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 登 中山大學附屬東華醫院風濕免疫科,廣東省東莞市 523000
痛風性關節炎是由于機體內的單鈉尿酸鹽結晶排出減少或生成增多,尿酸鹽晶體沉積于關節所致的多關節的炎癥反應。其疾病的發生發展過程是由多種致炎因子共同參與的結果,在炎癥激活及免疫應答的過程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從而引起關節及周圍組織的損傷。隨著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逐漸完善,心理因素對生理疾病的影響也受到眾多學者的廣泛關注。有研究表明,焦慮、抑郁情緒的產生與機體的免疫系統改變相關聯。而此類情緒的產生亦可激活多重細胞信號通路,與多種致炎因子呈正相關。因此,探討焦慮及抑郁情緒的產生是否會對痛風性關節炎患者的炎癥因子產生影響及其作用機制已成為痛風性關節炎治療及研究的新靶點之一。
1.1 一般資料 隨機選取在我院風濕免疫科住院的痛風性關節炎患者140例為研究對象。選取標準:(1)年齡20~60歲患者,性別不限。(2)初次確診未用藥患者,或停藥3個月以上病情活動者。(3)知情同意者。排除合并其他疾病或急性感染者及既往有精神疾病者。三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三組患者一般情況對比
1.2 研究方法
1.2.1 采用由Hamilton編制的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及漢密頓抑郁量表(HAMD)(17項)作為評定標準。由兩名評定者對患者采用交談與觀察的方式進行聯合檢查,檢查結束后,由兩名評定者分別獨立評分,取兩者平均值為最終評分。HAMA≥14分為焦慮狀態,HAMD>17分為抑郁狀態。并根據評分結果將受試者分為對照組(痛風性關節炎患者組)、焦慮組(痛風性關節炎+焦慮患者組)、抑郁組(痛風性關節炎+抑郁患者組)。
1.2.2 血清CRP、IL-1β、TNF-α水平測定。囑受試者禁食10h以上,于靜息狀態下抽取靜脈血5ml于采血管內,采用免疫透射比濁法(芬蘭Orion Diagnostica公司CRP快速檢測儀)對受試者的CRP水平進行測定。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檢測血清IL-1β、TNF-α含量。

2.1 痛風性關節炎患者焦慮及抑郁的發生率 選取的140例患者中,有48例(34.29%)存在焦慮癥狀,主要表現為易激惹(82.03%),軀體性焦慮(75.21%),植物神經癥狀(53.18%)。45例(32.14%)存在抑郁癥狀,主要表現為睡眠障礙(84.30%),全身癥狀(69.82%),興趣減低(44.65%)。
2.2 三組患者血清CRP、IL-1β、TNF-α水平比較 與對照組相比,焦慮組及抑郁組的CRP、IL-1β、TNF-α水平均明顯升高(P<0.05)。焦慮及抑郁組間,各指標差異無明顯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三組患者血清CRP、IL-1β、TNF-α水平比較
2.3 相關性分析 IL-1β水平與漢密爾頓焦慮量表評分呈獨立正相關(r=0.756,P<0.05)。TNF-α水平與漢密爾頓抑郁量表評分呈獨立正相關(r=0.786,P<0.05)。CRP與焦慮及抑郁評分均呈正相關(r=0.631,r=0.724,P<0.05)。
痛風性關節炎是一種及其常見的代謝性關節炎癥。在我國,痛風性關節炎發病率約為0.2%~0.26%[1]。而在美國,患病人數高達600萬人次,約占總人口的1.9%[2]。近年來,隨著人們膳食結構的改變,痛風的發病年齡趨于年輕化,越來越多的人遭受該病的困擾。現如今,痛風性關節炎已成為我國年輕人中最常見的關節疾病之一。
焦慮及抑郁情緒是一種和環境、遺傳及心理因素相關的精神疾病。世界衛生組織研究顯示,全球范圍內約有11%的人口罹患焦慮癥或抑郁癥,已經成為世界第四大疾病。而我國抑郁焦慮患者已達9 000萬人,占全國總人口的5%~6%。早在1977年,美國羅徹斯特大學醫學院精神病學和內科教授恩格爾(Engel.GL)指出了生物醫學模式的局限性,不能解釋并解決所有的醫學問題。因此,他提出了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即結合社會、心理的維度及生物化學因素,分析疾病的發生發展過程。
有研究表明,痛風性關節炎患者血清中IL-1β、IL-6、TNF-α等多種細胞因子表達是增加的。IL-1β能刺激集落刺激因子、血小板生長因子等細胞因子的產生,從而導致NF-κB的活化,介導下游的炎癥反應發生,在免疫應答和組織損傷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另外,IL-1β在炎癥活動中亦能促進TNF-α的活化,進一步加重組織的炎癥反應及損傷程度。而焦慮、抑郁情緒的產生亦與機體的免疫系統改變相關聯。其可通過激活多重細胞信號通路,與IL-1β、TNF-α等多種致炎因子呈正相關。Connor指出,在部分抑郁癥患者中,中樞單胺遞質異常和丘腦—垂體—腎上腺軸激活均繼發于機體內免疫功能改變。因此,致炎因子在焦慮及抑郁情緒的發生、發展過程中了起著巨大的作用。
本研究結果表明,焦慮組及抑郁組的痛風患者的血清CRP、IL-1β、TNF-α水平較對照組均明顯升高(P<0.05),提示焦慮及抑郁情緒的產生均伴有體內炎癥通路的活化。而IL-1β水平與漢密爾頓焦慮量表評分呈正相關(P<0.05);TNF-α水平與漢密爾頓抑郁量表評分呈正相關(P<0.05);CRP與焦慮及抑郁評分均呈正相關(P<0.05),提示焦慮情緒的產生可能通過激活體內固有免疫中的Toll樣受體及其信號通路中的NF-κB及IL-1β等促炎因子,最終產生一系列免疫反應[3-4]。抑郁情緒的產生亦可激活體內的肥大細胞及單核—巨噬細胞,釋放出大量的TNF-α及其他致炎因子,從而激活機體內中性粒細胞及淋巴細胞,增加局部組織血管壁通透性,誘導組織損傷的發生[5]。而CRP作為反映炎癥水平及組織損傷程度的非特異性指標,具有較高的敏感性,可早期識別急性炎癥的發生發展[6-7]。
綜上所述,焦慮及抑郁情緒的產生可以對痛風性關節炎患者的炎癥反應產生影響,對臨床的診斷及治療具有一定的指導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