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民主社會主義形成因素的多維度分析

李佳熹 李娟

摘 要：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的形成具有獨特因素，主要源于社民黨的探索、階級力量、經濟發展水平、民族特征、外交政策等因素。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實施獨特的混合所有制經濟，以古典哲學、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學說和社會學說以及唯心主義的多元論為指導思想，雖然實施高就業與高效益相結合的勞動就業政策和全面的社會保障政策在緩和了社會矛盾，但仍受制于資本主義制度的限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社會存在的突出問題。

關鍵詞：瑞典;社會民主主義;社會保障

瑞典社會民主黨在瑞典的執政時期超過了半個多世紀，形成了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瑞典社會民主黨本著一切為了公民服務的原則，加大公共事業的補貼占財政支出的比重，在教育、養老、衛生等方面都有所體現，成為民主社會主義模式的樣板和櫥窗，尤其是瑞典的社會福利政策一直被許多西方國家所向往和稱贊。瑞典社會民主黨取得的成就主要在于瑞典社會民主黨能夠從瑞典本國國情出發，采用民主社會主義思想理論，制定符合本國國情的政策措施，走出了一條適合本國的發展的民主社會主義道路。但是，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并不具有普世性，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的形成具有獨特因素，主要源于瑞典獨特的歷史背景、世界政治格局、經濟發展水平、思想文化、國際環境等因素。雖然，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一些成就，提高了人民生活水平，緩和了社會階級矛盾，但近年來瑞典高福利政策造成了國家經濟發展的負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問題和困難，從本質上來看，瑞典民主社會主義的發展并沒有改變其資本主義改良主義性質。

一、瑞典社會民主黨的積極探索

19世紀末20世紀初，瑞典已經確立了資本主義基本制度，這是瑞典社會民主主義制度生成的邏輯起點，在《共產黨宣言》發表當年就被瑞典作家翻譯成本國語言進行傳播，由此馬克思的思想在瑞典得到傳播，并且在第一國際和國際支部成立后，受到丹麥的影響，瑞典的無產階級和知識分子開始運用馬克思理論去探索本國發展的道路。隨著世界社會主義思想的傳播，各國工人運動興起，一些工聯主義、社會主義青年運動、合作社組織等等的出現領導工人進行罷工和有組織的政治運動，瑞典也參與其中，社會民主黨也是在這一時期成立的。而正是民主社會黨的成立，標志著瑞典社會民主主義有了自己的組織，開始探索本國的發展道路。但由于當時第二國際出現分裂，社會民主黨堅持走向以伯恩斯坦為首的改良主義道路，實行多元的指導思想，制定一些改良政策克服了經濟危機也促進了日后瑞典模式的形成。

二、各階級的力量勢力保持制約與相對平衡關系

社會的各個階級、階層的地位和力量對比對于社會的政治經濟有著重大的影響。瑞典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利益集團，每一個利益集團都成立了自己的組織和政治機構，這種格局是19世紀末逐步發展起來的，利益集團之間互相妥協和博弈并對國家經濟和政治產生重大影響。各個階層勢力均衡，資產階級、農民階級、工人階級，呈現出鼎立之勢。這種格局之間相互妥協、相互制約對瑞典的政治有著重要的影響。瑞典實行的是議會民主，議會民主最大限度地保證了國家機器的協調運行。在反對封建專制、發展資本主義的過程中，瑞典社會民主黨不斷探索，形成了一套符合本國國情的政治制度。瑞典擁有7個政黨，而且各黨派采用合作、協商來處理國家大事，通過議會來取得執政的權利，屬于溫和型的政黨制度。社會民主黨是第一大黨，自從1889年成立以來，創造了連續執政44年的成績，有著穩固的社會基礎和政治基礎，被認為是歐洲社會民主黨中“最堅強的堡壘”。瑞典的社會是幾大階層中工人階層是最大的階層，并且組織程度很高。在早期的政治制度發展中，資產階級擁有較強的經濟實力，在政治上他們要求有更多的權力來保護自己的財產。隨著資產階級對工人勞動的剝削加深，工人階級進行反抗和斗爭，在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影響下在1899年社會民主黨成立。隨后瑞典又成立了工會，絕大多少工人都參加，并且工人罷工、游行是合法的。很多時候都達成了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妥協，因此，改良主義盛行被雙方接受。如今工會組織在瑞典社會很有影響力，與政黨聯系密切，與之相對比的是資產階級相對薄弱。瑞典的農民階級具有其特殊性，不僅身份上具有雙重性，人口比例在瑞典占有很大一部分，在經濟政治中發揮重要作用，而且更是資產階級和工人階級拉攏的目標，這就使得民主社會黨讓農民階級成為中間路線的階級基礎。直到現在，農民階級、工人階級和資產階級形成鼎立結構，各個階級之間相互妥協合作，為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的產生奠定了政治基礎。

