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傳統村落文化資源開發活化的整體性研究*

王楚鑫 李建華

（1.河北環境工程學院環境藝術系,河北省秦皇島市 066000;2.韓國東西大學在讀博士,釜山 47011）

一、鄉村復興與村落文化資源開發的研究背景及目的

二戰后，全球經濟復蘇，西方發達國家城市化的快速發展，導致各地鄉村發展停滯不前，城市與鄉村發展出現差距，于是全球范圍內開展了鄉村復興。特別是隨著城市化進程進入調整階段，鄉村復興越發受到全社會的重視。習近平總書記在19大報告中指出：“鄉村振興，既要塑行，也要鑄魂。”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發展中最基本，最深沉，更持久的力量。2018 年中央一號文件 《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指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就是解決新時代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矛盾的必然要求。這一戰略著眼于城鄉之間發展不平衡尤其是鄉村發展不充分的現實，側重于重新建設和塑造創新型村落社區，最終目標是要將農村建設成為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美麗家園。以河北省昌黎杏樹園村鄉村文化資源的開發和利用為出發點，分別從九個特性對鄉村傳統文化資源的傳承保護與開發進行整體研究，為鄉間傳統村落文化資源的傳承保護與開發的未來發展方向提供切實可行的理論依據。[1]

每個國家和地區在鄉村復興建設道路上的側重點也各不相同。具體體現在對待鄉村經濟發展、歷史文化傳承、可持續的生態環境保護和民主法治制度建設等問題上。文化資源主要包含了自然資源，歷史文化資源，民族文化資源。自然資源是指先天的地理優勢，具體包含山水等自然資源。歷史文化資主要包含了具有傳承意義的房屋建筑等文化資源。民族文化資源是各民族在其歷史發展過程中創造和發展起來的具有本民族特點的文化，包括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村落社區作為一個共同體，既是廣大農民日常生產生活的主要交往空間，也是鄉村文化傳承創新的基本單元。整體性（identity）又稱認同性，最早由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提出。真正的整體性應該來自該區域所具有的歷史性和固有的文化特性。長期積累的多樣的文化背景將成為地區活化的基礎框架，并將其與技術和媒體的發達、可持續開發等革新性的概念和技術結合在一起，體現得更加復雜。因此，特定地區的整體性概念并不是單純地從地理、政治上區分，而是包含人類生活和歷史、文化的一種商品，甚至是公共品牌的價值，來確立城市的整體性。

二、世界范圍內優秀事例分析

在鄉村范圍內比較著名的設計案例，充分利用地區文化資源并進行重新配置，從建筑到景觀再到村落的營造，逐漸實現了設計師、藝術家、相關政府部門以及地區居民的相互協作，通過篩選部分及的優秀事例及獲獎案例進行綜合分析如下：

甘川文化村位于韓國釜山，在鄉村復興中保留了釜山的歷史，形成秩序井然的階梯式集體居住形態和所有道路都相通的迷宮胡同型景觀，獲得了世界性的景觀獎。首先其保持鄉村景觀原有風貌內進行升級和改造，將空置房屋改造成歷史文化空間或藝術家工作室，商鋪，公共服務中心等。其次將藝術元素注入到村落里歷史，文化，生態特征鮮明的地區。再次利用當地文化衍生品及旅游業帶動經濟發展，政府跟進鄉村創新，每年都會做目標和主題的征集和推進，藝術家，當地居民等都可參與。

小布施町位于日本長野縣北部，占地面積19.07平方千米，是長野縣最小的鎮，人口僅1.1萬左右，卻創造了100萬的年客流。首先其修建10多座美術館，打造“花之城”景觀，增強了當地居民的地域情感認同。再次打造全國聞名的“栗子之鄉”，開發了栗子糯米飯等各式栗子產品，打造了一條用栗木邊角料鋪設的百米觀光小徑。并成立了栗子研究所，不斷精進開發栗子美食、進行質量把控，使栗子得以品牌化。

