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作品《千手觀音》中的“肢體語言”特點分析

（太原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山西太原 030027）

一、舞蹈作品《千手觀音》的誕生

（一）舞蹈作品《千手觀音》的誕生

《千手觀音》是登上我國央視春晚大舞臺的一個經(jīng)典的古典舞作品,①在這部舞蹈作品中，21位年輕的聾啞女孩組成的舞蹈團隊不僅將我國佛教中流傳多年的“千手觀音”故事予以不同的觀音形象，刻畫出了觀音菩薩的安詳、微笑、慈祥、善心的形象給人以真善美的藝術享受，②具有非凡的震撼效果。尤其是21位舞蹈演員在很多人失去聽覺的情況下，對音樂節(jié)奏與變幻無窮的動作的精確掌握，塑造出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力效果，更是展現(xiàn)出出神入化的幻覺效果。

舞蹈藝術不僅是舞蹈表演者在舞臺上所展現(xiàn)的舞蹈魅力，更融合著音樂的魅力、服裝的魅力和造型的魅力。③著名編劇張繼剛對全劇中的故事情節(jié)與場面都進行了貫穿始終的創(chuàng)意編排、創(chuàng)意風格、形象塑造等，從而將關注的重點始終滲透在精美的舞蹈美工、準確的舞蹈語匯、統(tǒng)一的編舞風格等方面。尤其是在舞蹈語言的創(chuàng)新方面，更是展現(xiàn)出卓有成效的演出效果。編導的對故事表現(xiàn)方式的這些嘗試性探索，都使得舞蹈作品中的動作變化莫測，同時多樣性的肢體語言也充分彰顯出在舞蹈作品中的標志性意義、審美感染力和深層的人文關懷意義。從舞蹈肢體語言的“組合關系”“聚合關系”等層面分析舞蹈《千手觀音》中的審美觀念、肢體特征等，對于透視舞蹈作品中的不同肢體語言的對立、聯(lián)系關系，具有重要意義。

（二）舞蹈作品《千手觀音》的題材

觀音在中國人的心目中, 可說是理想女性的化身。她不但具有悲憫天下蒼生, 救度蕓蕓眾生的宏愿, 更有高深的般若智慧。舞蹈作品《千手觀音》中所要表達的故事背景是我國流傳千百年的佛教觀音。在這些不同的菩薩救世主中，人們寄托了很多美好的期待，這些不同的觀音都是人們愿望的化身。所以該作品正是抓住了人們對于觀音這份信念不疑的虔誠,來詮釋觀音的佛性之美以及其深淵而輝煌玄遠和人性至純。因此，在舞蹈作品《千手觀音》中，不僅強調(diào)了備受傳統(tǒng)文化關注的觀音菩薩的具象化表達恩物情感的表達，在這些不同形象、性格特征的觀音中，普遍都具有較大的影響力，都代表著人們對于善良、博愛、大慈悲和平等無私的無限期待。還展示該題材的善念與選擇殘疾人作為舞蹈演員所體現(xiàn)的善舉和睿智。

舞蹈作品《千手觀音》在進行表演時，一方面需要根據(jù)傳統(tǒng)佛教中耐人尋味的故事情節(jié)與抽象形象，具象出不同的觀音特點；④還需要根據(jù)這些頗具歷史的壁畫和佛像等較有年代感、距離感的記載、提示，展現(xiàn)出不同時代的觀音特點。鑒于這些觀音在多年的流傳中都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因此對于這些佛教人物的具體表達也需要觀照現(xiàn)實——那些不同時期對于觀音的理解和記錄，都需要進行特征提煉。因為舞蹈作品《千手觀音》的編導在編創(chuàng)舞蹈動作時，一方面強調(diào)在塑造觀音菩薩的形象過程中與觀眾聯(lián)想、觀眾感受之間的互動，另一方面也尊重佛教中關于千只手和千只眼的特征記載，因此如何在舞蹈作品中很好地表現(xiàn)出觀音的千手特征、不同形象，都需要舞蹈表演者們進行精致的肢體語言設計與巧妙絕倫的表達——無論是他們每人兩只手上帶有10只金燦燦的長指甲創(chuàng)新，還是在手心中所貼的單只眼形象設計，都符合對于具體人物、具體特征、具體時代內(nèi)涵進行表現(xiàn)的目的。