雖然瑞典的各個階級力量在政治上保持著制約與平衡，達到了所謂的各階層民主，但是各種力量都在維護壟斷資產階級根本利益這一旗幟下參與政治。所以，無論是什么形式參與國家政治，它的本身都是為了維護資本主義，是資本主義統治下的工具。

三、具有良好的經濟發展水平

瑞典是一個小國，雖然國內人口僅有800多萬左右，國土面積比較狹小，東西長南北短，海岸線長為7 000多 km，國土面積不足45萬 km2。但是，瑞典的工業比例是世界平均值的4倍，出口達到9倍，在人均收入，教育，醫療，社會保障等方面在世界范圍內達到了先進水平，在很多年之內都是其他國家羨慕的榜樣，同時也離不開社會民主黨制定的良好措施。在社會民主黨的執政期間內，瑞典建立起了良好的社會保障制度，經濟快速發展，人民生活幸福，并且實現了現代化成為發達國家。

瑞典民主社會主義主要經濟模式是混合所有制、私有經濟、國有經濟以及其他所有制經濟并存的經濟結構。社會民主黨經濟思想在瑞典的影響至關重要，瑞典經濟結構的形成與社會民主黨在瑞典的經濟理論有很大關聯，它經歷兩次改變，一次是主張由生產資料公有化轉變為認同資本主義的所有制經濟。在社會民主黨的第四次代表大會曾經提出：“社會民主黨與其他政黨不同，社會民主黨要實現工人階級在經濟上的解放就要打破資本主義對于生產資料的壟斷”。在這期間，社會民主黨不斷地嘗試從理論到實踐的實施，但是遭到了資產階級的強烈反對而失敗。二次是生產資料回歸到資本。由于生產社會化在瑞典行不通，社會民主黨及時調整理論主張，進而保留私有制，發展福利政策，提出了“人民之家”的政策主張。在當時瑞典國內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績，有效地維護了社會穩定。在20世紀60年代興起了“新左思潮”，使得國內百姓對福利政策產生了懷疑，在這種情況下，社會民主黨人不得不再次調整所有制理論，提出了“職能社會主義”思想。然而職能的社會化并沒有改變資本主義私有制經濟結構。在20世紀80年代后，社會民主黨又提出了“基金社會主義”由于觸及到了所有權而受到了資產階級的強烈反對而失敗。瑞典社會民主黨理論經過100多年的反復調整依然沒有改變資本主義私有制在瑞典的統治地位。

四、具有習慣采用妥協與中間的立場解決矛盾的民族特征

瑞典民族結構比較單一，沒有突出的民族問題，由斯維爾人和高特人等古代日耳曼部落結合而成，長期擁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化傳統，瑞典人崇尚集體，認為集體因素是決定成敗的而關鍵因素，在制定任何策時，都會考慮到集體因素，瑞典人崇尚和平等等，15世紀受到歐洲啟蒙運動的影響，使得人人平等的觀念深入人心，這些因素對于民主社會主義在瑞典的成功都起到了關鍵作用;可以來說，在瑞典生活的人多數都是瑞典族人，他們擁有很高的認同度。對于一些問題他們會采用一種妥協與中間的立場來避免矛盾沖突。也正是這種價值觀的存在，使得社會民主黨在執政期間實現了對資本主義的改良，也使得團結、妥協和階級合作成為了瑞典的民族特征。

