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覺得歲月真是殘忍,我們除了服從它,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不僅如此,它還會從我們身邊奪走一些東西,比如無隴無慮,比如單純快樂,比如想象力……
小時候家里的大人常常會告訴我,夢境一定在預示著什么。夢見從高處墜落,證明你在生長發育。夢見被蛇咬了,會有好事發生。
與其聽從長輩的玄學,我其實有一套自己的玄學,那時候我覺得夢境的產生,一定是另外一個平行時空和我們這個世界發生了碰撞,在交叉的地方,我們就會看見那個世界的事。這種交叉,在夜里是夢,在白天,是有時候我們會感覺,眼下的事好像曾經發生過……
也許從科學的角度來看,我的這些胡思亂想毫無道理。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意識、想象力、記憶是目前仍然很難用科學道理去闡述的東西。怎么去解釋那些奇思妙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對一切充滿好奇,充滿想象,有一套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我們還能呵護好那份純真的奇思妙想。
現在我已經很少會做夢了,每天下班回家,看看書,看看電影,到點躺在床上,有時候疲憊的大腦被瑣事困擾,要么遲遲無法入睡,要么累得倒頭就可以睡著。夢境已經很久沒有造訪。或許它預示著想象力正在被奪走。
我知道,我長大了。長大的代價,就是和惡魔做一個無法反悔的交易。我們付出的,我們得到的,不管值得不值得,It iS done。
小時候我常常會關心宇宙,關心外星人,關心地球上那些失落的文明,好奇一切不可知的東西,瑪雅、百慕大、復活節島雕像……我可以用一天時間,寫下上萬字的小說;可以觀察路上的行人,通過他們的行為、表情,猜測他們正在經歷著什么。
我還可以通過幻想,擁有翱翔天際的力量,去到自己未曾抵達的世界,好比莊子一樣,“莊生曉夢迷蝴蝶”或者“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想象力總會給我們很多關于這個世界的答案,雖然這些答案未必真實,但是總能夠自圓其說。
干百年來,人們都靠著這樣的方式去解釋自己的生活。于是有了神話、傳說,有了歷史誕生之前的想象,也有了我們所喜歡的文學作品。上至《詩經》《山海經》《搜神記》,后來的莎士比亞全集、四大名著,下到今天我們喜歡的《龍族》《慶余年》,他們都是想象力、智慧和情感的結晶。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想象力,那是多么可怕啊。
美劇《小小安妮》的主角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孤兒院女孩,她靠著想象力填補了枯燥乏味甚至有些可鄙的生活空白。她說,她不能想象沒有想象力的生活會是怎樣。她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個故事,不管生活多么糟糕,多么不盡如人意,這些故事讓她仍然可以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