二、舞蹈作品《千手觀音》的肢體語言特點

（一）《千手觀音》中的組合特征

舞蹈動作的“組合”特征是建立在舞蹈作品線性關系的橫向表達上的。《千手觀音》所帶來的視覺效果是具有非常震撼性的，在這種充滿儀式感的舞蹈藝術中，舞蹈肢體語言的變化——無論是以手勢與手臂的變化作為作品的表達主線，還是在作品中呈現(xiàn)出至真、至善、至美的審美、價值理念，都是舞蹈的動作形態(tài)與內(nèi)涵變化的結合，都是動作語言與內(nèi)涵審美有機交融的結果。在這部舞蹈作品中，至真、至善、至美的理念是佛教中的“太陽升起，不在東邊，不在西邊，是在心間”的理念。

其次，在探究這部舞蹈作品的“組合”關系中，還需要進一步地從舞蹈作品《千手觀音》的手印元素入手。比如在舞蹈作品的前1分30秒階段中的舞蹈肢體語言就體現(xiàn)出領舞手勢不斷變化的特點——演員邰麗華的舞蹈手勢不僅變化較快，而且動作相對簡單：她用帶著十只金色指甲的長指甲不斷地進行手部、腕部的動作交叉變化，但是她身體的語言卻相對豐富。在舞動身體時她變化運用的三個不同手勢不僅清晰可見的表達出了觀音們一個個呈蓮花狀的造型，還展現(xiàn)出觀音們的菩薩善心與愛心。尤其是在舞蹈剛開始時，她使用的手勢是虛心合掌手印十指齊的方式，有的夾雜著頭相合、掌心開的形態(tài)。隨著音樂的變化，這些動作隨后就組合為初割蓮合掌的姿勢，領舞演員的兩手拇指、中指、無名指等都順序的依次打開，展現(xiàn)出留有空隙的指尖變化特征。

此外，這些不同的手勢與身體肢體語言是彼不相附、各自為戰(zhàn)的，后面的舞蹈部分則是領舞演員雙手逐漸轉(zhuǎn)為右手向上、左手向下，手掌略向外的姿勢，暗示著觀音菩薩的安詳、平和，帶給人們好運的內(nèi)涵特征。這些姿勢、肢體語言都是各部相關的組合關系，體現(xiàn)出不同舞蹈動作的對比、變化特征。

（二）《千手觀音》中的聚合特征

《千手觀音》中還有一種肢體語言的“聚合”關系，在這種關系中，不同的動作具有相關性和聯(lián)系性，呈現(xiàn)出一種先后的順序性、關聯(lián)性特征。這些肢體語言動作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同一位置上、具有同一功能特征，在舞蹈動作方面具有相似性、相同性、共同性特點，是一種舞蹈肢體語言之間的垂直關系、前后關系、縱向關系，對于舞蹈風格的集中具有重要意義。

比如在舞蹈的一分鐘10秒-20秒處就使用了“虛心合掌”與“初割蓮合掌”的動作“組合”方式，這種組合關系中好同事帶有相似性的“聚合”性特征。因為在很多的自然姿勢之余，還運用了很多諸如合掌、微開掌、散開掌以及身體手腕轉(zhuǎn)動的特點，所以體現(xiàn)出不同動作之間的連貫性、變化性特點。而領舞演員邰麗華身后所帶領的20名其他群舞演員，也在各種肢體語言變化的同時，展現(xiàn)出40多只手臂的潛力——通過舞蹈團隊組成的各式造型、手勢變化，表現(xiàn)出舞蹈作品《千手觀音》中的各種不同場面、氣氛、情景特點。每個不同場景的亮相都與肢體、手臂、腕部、手型變化形成不同的舞蹈短句組合，體現(xiàn)出“聚合”性的特征。

其次，編舞還根據(jù)舞蹈中的不同氣氛、意境特征對演員的不同手勢與手臂變化進行聚合表達。編導張繼剛既試圖再現(xiàn)出不同歷史時代的觀音共同性特征，以便在舞蹈動作的手勢含義與使用上體現(xiàn)出簡約性特征，另一方面也試圖對千手觀音進行概括性敘事，表現(xiàn)出包含如意珠手、寶劍手、施無畏手、日精手、甘露手、葡萄手、楊柳手、拂塵手等40多種手勢的關聯(lián)性、縱向性特征。21位演員的42只手，加之42條腿的共同表演，形象、生動、概括、象征性地表現(xiàn)出舞蹈作品中的觀音形象特點。

三、《千手觀音》中的“組合和聚合”關系

（一）二者的“相同性”表達

舞蹈作品《千手觀音》中的動作體現(xiàn)出具有關聯(lián)的“相同性”關系特征，體現(xiàn)為各種肢體聚合規(guī)則、聚合模式、聚合風格的一致性、共同性特點，而這些元素正是納入縱向的“聚合”關系的根本根據(jù)。這種舞蹈肢體語言的“聚合”性表達就是“相同性”表達，是依靠“共性”的動作來構成風格體系的。在舞蹈作品中對于不同佛教教義的詮釋、對于不同審美觀念、價值取向的詮釋，都是建立在相同的“聚合”性語言基礎上的，體現(xiàn)出了舞蹈內(nèi)部各要素之間的在“聚合”性特征。