科茨沃爾德位于英國西南部，因丘陵地貌和羊毛產業得名。這個由眾多村落組成的超級村莊矩陣，從外觀環境來看，不愧被譽為“英國最美村落”。首先保留6座超兩百年歷史的古橋跨于河間，與自然風光相融合。其次打造諾希爾薰衣草莊園，增設可以和動物親密接觸的野生動物園的景點，設置兒童農場樂園和家庭參與的系列探險活動，并提供衣食住行等配套設施的升級。再次房屋由當地特有的石灰石所建，延續古法進行房屋搭建。并成立保護委員會，提高地區的景觀價值。而且經常舉辦音樂節，展覽，戲劇演出等各色活動。

臺灣土樓位于臺南縣，距臺南市區60多公里，面積400多公頃，擁有1600口人。首先經過入駐村莊的藝術專業大學生的打造，創作公共藝術，將農村變身為美術館，人們在此學習農業、兒童自然教育、讓城市人接近田園，還可以帶回藝術家限量創作的文創商品,其次土溝村經過了社群經營、年輕人回鄉創業、觀光農業經營三步，成了熱門親子度假區和藝術農場。

從事例可以看出，鄉村復興均以 “藝術介入”為切入點，進行鄉村活化。藝術家根據當地人文和自然環境等文化資源進行藝術創作，與鄉村的自然環境具有不錯的契合度。藝術也將藝術家、鄉村居民、游客、藝術品以及具有當地文化特色的文創衍生品等進行了串聯，所產生的效應已經超越了單純的鄉村美化價值，它幫助人們通過文化重塑，藝術體驗，和共同參與，使得村落地方充滿魅力、又通過改善地區環境，提高人們的文化生活空間，通過利用當地資源創造品牌，增強地區經濟競力，從可以促進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的和諧發展，對于我國的社區改造和落后村莊發展來說,無疑提供了重要的借鑒。[2]在文化資源的開發中環境性、藝術性、地域性，公共性，經濟性，生態性在案例研究中比較突出，創新性雖然出現次數不多，但在村落創新的發展中符合未來發展趨勢。并且村落復興的過程中，我們要以一種敘事性的表達方式讓文化的傳承，所以敘事性也是必要的，另外鄉村的發展也要結合科學技術手段，所以要有科技性。

三、中心案例分析——以河北省昌黎杏樹園村為例

杏樹園村隸屬昌黎縣昌黎鎮，該地區從當地實際情況出發，深化特色產業研究，注重文化宣傳，開拓旅游項目，加快資本運作。首先擴大了市場投入，注冊專業的旅游公司，以市場為導向，發展旅游業。利用村落空置房屋，包裝項目，開設特色民宿等項目吸引投資，帶動地區整體經濟發展。其次是整合政府投入，設立村改造專項資金，按照“渠道不亂、用途不變、統籌安排、集中使用、各負其責、各記其功、形成合力”的要求，整合交通等政策性投入，統籌安排項目資金。三，按照“碣石山水畫卷、冀東最美山村”的目標對村莊進行改造提升，投入近8000萬元進行環境整治、綠化改造等，新建了文化禮堂和農家書屋以及兩座文化廣場，真正實現了農民活動有場地、娛樂有項目、學習有平臺。

杏樹園村將深厚的歷史文化符號融入美麗鄉村建設，但在文化資源的傳承與開發中也有一些不足。具體如下：

環境性：環境的整體性與多樣性開發不足；藝術性：有藝術性的景觀開發，但缺乏給人以強烈和深刻的印象的公共藝術及景觀；生態性：生態性的環境，缺乏產業生態化；地域性：具有地域特色的人文和自然景觀，但地域特色產品和活動單一，整個地區在公眾中的影響 有待提升；創新性：傳統文化的現代意義賦予的形式不多；公共性：公眾享有很多公共休閑及社區服務，但公共精神文化活動的參與不多；科技性：科學養殖等做得很好，但缺乏網絡等科學宣傳手段，以及科技的互動公共藝術；敘事性：缺乏具有敘事性的品牌，故事等；經濟性：有一定帶來經濟效益的產業，但需加大政府和居民的交流協作，在產品開發，旅游等方面創造更多的經濟效益。

