省煩,損復為單,誠非蒼、史之跡。”[1]369可見,在體勢上關于“趣”的表達往往與簡、約、易等詞相關聯。虞世南在《筆髓論》中剖析了各種書體的體勢,最后他總結道:“然則體若八分,勢同章草,而各有趣,無問巨細,皆有虛散。”[1]111這里的“趣”是指楷書應該具備八分之體且兼有章草之勢,通過這樣的筆勢而由此產生“趣”。
江式在《論書表》中曰:“晉世義陽王典詞令任城呂忱表上《字林》六卷,尋其況趣,附托許慎《說文》。而按偶章句,隱別古籀奇惑之字,文得正隸,不差篆意。”[1]65-66江式通過考察古文中的章節句讀,辨析其中的奇難之字來尋找古籍中的“趣”,細品其體勢即可體會到得隸書之妙又離不開篆書之意。
虞龢在《論書表》中也強調道:“字之美惡,書之真偽,剖判體趣,窮微入神,機息務閑,從容研玩。”[1]51可以看出虞龢更加強調從體趣中鑒別字的美惡和作品的真偽,這無疑是把“趣”作為了更高的評價標準,即書法要重視“趣”,通過“趣”來體現“窮微入神”,展示出書法的形態和神韻,做到“見字如見人”的趣味感。張懷瓘在《書斷》對禇遂良的書評曰:“褚遂良善書,少則服膺虞監,長則祖述右軍。真書甚得其媚趣,若瑤臺青鎖,窅映春林,美人嬋娟,不任羅綺。”[1]192還有對宋令文的評價:“翰簡翩翩,甚得書之媚趣。”[1]202可以看出張懷瓘對于“媚趣”有了進一步的闡述和界定,并開啟了從人的體態美分析書法字形的審美活動,更生動形象地展示了體勢之趣。
鄧石如在《論書》中云:“字畫疏處可以走馬,密處不使透風,常計白以當黑,奇趣乃出。”[1]641在作書的過程中,每一處都要布置得當,不能想當然地認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只要把白的地方填滿即為完成。要精心設計,使黑白融合,互相襯托,二者錯落有致,疏密呼應,便“奇趣乃出”[1]641。包世臣在《藝舟雙楫》中也表述道:“逐字移看,大小兩中宮皆得圓滿,則俯仰映帶,奇趣橫出已。”[1]648可見,在書法中體勢之“趣”要從整體到局部,從表象到本質,感受字字之間藕斷絲連般的聯系。“趣”最開始想要使書法形態由繁改簡,為了方便人們的作書,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漸漸地把真書和章草結合在一起,強調章草之勢,“趣”可以利用最簡單的體勢顯露出韻味無窮的情感。再結合人體美學,去品味“趣”的體勢,宛如美人婀娜的身姿,耐人尋味。最后,書法家們經過實踐與經驗的結合,從整體效果上去展示“趣”,不斷地總結與豐富“趣”所帶來的審美效果。
張懷瓘在《六體書論》的開篇中講道:“臣聞形見曰象,書者法象也。心不能妙深于物,墨不能曲盡于心,慮以圖之,勢以生之,氣以和之,神以肅之,合而裁成,隨變所適,法本無體,貴乎會通。”[1]212書法在蕓蕓眾生中可以說只是幾筆簡單線條的勾勒,但就是這些簡單的線條傳遞了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當我們真正地用心領悟,通過欣賞書法感受跨越時空的界限,與古人進行一場“星際穿越式”的思想共鳴,我們就能深切地感受到“趣”范疇之美。張懷瓘還在《書斷》中強調了:“趣之幽深,情之比興,可以默識,不可言宣。”[1]212“萬事無情,勝寄在我。茍視跡而合趣,或循干而得人。”[1]207可見,張懷瓘非常側重于“趣”字,他在書論中構建了關于“趣”在“神”“妙”“能”范疇中的鑒賞體系,并且他強調“趣”的鑒賞更依靠“默識”,需要審美主體的品位達到一定的高度,才足以品“趣”。在《評書藥石論》中他又提到了如何能夠得“趣”:“知道味者,樂在其中矣,如不知者,妨手觀賞,百未減一,但不能割其少分耳。”[1]213他強調了“趣味”,“興趣”的重要性,只有知道其中的“韻味”才能真正地樂在其中,也可以說學習書法必須要享受書法所帶來的愉悅感。如果覺得學習書法是一種負擔或是任務式地練習,那么只會讓停滯不前,甚至恨之入骨。