在舞蹈作品《千手觀音》中，“千手”的動作是相同、相似性共存的，但這些肢體語言不是以線性表達為特征的，而是彼此相擁、潛在的連接成的整體，從而構筑起千絲萬縷的語言關聯(lián)特征。這些動作設計明顯是一種“聚合”關系，很多共性特征的“千手”在具體表現(xiàn)形態(tài)方面卻更多的是各行其是。他們都是建立在一個共性基礎上的：一只手是關系中的一個點，然后圍繞其運動，移動到不另一個點。表面上體現(xiàn)出一種“聚合”關系特點，在潛在線索上又呈現(xiàn)出基礎性的表達要素特征——通過類似動作的“替換”，并形成不同的“替換關系”來對“千手”的具體形態(tài)和造型進行對比性的舞蹈表達，從而呈現(xiàn)出第一性的感受特征。這些舞蹈肢體語言都在現(xiàn)場給觀眾一種非常直觀的視覺、聯(lián)覺效果，具有明顯的關系特征。

（二）二者的“相異性”表達

在舞蹈《千手觀音》中的“組合”與“聚合”關系中還呈現(xiàn)出兩者對立的關系：“組合”關系是舞蹈肢體動作發(fā)生在現(xiàn)場的一種顯性的感受，可以得到觀眾群體的直觀性反應。對于這部舞蹈作品的內(nèi)涵理解，則需要在“聚合”關系的基礎上引發(fā)觀眾的第二位的、聯(lián)想性的心理活動來進行，這種肢體語言具有隱性的特征。舞蹈作品《千手觀音》的第01:22～02:57秒之間，正是領舞演員邰麗華的表演由靜止變?yōu)閯討B(tài)的場面部分，此時的領舞演員與群舞演員在1分半鐘的舞段中，不同類型的動作彼此交錯、相互滲透，從而形成了相互協(xié)調(diào)的肢體語言特點。

其次，在這部舞蹈作品中，對于觀音形象、性格、動作的塑造還側(cè)重從歷史與社會、人文層面探索彼此之間的關系特征。而且,這些肢體語言還是通過編導的內(nèi)心感悟與歷史上不同觀音佛教教義的演變彼此聯(lián)系的，通過舞蹈作品肢體語言的細致對比與關聯(lián),以及臺下觀眾對它的重新解讀,形成了相異性的舞蹈感受和體驗模式。但這些都很好地展現(xiàn)出了舞蹈肢體語言的風格特征。例如在舞蹈的01:39～02:10舞段的舞句就是21位舞蹈表演者由前至后、由低至高依次張開雙臂并呈現(xiàn)出圓弧形、放射狀的身體語言表達——這些肢體表達正是對比性語言的“組合”風格體現(xiàn)。

總之，舞蹈作品《千手觀音》不僅展現(xiàn)出了彼此相同的“聚合”性特征，也體現(xiàn)出了相互差異、對比的“組合”性特征，從而體現(xiàn)出佛教中的不同歷史朝代對于“千手觀音”內(nèi)涵的演變特征，而這部舞蹈的肢體長短句與結構形態(tài)也體現(xiàn)出各有側(cè)重、偶有多元互滲或共生的舞蹈語言特征。

四、結語

《千手觀音》的成功不止是因為其舞姿的精湛和形式美感的不可比擬, 其在傳達文化寓意和主題方面也做得很完美, 完全貫穿于整部舞蹈當中。作品是民族舞蹈創(chuàng)作中共性與個性的探索,也是宗教性與世俗性風格創(chuàng)作的探索。在這個過程中編舞通過共性因素和“差異性”因素的結合，探索風格突破的個性化手段，從而大大提升了民族宗教舞蹈的編創(chuàng)水平與表演質(zhì)量。

注釋：

①原永濤.舞蹈創(chuàng)編的規(guī)律與原則[J].當代音樂,2017(03):68-70.

②毛侃.中國古代女樂及其對中國古典舞藝術的貢獻[J].當代音樂,2015(19):113-115.

③王穎.探究舞蹈藝術中靜態(tài)造型的藝術美[J].當代音樂,2020(04):154-155.

④李卿.中國藝術精神的無聲綻放——舞蹈之《千手觀音》[J].創(chuàng)作與評論,2015(24):3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