四、結論與展望

新時代利用傳統文化資源的鄉村振興應環境性，藝術性，地域性，創新性，敘事性，生態性，經濟性，公共性，科技性要求于一體。鄉村振興除了在環境改造上利用文化資源給人們帶來美的需求外，更應該具備生態科學的可持續性發展引導，和多元主體的相互合作。杏樹園村作為河北省文化資源相對豐富的典型案例，利用文化資源的鄉村振興不僅是一種表面的促進環境和經濟發展的形式，更應該是一種長期文化的傳承和延續。[3]

第一，在保存歷史環境的同時使村落環境多樣化，遠山與高低的房屋錯落的美學的社區化呈現，在水庫廣場上可以看到遠處山上不同時節的優美景象，游客可以感受到一個自然開發的空間，這是需要當地政府和當地居民以及藝術人員共同交流協同的。

第二，藝術性的體現與鄉村公共藝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們不一定要那么強調藝術就是要做一個物質實體的作品放在那里，而有時體現在一個過程、一個事件、一個活動，或者是關系美學所講的，我們所處在人與人關系中間。

第三，建設時令果園，定期向大眾開放，并向游客提供優質的旅游服務，在欣賞美景的同時，又收獲勞作的樂趣；建設休閑藝術農莊，為游客提供各種不同類型的農業體驗。利用閑置的農房進行修繕改建，建成休閑的居所，兒童體驗式農村教育的課堂，老年人社區等，也是當地文化與外來文化的一種互動。

第四，歷史文化資源深度包裝，將名人資源，歷史文化再傳播，以文化保證美麗鄉村的高重游率。韓愈作為唐宋八大家之首，李大釗曾在昌黎五峰山創作，杏樹園村有著韓文公祠的遺址改造，在全國范圍內僅有三處。從名人獨一無二的文化場所營造，到足以激發購買欲的“此地僅有”文創周邊，再到承接頻繁多樣的文化活動，使得靜止的文化資源得到可持續的開發和活化。[4]

第五，創新性改造，地域性元素通過公共藝術形式融入鄉村景觀當中，與整體鄉村自然景觀相融合不只是在形式上的統一，在內涵和文化上的契合也是非常重要的，并且形式，色彩和材質和功能性上要充分考慮。公共藝術需要把當地的歷史文化資源轉換成新的表現形式，比如花藝術公共藝術，農業與藝術結合等，這些都會是當地村民以及觀光訪客們對鄉村的有全新的認同感。

第六，挖掘當地能工巧匠，花藝栽培師等，尊重村民主體地位，公眾參與是發展的關鍵。在藝術家與村民的共同創作中，不僅能幫藝術家找到更多靈感，也使得村民自身的價值得到體現。

第七，注重科技的力量，互聯網，鄉村美教育增強技術性人才培養以及產品和鄉村的推廣。

第八，挖掘當地傳統文化精髓，將傳統文化精神內涵與元素符號相結合，打造當地特色品牌產品。敘事被認為是塑造品牌的有效手段，品牌敘事與傳統文化相結合，創造出獨具特色的人文情懷，給大眾耳目一新的全新感受。

第九，利用當地的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發展旅游業，產品的開發，對當地居民進行特長開發，利用他們的特產來做他們擅長的工作，并進行培訓。

綜上所述，鄉村振興，需要政府與社會多方資源長期合作，在文化建設與環境建設等方面統籌前行。利用傳統文化資源創造出來的良好的村落環境可減少犯罪和反社會的行為，再發掘地區文化資源的同時，可以強化當地居民的個人集體和社會歸屬認同感。[5]通過藝術家和大眾的共同參與的村落藝術活動，改善了村民的生活環境和基礎設施，利用地區特有的歷史，文化，生態等潛力可增強地區的競爭力，通過地區文化，商品，商業活動和旅游等產業激活了地區經濟，并通過藝術活動，增加了居民之間的交流，豐富了居民的日常生活，更是給居民提供了體驗藝術的機會。居于地區文化資源特色創造出來的品牌產品，更能增強地區凝聚力，可幫助居民形成積極的生活態度，這是地區振興的重要精神基石。[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