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梨會是我們需要的新偶像嗎？

楊建偉

“喪酷少女”“Z世代新生偶像”……Billie Eilish身上的標簽很多，但沒有人會懷疑，她就是自去年以來最火的歐美樂壇新人。2019年3月，憑借著首張專輯《When We All Fall Asleep，When Do We Go？》，被中國粉絲稱為“碧梨”的她打破多項樂壇紀錄，一時間風頭無兩，甚至一年過去了，她身上的話題度也絲毫沒有減少半分：在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上獻唱，登上《Vogue》封面……

碧梨的出現，就像她在《Bad Guy》MV中開頭那樣，打破紙墻，橫空出世。事實上，MV里的她確實怪異，一邊流著鼻血，打扮夸張，踩著兒童碰碰車，宛如多動癥一樣躁動，一邊唱著“I am the bad guy”，像是你身邊無時不在搞怪的小孩，滿腦子只想著怎么破壞這個世界，卻又有著不會真正傷害任何人的善良，一切只是裝酷而已。

許多人都是從《Bad Guy》這首歌認識碧梨。歌中，碧梨把自身那軟糯、略帶沙啞的音色放大，再加上氣聲技術，以及沒有起伏的情緒，使得《Bad Guy》初聽就十分抓耳，像遇上一個叛逆的，“沒有感情的殺手”。作為專輯中的第五首主打單曲，《Bad Guy》實際上對整張專輯有著“起死回生”的作用。之前的幾首主打單曲，例如《Bury a Friend》等，成績并不算太好，在Billboard Hot 100榜單上也沒有擠進前十，直到3月29日，《Bad Guy》與專輯同一天發行時，碧梨才真正迎來了屬于她的2019年。

《Bad Guy》發行首日的播放量就高達700萬，這一成績在女歌手單曲中排行第四。近半月后，這首歌又以第七位的成績登上Billboard Hot 100榜單，后一路攀升至第二并穩穩地占據這一位置，只在“妖單”《Old Town Road》之下（注：此專輯因在Billboard Hot 100保持了19周第一的紀錄而被戲稱為“妖單”）。直到7月11日，碧梨與賈斯丁·比伯合作，Remix版本的《Bad Guy》發布后，《Bad Guy》終于拿下了Billboard Hot 100的冠軍，并最終力攬了全球17個音樂榜單周榜的冠軍和YouTube那4.9億次數的恐怖播放量。而專輯《When We All Fall Asleep，When Do We Go？》也借此走紅，去年美國首周銷量31.3萬的成績僅次于泰勒·斯威夫特的《Lover》和愛莉安娜·格蘭德的《Thank u，next》，最終美國銷量甚至破300萬，全球銷量約為730萬張，在Spotify上甚至超過了10億播放量，可謂紅極一時。

事實上，早在首張專輯發行之前，碧梨就被一些流行樂愛好者注意到了。2001年出生的她，14歲時就已經與哥哥Finneas O'Connell一起制作音樂，錄制了自己第一支單曲《Ocean Eyes》，16歲就發行了首張EP（迷你專輯）《Don't Smile At Me》。“我們試著寫一些每個人都想過卻沒說過的事，寫一些簡單的事……我們試著讓歌詞變得更有意思，有更多可能性。”碧梨的這句話在《When We All Fall Asleep，When Do We Go？》中顯露得更多。

遇到喜歡的男生不喜歡自己時，你可以給他唱首《Wish you were gay》，這樣就可以假裝他不喜歡女生;如果你厭惡這個世界，那你可以聽著《Bury a Friend》，先埋葬了摯友，再了結自己......碧梨那黑暗、神經質的音樂風格，從題材與歌詞中就可窺見一二。

音樂之外，碧梨的個人形象也一直被人們議論。正如那句“I am the bad guy”所唱，在公眾場合，碧梨總不以傳統女歌手的姿態出場。她常留著熒光綠等鮮艷的發色、穿著寬松的Oversize服裝，以及那標志性的，一成不變的厭世臉，整個人的氣場就是大寫的“喪”，還帶些酷。但在私下，她又愛跟粉絲們分享自己的生活動態，愛用Emoji，愛搞怪，平凡得像是每個人身邊常見的高中女生。同時，與以前人們追求的那種“壞小孩”不同，碧梨沒有出格的行為，也曾坦言過自己從不吸毒。“我從來沒有吸毒，我從來沒有嗨過，我并不感興趣。”而她的偶像，同樣年少成名的賈斯丁·比伯，吸毒、酒駕、打人樣樣都沒落下。碧梨還是個素食主義者，也常在動物權利方面發聲。

“寧愿死也不愿成為主流定義的藝術家。”在碧梨眼里，自己是一名“非主流”藝術家。但在Z世代的大潮中，碧梨身上的特質并不少見。他們崇尚酷、喪、情緒多變、重度依賴網絡。一面裝酷，裝喪，一面又放縱自己，多動而瘋狂。而碧梨只是在聚光燈下把這些特質放大了。

走紅后，碧梨有著無數高光時刻，像是手捧五座格萊美大獎等。但她也曾陷入過爭議。當被問及對Lady Gaga曾經那驚世駭俗的“生肉裝”的看法時，碧梨直言不諱：“我覺得很奇怪。”這一回答引起了Lady Gaga粉絲等人的不滿，認為她不尊重樂壇前輩，并忽視了這一服裝背后的隱喻。當年，Lady Gaga穿著這一身，也是為了給性少數群體打氣：如果不為自己的權利斗爭，則會像牛肉一樣任人宰割。被惹怒的眾人紛紛奮起直言，甚至在推特上刷起來“碧梨滾出娛樂圈”的話題，一度成為熱門第四。事后，碧梨解釋自己并沒有不尊重的意思，粉絲們也辯稱：她只是一個素食主義者，對此感到奇怪而已。

但說到穿著，碧梨的風格就不奇怪嗎？服裝本身寬松，或是巨大的剪裁，印著大面積的各大品牌Logo，碧梨的穿著風格其實也有博眼球的嫌疑。

一直以來，碧梨的個人網絡賬號仍由自己管理，但最終她還是選擇做些許躲避。她不再閱讀上面的評論。“我不再閱讀完整評論，因為我的生活正被再次摧毀。”這似乎顯得沒那么酷了。誠然，樂壇成績可以拿榜單數據驗證，但性情與舉止有時候可能會淪為人設面具下的表演。作為樂壇新偶像，碧梨往后將會如何給出這一問題的答案，或許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