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中的犯罪潮

羅曼·雷貝格爾、法比安·鮑姆嘉特納等 周妮/編譯

新冠病毒不僅使我們的公共生活陷入癱瘓，還改變了罪案現狀。例如，以往盜竊案一般占地方罪案總數的1/3以上，如今在一些國家的占比明顯下降：很多人全天待在家里，竊賊在緊閉的商店前束手無策，扒手在沒人的旅游景點嘆息不止。

一些罪犯開始轉移目標，盯上人們耗時更多的地方——網絡。宅家的人們往往使用安全防護不足的電腦工作、網購、聊天或打發無聊，網絡詐騙犯從中看到了機會。他們并未發明什么新騙術，往往只是新瓶裝舊酒，但勝在適應性強。

瑞士蘇黎世負責安全的官員馬里奧·菲爾說，目前警方正著重打擊利用當前緊張局勢來詐騙或哄抬物價的犯罪活動。三月，一個30歲的瑞士人和一個39歲的塞爾維亞人被捕。他們在網上販賣“抗病毒神水”，稱那些綠色、藍色和紫色噴壺里裝的無色液體能帶來奇跡。一名警察假扮顧客，和這個塞爾維亞人在其位于瑞士溫特圖爾區的住所會面，隨后將其逮捕。調查人員搜查發現了他們在線銷售的產品以及還未裝瓶的液體、空瓶和寫著“新冠病毒殺手”字樣的標簽。而這些液體究竟是何成分，還有待進一步查明。兩名嫌疑人將因詐騙和違反《化學制品法》面臨刑事訴訟。

被騙的車主韋伯

瑞士豪爾根區的警察也逮捕了一個在網上高價售賣防護口罩的18歲年輕人：原本只賣2.5瑞士法郎的口罩，他賣200瑞士法郎。賺取暴利不僅有違道德，還違反了瑞士《刑法》第157條，可處以罰款或最高五年的監禁。一些網站售賣疫情中人們急需的防護口罩和消毒劑等商品，或是以傾銷價吸引“羊毛黨”，卻根本不發貨。

電話和郵件詐騙犯也試圖利用新冠疫情。三月中旬，很多德國公民都收到了“儲蓄銀行”的郵件，稱其分行將繼續保持關閉狀態，“因為我們十分關心顧客和員工的健康”，但由于目前銀行職員只能通過電話、電郵和網聊聯系顧客，需要顧客拿出兩分鐘時間核實并更新自己的地址、電話和郵箱。這封措辭十分得體的欺詐郵件最后還說：“預防并不是歇斯底里，無知也不是勇氣！”

自三月中旬以來，各種疫情地圖紛紛出現，幫助人們快速了解新冠病毒感染和死亡的實時數據。點進地圖的人卻可能會讓自己的電腦自動下載一個能讀取密碼和登錄信息的監控軟件。運用“網絡釣魚”手段的犯罪分子明顯傾向于在疫情嚴重地區下手。自二月中旬到三月中旬，意大利這類攻擊的數量翻了不止一番。

在瑞士，盡管警察發出了防詐騙警告，還是有很多人上當受騙。在蘇黎世州，僅僅今年前三個月，詐騙犯就已經騙取了50多萬瑞士法郎，大部分受害者都是退休老人。有人假借聯邦衛生局的名義發送電郵，郵件主題寫著“瑞士新冠病例：找出您周圍有多少例”。收件者一旦下載附件，就會自動安裝上一個惡意軟件，詐騙者就能完全掌控電腦，竊取密碼。老人跌入電郵陷阱的風險尤其高。專家呼吁，應馬上刪除這些郵件，不要打開或點擊鏈接。

住在卡塞爾的退休老人麗塔·雅各布-奧斯最近收到一封郵件。發件人是滯留在意大利嚴重疫區貝爾格蒙市的一個德國人。他表示自己幾天前丟了錢包，賣了手機，現在急需幫助。“如果你能借我點錢，我以后雙倍還你也沒問題。”他表示，轉賬要用比特幣進行，他所在的卡薩皮格諾羅旅館會接收。麗塔·雅克布-奧斯在網上搜索到貝爾格蒙確實有那么一家旅館，德國哈雷市職業介紹所也確實能查到這個男人的名字，但警惕心很強的雅克布-奧斯并沒有打款，而是選擇了報警。

在蘇黎世州，僅僅今年前三個月，詐騙犯就已經騙取了50多萬瑞士法郎，大部分受害者都是退休老人。

除此之外，冒充孫輩給老人打電話的詐騙案也十分盛行。這些騙子稱自己感染了新冠病毒，急需錢購買藥品或支付醫院賬單，會派一個朋友過來取現金。

在德國奧拉寧堡，有騙子冒充衛生局工作人員穿著防護服上門消毒，實際上卻意在順走屋內的貴重物品。還有些則自稱按規定上門取樣的醫生，收費200歐元。瑞士警察也在推特上提醒人們，警惕那些冒充醫生詢問銀行信息的詐騙電話，以前這些騙子往往偽裝成警察或孫女。

就連政府出臺的人際接觸限令，也被一些騙子利用了。新規剛剛施行時，20歲的機械師阿隆·韋伯開車去上班，因為有些晚了，他開得有點快。突然，車后藍光閃起，他停了車。但那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并不關心他是否超速，而是問他去哪兒。韋伯說去上班，他們便問他要雇主開的證明。韋伯說他沒有，他們便說他違規，需繳納95歐元罰款，而且只能給現金。“警察不會收現金。”韋伯反駁道。兩個假警察聞言表示他們的刷卡機忘帶了。盡管要求雇主開證明這事兒聽著很不靠譜，“但這些騙子的舉止和語言都很像真的警察，而且他們還穿著制服，一不留神就很容易上當受騙。”韋伯說。

此外，甚至還有人攻擊醫院。在捷克布爾諾市，能做新冠病毒檢測的一所大學校醫院就遭受了網絡襲擊，導致院內手術必須推遲，一些重癥患者被拒之門外。德國之前也有醫院被網絡敲詐犯盯上，通過惡意軟件讓醫院IT基礎設施整體陷入癱瘓。

如今通過視頻會議行政的各國政要也不得不擔心他們的網絡安全。視頻會議軟件Zoom就很容易混入竊聽的陌生人。在Zoom上召開第一次內閣會議后，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在推特上發了一張屏幕截圖，卻無意間泄露了視頻會議ID號碼，引得網友爭相猜測會議密碼，笑言準備參加下次內閣會議。

有組織犯罪活動也可能從疫情中受益。雖然邊境被封造成國際毒品交易的供貨鏈受阻，由于下屬的酒吧和俱樂部無法再成為轉運中心，非法街頭交易也變得更加困難，但通過暗網和包裹郵遞服務進行的非法交易數量將會增加。

[編譯自德國《明鏡周刊》、瑞士《新蘇黎世報》]

編輯：周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