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著作權權屬的判斷因素

劉思宇

摘要：在著作權侵權糾紛案件中，權屬的查明是法庭調查與法庭辯論最為重要的環節之一。筆者認為，權屬的查明，需從兩個方面進行，其一是授權環節的完整性，這具體包括確認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確認授權鏈條的完整;其二是權利范圍的明確性，這具體包括授權人的授權范圍不能超過其享有權利的范圍、明確權屬文件中所描述的權能與著作權法規定的權利種類的關系。本文圍繞上述兩方面的內容，對著作權侵權糾紛案件中原告權屬的判斷進行了簡單陳述。

關鍵詞：著作權;權屬判斷

在著作權侵權案件中，事實的證明主要包括三個方面：原告權屬證明、被告侵權行為證明、原告主張的賠償金額的合理依據證明[1]。完整的權屬是原告主張侵權損害賠償最基本的事實依據，被告的抗辯，也往往是從尋找原告權屬上的漏洞開始的。如何判定著作權權利的歸屬？筆者認為這應當從授權環節的完整性、權利的范圍兩方面來判斷。

一、授權環節的完整性

著作權侵權案件中的原告，既有可能是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也有可能是因獲得授權而享有使用作品的權利以及維權權利的人。如果案件原告屬于上述后者，還需要證明其作為領權方所獲授權的完整性，即在著作權從原始著作權人處層層許可至案件原告的過程中，授權的行為是相互連續且有效的。授權環節完整性的判斷，需要經歷以下兩個步驟：確認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確認授權環節的連貫性與有效性。筆者詳述如下。

（一）確認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

由于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是有權最先行使權利許可與轉讓的人，因此，無論案件原告是否是原始著作權人，原始著作權人都必須首先得以明確。

有關作品原始著作權人的信息，既有可能體現于作品本身，也有可能體現于作品以外的其他材料。作品原始著作權人的信息體現于作品本身的情況包括，電視劇或電影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名稱會出現在電視劇或電影作品的字幕中;文字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的署名會出現于文章前或文章末尾。作品原始著作權人的信息體現于作品以外的其他材料的情況包括，著作權登記證書中載明的著作權人為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

（二）確認授權鏈條的完整性

從原始著作權人開始，著作權可能經多層轉讓與授權，最終使案件原告獲得權利[2]。而原告獲得權利需要滿足以下兩個條件。

1.是否所有著作財產權主體都簽署了授權文件

在完整的授權鏈條中，每個享有著作財產權的主體都應當作為授權方簽署授權文件。例如，某作品的原始著作權人有三個，那么在授權過程中，三個原始著作權人都應當作為授權人簽署授權文件。如果三個原始著作權人并未全部參與授權文件的簽署，那么，被授權人得到的授權是存在瑕疵的。對于被授權人只拿到部分原始權利人授權的情況下，授權行為的效力問題，法律并沒有作出明確的規定，原告律師可以主張適用2013年頒布并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實施條例》（國務院令第633號）第九條的規定，在合作作品中，任何一方不得阻止他方行使除轉讓以外的其他權利，從而主張原告的權利來源合法，可以就侵權行為主張損害賠償。但在實踐中，這樣的瑕疵會導致損害賠償金額的減少。

2.授權書是否經過必要的公證認證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法釋〔2019〕19號）第十六條規定，公文書證、涉及身份關系的證據、形成于香港、澳門、臺灣地區的證據，應當履行相關的公證認證手續。該條款是對《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法釋〔2001〕33號）第十一條的修改，將需要公證認證的證據范圍，限定于公文書證、涉及身份關系的證據和形成于香港、澳門、臺灣地區的證據。根據2007年最高人民法院印發的《關于全面加強知識產權審判工作為建設創新型國家提供司法保障的意見》的通知中第15條的規定，對于域外形成的公開出版物等可以直接初步確認其真實性的證據材料，除非對方當事人對其真實性能夠提出有效質疑而舉證方又不能有效反駁，無需辦理公證認證等證明手續。從這些法律規定中可知，公證認證程序的履行，應圍繞著證據的真實性展開，作品的授權文書中如有涉及公文書證、涉及身份關系的證據和形成于香港、澳門、臺灣地區的證據的情況，應當依我國法律規定進行必要的公證認證。

二、權利的范圍

權利的范圍包括權利人享有權利的時間、地域范圍，也包括權利人有權行使權利的方式（如信息網絡傳播、廣播等）、行使權利的平臺，還包括權利人享有權利的作品的具體內容或數量（例如一部動畫作品的部分選集）。正因為權利的范圍包括多個方面的內容，多個方面的內容在授權書又會交疊出現，所以原告就涉案作品是否享有其主張的權利，需在對授權文書中所記載的授權范圍進行明確后才能得知。具體而言，授權范圍的確認需要注意以下兩項內容：授權人的授權范圍不能超過其享有權利的范圍、明確權屬文件中所描述的權能與著作權法規定的權利種類的關系，筆者對此詳述如下。

1.如果原告所獲得的權利是在多個主體層層授權的情況下獲得，那么，每一層級的授權人的授權范圍不能超過其享有權利的范圍[3]。例如，A公司將具有獨創性的音樂作品著作權授予B公司，并在授權范圍中明確，B公司有權在手機APP向公眾傳播上述作品，并可將上述權利轉授權，除此之外，不含其它權利。此時，如果B公司想將獲得的權利轉授C公司，C公司所獲得的權利不可能比B公司獲得的權利范圍更大，即B公司、C公司都不可能具有通過手機APP以外的其他途徑向公眾傳播上述作品的權利。

2.明確權屬文件中所描述的權能與著作權法規定的權利種類的關系。著作權是一種法定權利，我國《著作權法》第九條對著作權的種類作出了明確的規定，著作權人證明侵權行為存在之前，應首先說明自己享有《著作權法》規定的何種著作權。在權屬文件當中，授權人與被授權人可能運用概括式、列舉式、排除式等多種方式描述被授權人使用著作權的方式，但這些權利使用方式對應了我國《著作權法》第九條規定中的哪一項權利，是一項需要額外說明與論證的內容。明確授權書中所記載的權利與著作權法中規定的權利的對應關系，是確認權利人權利范圍的基礎。

明確的權屬是著作權人主張權利的基礎，在取得授權的過程中，盡量做到授權環節的完整與授權范圍的明確，可以使權利人在主張權利的過程中處于有利地位。

參考文獻：

[1]劉春霖.論網絡著作權侵權行為的構成要件[J].河北法學，2009，27（02）：121-123.

[2]趙強.試論網絡作品著作權的侵權和保護[J].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00（03）：38-44.

[3]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關于著作權侵權損害賠償問題的調查報告（上）[J]. 電子知識產權， 2005（5）：4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