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以赴的意義

_霍 鑫 _徐 強

四五月份的黃淮平原，萬物蔥蘢、生機勃發。一條名為“黑河”的小河自西向東蜿蜒，穿過駐馬店市上蔡縣蔡溝鄉大朱村。小河北岸，接天連地的冬小麥正在抽穗。再往北，麥田中出現一塊占地500多畝的工地，這就是青海—河南±800千伏特高壓直流輸電工程的落點——豫南換流變電站建設現場。

從前年的立冬時節至今，豫南站的2000多名電力工人始終夜以繼日奮戰在工程建設一線。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心愿，那就是將被新冠肺炎疫情耽誤的時間“追回來”，讓青豫直流工程這條清潔能源輸送大通道按期投入運行。

隨著豫南站直流場、交流場土建、電氣各個項目的按期完成，站內已經鐵塔林立、鋼構縱橫，全站規模初具。4月30日，借助繞著豫南站上空盤旋的無人機攝像頭，我發現這座交直流合建站竟然很像一艘停泊在綠色地毯上的航母。

“航母”東西向“停泊”在黑河北側，綜合樓與直流場的高端閥廳拔地而起，組成“航母”指揮塔，交流場的GIS主設備與6個主變壓器間隔所在位置筆直而修長，組成飛行甲板，而高高矗立在站外東南、西北部的幾座鐵塔，則是“航母”的“護航艦隊”。

能源資源生產與用能負荷中心的“錯位”、高電壓等級輸電技術的進步與成熟，讓造就青豫直流這樣的超級工程變為可能。豫南站這艘“陸地航母”護衛的是來自青藏高原的光伏電、風電資源，是國家的能源安全和中西部人民的福祉。

作為第二條在我省落地的特高壓直流輸電工程，青豫直流工程直接和間接產生的綜合效益廣泛而深遠。據了解，工程達到產能后，每年將向我省輸送電量400億千瓦時，與鄭州地區去年全社會用電量相當，有效滿足我省用電需求，對于我國中西部脫貧攻堅、大氣污染防治攻堅、經濟社會發展等意義非凡。

對于上述這些字眼，馬永斌自然非常熟稔，但他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程建設中。他是豫南站業主項目部的安全工作負責人，也是這一年多來，我前去站內采訪時打交道最多的工程建設相關負責人。他協助業主項目部經理朱漢偉、副經理周亞輝，代表國網河南省電力公司具體執行豫南站的建設管理工作任務。

豫南站建設之初，我在業主項目部駐地見到馬永斌，他的臉膛算得上白凈，衣著也比較整潔，笑容和善，交談時思路清晰、精神十足。但由于工期緊張，經過一年多的光景，時至今日，我再也沒有在駐地見過他，我跟他的接觸只有在偌大的建設現場對他進行尋訪、追訪和電話采訪，以及一次對我來說彌足珍貴的現場采訪。

馬永斌太忙了。憑著蛛絲馬跡、雪泥鴻爪，我暫時這么推測。現在的他臉龐黑中帶紅，時常掛著汗珠、汗漬或者塵土，他的嘴唇總是干裂起皮，他的笑容依舊真誠而有力量，只是變得短暫，并且很快轉換為疲憊的面容。但是他的思路和話語始終是清晰、鮮明、富有節奏的。另外，他的那一套藍色牛仔工裝應該很久沒有換洗過。

記得那次現場采訪從早上持續到中午。敲擊聲、切割聲、馬達聲等在耳畔形成立體音效，工人、車輛、機械設備在鋼鐵、混凝土間來往穿梭，馬永斌多次被那些似乎永遠無休無止、不分時間出現的現場協調、監督等工作“請走”。但每當我問出一個問題，他總能及時予以回答，或者“呼叫”相關負責人前來詳細解答。

關于馬永斌的印象，和關于范磊、岳志濤、梁杰、徐志端、李照學（豫南站建設工作相關負責人）等人的印象，是那么相似也那么迥異。這些形象與工程現場重疊、交融，時常在我腦海中浮現。我有一些問題很想問他們：“為什么你們的表情那么疲憊，而指揮施工的號令那么準確、有力？為什么你們總在工人刷碗時才能去吃飯？你們多久休一次假、洗一次衣服？”

在對豫南站建設者的采訪中，我對“全力以赴”這個詞語有了更具體的認知。那也是一次短暫的交談，開完現場會議后，范磊和岳志濤走了過來，我看到他們眼球里的血絲、臉上純粹的笑容。關于一個保工期的問題，在我的反復詢問下，他們始終說著那句話：我們正在全力以赴推進工程建設，確保工程按期投運。

他們的聲音平靜而堅決，飄向站外無垠的麥田。那里的麥穗正在成熟，等待即將到來的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