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梅戲創作演出的幾點思考

□ 蔣建國

·黃梅戲藝術創新發展論壇發言選編·

今天基金會領導召開這樣的會，來談黃梅戲的創新發展，具有特殊的意義。因為黃梅戲藝術創新發展不是一個新話題，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我們都圍繞這個話題展開過討論，都有思想的一些交流，包括工作上的一些實踐。我以為黃梅戲發展創新是到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因為黃梅戲藝術不管是五十年代、六十年代，它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創新的成果。今天回過頭來看，我們的前輩能把黃梅戲的《女駙馬》用那樣的形式進行藝術表達，我覺得我們前輩本身就具有藝術創新的思想，也具有良好的基礎。

到了八十年代，后期的《紅樓夢》也好，《徽州女人》也好，都有創新的表達，都有我們在藝術創新方面的一些新的追求，也都為提升黃梅戲這個劇種的品質做了不懈的努力。進入新世紀以來，無論《逆火》也好，《徽州往事》也好，《小喬初嫁》也好，也都有一些創新的元素，實現了創新的價值。

我個人認為黃梅戲這個劇種在“創新”兩個字上從來沒有放棄過，一直在摸索著，一直在實踐。但是今天我們在這里，再一次談黃梅戲創新，我覺得我們是在以實際行動踐行十九大提出的“如何更好實行創造化轉化和創新發展”，那我們肯定要從新的角度，從當下更好地來思考黃梅戲的創新與發展。

我是一個演員，在劇院也擔任一定的管理工作。應該說，在這個話題上還有著一些實踐經驗，也有著一些自身的切身感受。我以為今天談創新發展和以前任何一個時期都不同了，今天我們是站在新時代，是站在文化創作扎根人民的情況下談創新，我們不能離開大的歷史背景，我們的宗旨是一切為了人民，所以創新為了人民，他們在想什么，他們要什么，我們的創新才有方向。否則我們創新有些盲目，為了創新而創新。其實在創新領域當中有太多不同的觀點、不同的認識、不同的表達、不同的方式，這些都可以用“創新”兩個字來歸納。但是什么是最好的？什么是最適合發展需要的？我們要把這個點進行聚焦，進行再提煉，再認識，再實踐，再出發。

今天我作為一個演員，作為一個院長來說，我覺得黃梅戲藝術的創新不僅僅在創作這個領域，是整個系統都要進行創新。“創”僅僅是一個創作嗎？僅僅是一個創新嗎？還有一個創始，這幾個方面都有內在的聯絡和聯系。僅僅去談創作不行，你這個創作肯定和市場聯系不起來。市場怎么能夠吸引觀眾走進劇場，讓他進行合理的消費？這不再是一個獨立的話題了，所以你要找到一個戲，你就要想到我這個戲將來如何推向市場，如何更好地產生所謂的效益。這個有社會效益，也有經濟效益。

其實創新要解決很多的問題，就今天來看，首先要對“創新”兩個字有新的認識，對創新進行再梳理，無論從內容到形式都要進行新的鑒定，因為環境不同了、價值不同了，認識也不同了。我想我們是戲劇院團，我們的藝術創作當然要圍繞我們的產品，但是我們的產品不再是以前那種一個產品包打天下，幾十年不變。今天我們哪一個作品能夠做到？經常有領導跟我們提出這樣的希望和期待，你能不能再拍一遍《女駙馬》，我說不可能了。為什么？因為在今天的社會環境中，我們面臨的是新時代，我們今天更多談論的是互聯網，是大數據，是區塊鏈，這是上世紀50年代、60年代聽都沒聽過的。今天我們談文化惠民，談戲曲進校園，談戲曲進社區，這些工作是我們所有文藝工作者所面臨的新課題、新任務。我們談創新和發展要把所有的任務羅列起來，而不是僅僅談某一個點，某一個問題。

我們談怎么更好地傳承和發展，我們談我們今天怎么更好地圍繞幾個節點，但是我想最后一個大的任務，是為人民服務。這個話題我覺得是永恒不變的話題和主題。往往一個東西被獨立分開以后好像在一些問題上就有了一些新的表達，有了新的選擇。其實我們戲曲來自于民間，來自于草根，我們的觀眾要喜歡，而不是講萬能鑰匙，沒有萬能鑰匙，也沒有一個戲包打天下，這不可能的。

根據我的實踐和體會，我們現在就要進行認真地梳理。比如說圍繞這幾年的藝術創作，有人想問為什么拍這個戲？我可以跟他們交流一下，溝通一下。比如我們講文化走出去，我們靠什么走出去？我們就地打滾，我就演《女駙馬》，各種都可以，這樣行嗎？不行，當地觀眾已經看過了，他們也有新的渴望和新的要求。共性的東西不是我們想象的，所以我們要進行一些選擇。我就可以拍《唐詩宋詞》，有人問我你干嘛選《唐詩宋詞》？《唐詩宋詞》就是為文化走出去的一個特定的產品。我們如何更好地提供產品，為什么拍《孔雀西北飛》，我可以進社區演出，可以反腐，可以做一些必要的選題。我為什么要拍《牛郎織女》，那就是戲曲和文化的融合。

我們說創新不是獨立的，就是根據每個劇目與每個市場把它銜接起來，這個創新才有價值。也許我的觀點不準確，但是我覺得我們今天的創新已經到了這樣一個歷史階段，我們是站在新時代這樣的高度來考慮這個問題，當然有一些爭議，包括像科技文化融合。這些東西我認為不是一成不變的，因為今天我們有新時代、有新技術，再加上有新要求，我們干嘛不去嘗試，干嘛不去實踐呢？往往我們是自身把自己給束縛住了。

經常聽到說你從事的是傳統文化，你是一個比較古老的劇種，你是一個比較久的老劇團，怎么去體現我們的創新，怎么去體現我們自己的發展？因為我們可能有好的機制，因為今天我們談的是藝術創新，沒有那么沉重，既不是體制上的創新，也不是機制上的創新，我們能夠保留一些，對于創新有更好的一些觀點，我想我們的領導，像葉部長，我們的理事長都有這樣好的風范。我們劇院小的陳列館里有一張不大的紙片，是當年批判《天仙配》藝術創作，說它不倫不類。但是好在安徽省省委領導和我們劇院的藝術家有擔當，沒有因為他所謂的批評立馬停下來，時老這些堅持自己藝術理想的藝術家，也不是說你說了我馬上就改。我們經常把一些空洞的概念用在我們的創作中，所以我們的創新和發展永遠是在那個階段，沒辦法再發展。

因此，我們今天談這個非常有必要，非常及時，應該說今天我們的創作又進入一個新的起點，我們今天遇到的困難可能是前所未有的。我們講創作要有社會效應，所以還要解決市場的關系，解決一個最根本的問題就是為觀眾服務，為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