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娜 王治江
摘 要:奈達的對等理論是對以往翻譯理論的重大突破,但隨著對各翻譯理論和翻譯實踐的深入研究、更新與補充,翻譯界學者對此發出了質疑和否定。本文將從喬治·斯坦納的闡釋學翻譯觀入手,比較兩種理論的不同點,研究兩者在翻譯實踐中的應用,正確認識兩者的優點與不足,辯證而全面地看待兩種翻譯理論的價值,在此基礎上不斷衍生新的翻譯理論概念,推動翻譯理論的研究不斷向前發展。
關鍵詞:功能對等;闡釋學;“等”與“不等”
從闡釋學的角度看翻譯,譯者在原文解釋中發揮的主體性作用,其原文和譯文并不是完全對等的,在忠實于原文的基礎上必有譯者自己的理解;而從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看,最高層次的對等是譯文讀者能以與原文讀者能達到相同的認知。對比斯坦納的闡釋學翻譯觀和奈達的“功能對等”,兩者在處理原文與譯文“等”與“不等”問題上存在著差異,本文將對兩種理論衍生與發展、貢獻與不足等方面進行闡述,對比兩者在翻譯應用中的差異。
1 譯文讀者地位差異的對比
奈達“功能對等”理論強調譯語讀者要有著與源語讀者的感受相同(梁戈、先蕾、任朝瑩,2016),強調“讀者反應論”是對譯文進行評判的標準,盡管在整個過程中,讀者會受到自身理解程度的制約,但是讀者仍占據主體地位;闡釋學翻譯觀認為在整個翻譯乃至譯文形成和信息傳遞過程中不僅僅是譯者的主體性發揮著極大作用,在譯文讀者接受和吸收譯文信息時,譯文讀者的主體性也在發揮著作用,這是一個讀者進行闡釋并產生新的闡釋的過程。兩個理論中譯文讀者扮演者不同的角色,“功能對等”下的譯文讀者就如傳承者,將譯文和譯者的信息和思想繼續傳達下去,而闡釋學翻譯觀下的譯文讀者更像是新的譯者,在傳承譯文和譯者思想的同時,又為其加入了新的內容。
2 譯者地位差異的對比
“功能對等”理論要實現的是原文與譯文功能上的對等,這就要求譯者要將原文的信息和思想全部轉達給譯文讀者。如果說把原文比作是“主人”,那么譯者在整個翻譯過程中扮演的往往是一種“奴仆”的角色,“奴仆”在得到“主人”的指示后,將“主人”的意思準確傳達給“聽者”,而傳達的效果要達到“主人”要求的效果。譯者作為兩種信息傳達的樞紐,很少發揮自己的主動性,所以才達到了“功能對等”中“等”的效果。
闡釋學翻譯觀則更強調譯者主體性。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在理解源語信息的基礎上,往往會調動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將原文加以創造或修飾,以一種更易于譯文讀者理解的方式傳達信息。所以闡釋學翻譯觀下的譯者更像是整個翻譯過程的“導演”,主導著整個過程,而不是“臣服”于原文。
3 翻譯過程差異的對比
奈達“功能對等”理論下的翻譯過程是傳統的、封閉的,只停留在語言層面,是語言語義的轉換。從符號學角度看,整個翻譯過程即具有相同功能的不同符號之間相互轉化的過程,譯者經理解將源語進行解碼后再進行編碼,以譯語的形式輸出,譯文讀者再對譯文進行解碼和編碼,形成一個封閉的系統。
闡釋學翻譯觀在研究翻譯過程時,跳出了文本語言的束縛,是闡釋不斷循環的過程。斯坦納認為翻譯分為四步:信任、侵入、吸收、補償。在侵入過程中,譯者的主觀因素會“侵入”原文,譯者主體性發揮作用,從選擇原文本、確定翻譯目的及策略到對作品的闡釋和再創造(唐培,2003);而后進入“吸收”階段,譯者在此發揮能動性(主體性),在加入了譯者的主體性作用以后,就使得譯文與原文并不能實現完全對等;最后在“補償”階段,在前兩個階段中,由于譯者主體性在發揮作用,原文的部分概念可能會有所改變或缺失,為了達到完整而準確的翻譯,譯者就需要對其改變或缺失的信息進行“補償”。
4 翻譯效果的對比
袁洪庚(1991)在分析“闡釋學與翻譯”的關系時,認為譯者闡釋極為重要,貫穿整個翻譯過程,也因此譯者的主體性在闡釋過程中發揮了作用(查明建、田雨,2003:22)。許鈞曾指出“譯者主體意識指的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體現的一種自覺的人格意識及其在翻譯過程中的一種創造意識”(許鈞,2003:9),也就是說,闡釋學翻譯觀認為譯文與原文是“不等”的。闡釋學翻譯觀的主體性觀點在“目的論”中也有所體現,由于譯者所要達到的目的不同,相同的原文可能就會對應多種形式的譯文,這也是“不等”的體現。本文在前面提到“功能對等理論”在現實中無法達到完全對等,如《左傳》中“兄弟雖有小忿,不廢懿親”,高級翻譯張璐給出的譯文是:“Differences between brothers can not sever their bloodties.”中國傳媒大學外語系主任任洪麗也給出了評價:“小忿”譯為“differences(分歧)”比直接譯為“angry”要更貼切,在張璐給出的此翻譯中,先是對“小忿”進行了理解和闡釋,在找到貼切的譯文來進行翻譯,而不僅僅是找到功能上相同的詞語來做譯文,這就體現了闡釋學在翻譯應用中積極的因素,“功能對等”中“等”的片面與不足也顯現出來了。
5 “功能對等”和闡釋學翻譯觀的理論局限
隨著翻譯研究的不斷深入,“功能對等”也遭到了許多學者的質疑。首先,該理論并不能彌補不同語言上的文化空缺。不同語言對應不同的文化,并不是每種語言文化中都在另一種語言中有完全對應的文化,也就是說不是原文中的每一個詞在譯入語中都會有對應的詞。這種情況下,譯文讀者無法像原文讀者那樣準確地理解、欣賞原文,功能對等就很難實現,如“dragon”一詞,在西方“龍”被看做是不詳之物,是強大和邪惡的存在,而在中國“龍”寓意著吉祥,甚至在古代“龍”代表著皇帝。其次,過于強調譯文的交際功能和理解性,使得在“功能對等”理論下的翻譯無法適用于文學類作品。
6 結語
隨著對翻譯領域的深入研究和時代需求的變化,對于翻譯理論的評判有所不一,也無絕對,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在翻譯界可謂舉足輕重,但在“對等”方面還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局限,文化的空白和缺省有時會使得兩種語言無法實現完全“對等”;同時,闡釋也是有限度的,由于譯者的主體性,翻譯在很大程度上會出現創造性行為,也就是與原文的“不等”。所以,沒有哪個理論會有絕對正確性,我們應當對翻譯領域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去發現各個思想的優點,同時也要對不足提出質疑,推動翻譯理論的向前發展和不斷完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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