對于“趣”的鑒賞與相關作品的品鑒,古人作出了非常多的評論與記載,張懷瓘是眾多書論作者中對于“趣”范疇的闡述最為深刻且具體的書法家之一。張懷瓘在《書斷》中對鐘繇的書法評價道:“真書絕世,剛柔備焉。點畫之間,多有異趣,可謂幽深無際,古雅有余,秦漢以來,一人而已。”[1]178對于索靖的書法則是直接評價:“是知趣者皆然,勸不用賞。”[1]179可見,通過大量的對比和分析書法作品,張懷瓘已經形成了“趣”鑒賞的獨立體系。李嗣真在《書后品》中也評價索靖道:“索有《月儀》三章,觀其趣況,大力遒竦,無愧珪璋特達。”[1]137索靖的書法可以說是筆短意連,筆短趣長的代表人物,他的《月儀貼》也在后世廣為流傳。包世臣在《藝舟雙楫》中對“趣”也作出了相關的界定:“逸取天趣,味從卷軸,若能以古為師,便不外于妙道。”[1]657可見,在古人“逸品”的評判中講究“趣”和“味”,即把“趣”納入到了評判作品的審美范疇中,使“趣”范疇有了更深刻的含義。
“趣”是眾多范疇中最能體現歷代書法家們思想升華的范疇之一,通過書法家們對“趣”的鑒賞,可以領略到書法家們的思想、經歷、愿望等的變化,例如蘇東坡在最開始時無法體會到懷素用筆的意趣,到后來經過歲月的沉淀和反復琢磨,遂得其妙,并有所感悟。所以,我們要學會記錄,學會反思,才得以更好地認識世界嶄新的另一面。
書法是一種意識形態,可以傳遞思想亦可以抒發情感。我們可以說書法是靜止的,因為它僅僅停留在一張薄薄的紙上,但我們也可以說書法是動態的,因為它能夠發揮其獨特的作用與功能傳遞能量。“趣”范疇發揮著一種藝術社會功能的中介作用,書法的魅力通過“趣”表現出其社會作用。
首先,趣具有傳遞思想的作用。“趣”可以表現一個人的文化底蘊和知識素養,往往審美主體可以通過審美對象來了解創作者的審美思想或是人物性格,審美主體可以通過細細品味作品而獲得與創作者的共鳴,來感受創作者的審美理想。通過對“趣”的探析,我們可以看出書法家們對于“得趣”的向往和追求,他們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給人以筆短趣長的意蘊,在追求“趣”的道路上除了要增加對筆法的熟練度以外,還需要加強自我認識,明確自己的感情心境和想要表達的個人神采。而“趣”可以喚醒書法家們的另一面,生動地抒發他們的生命力與活力,表達他們最真實的一面。
其次,趣具有教化的作用。藝術是最幽默的教育,我們常常會看到一些搞笑視頻背后往往暗藏著深刻的道理,某些行為藝術也是為了強調對某一社會現象的反映等等,所以我們可以通過“趣”的風趣,詼諧,幽默的方式,來詮釋一個引人入勝并且具有一定教育意義的道理。比如:在公共場所,我們可以利用書法柔軟的線條并帶有“趣”的特征來創作一幅“請勿吸煙”,讓這個警示和教育變得更生動有趣,相比于古板,冷冰冰的打印字體,會更吸引人注意,以達到禁煙的效果。不僅如此,這樣的創新也推動了書法藝術的進步,讓更多的人了解書法。
最后,趣是藝術宣傳作用的中介。當代許多年輕人對于書法的了解微乎其微,甚至辨認各種書體都是難于登天。有些年輕人談書色變,認為是不同年齡之間品味的代溝。所以,如何傳承書法之美是社會的重要問題。最近,網絡上流傳了許多書法的表情包,即把蘇軾、王羲之等書法家的書法作品放大,尋找其中的“趣味”。比如,在王羲之的《寒霜貼》《樂毅論》《平安貼》《興福寺半截碑》中找到了“不想上班”這四個字的真跡,這種方式在網絡上成為“集字”,是學習書法的一種方式,這種現象的出現可以看出人們的“趣味美學”,也看到了中國書法強大的生命力和影響力,通過“趣”的方式去了解中國書法,從此看到書法再也不是一張冰冷冷的古老的紙。“趣”在藝術傳播中有著重要的作用,它用著獨特的方式連接著創作者與讀者,作品與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