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實行多元化的指導思想，它堅持基督教倫理、人道主義、新康德主義以及馬克思主義和費邊主義等等。在實踐操作層面，瑞典民主社會主義以實用主義的方法論為主指導思想的多元化，從根本上排斥馬克思主義的一元指導地位，否定馬克思主義的獨尊地位.對此，瑞典社會民主黨前主席帕爾梅曾指出，“我們生活在一個其傳統是由各種思想和倫理價值觀決定的文化圈內。民主社會主義在歐洲就像勃蘭特從《哥德斯堡綱領》中引證的：‘植根于基督教倫理、人道主義和古典哲學中?！睙o論怎樣指導思想，它的本質都是維護資本主義的發展和統治，實質上就是一種經過改良的資本主義制度。

五、具有始終如一的中立的外交政策

從地理方位上來說瑞典是一個地處北歐的國家，正是這樣的區位優勢使得它與其他歐洲國家在經濟，政治，思想方面有著密切的聯系。瑞典的社會制度就是隨著國際政治環境的變化發展的，它雖然不是歐洲思想文化的發源地，但吸收著來自歐洲其他地區的文化輸出。瑞典的民主社會主義制度的確立就是世界民主社會主義運動與本國結合的結果。隨著巴黎公社運動的失敗，世界社會主義發展處于低潮，各國工人紛紛尋求途經建立屬于自己的政黨，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社會民主黨在瑞典建立。

二次工業革命席卷整個歐洲大陸，他改變了原有的生產結構，工人運動的方式方法有所改變，民主社會黨根據國際國內局勢尋求探索是個本國的發展道路。20世紀初，隨著科學技術的應用，生產力的發展得到提高，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矛盾有所緩和，資本主義社會環境相對穩定。資產階級為了維護其本身的統治地位，對工人階級進行一定程度的妥協，允許少數社會民主黨參與政治。這期間第二國際組織內部出現了分裂，形成了科學社會主義和修正主義。修正主義就是對原有的馬克思學說進行修正。

瑞典社會民主黨早期也是堅持馬克思的指導思想，走科學的社會主義道路主張通過暴力革命奪取政權，建立生產資料公有制化的社會制度，但隨著歐洲其他國家紛紛通過溫和的改良主義道路，瑞典社會民主黨內出現了分歧，有少部分的人堅持走科學社會主義，并且之后產生了世界性經濟危機，為了應對危機就使得社會黨放棄了公有化。毫不例外，與其他國家一樣選擇了具有改良主義的道路。

瑞典模式的形成有一種不可忽略的因素就是本國一貫奉行的中立外交政策，這樣就使得瑞典避免了戰爭帶給本國的影響，保證了國內局勢的穩定，政治制度也避免了因為不穩定造成的瓦解，經濟建設獲得不可或少的外部條件取得了良好發展。同時瑞典在文化，思想等方面與外界保持緊密關系，能夠吸取其他國家的優秀成果，使國家得到良好的發展。這也是社會民主主義在瑞典長期發展的因素。

六、結語

何為社會主義？瑞典盡管對外宣稱自己是社會主義國家，然而實質上不過是披著社會主義的外衣對對資本主義進行保留，從而維護其政權在瑞典的統治地位。瑞典社會民主黨通過大力發展公共福利對社會主義進行改造，它堅持以伯恩斯坦為代表的改良主義，反對了馬克思主義學說，與我們科學社會主義相對立，因而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也是改良主義模式。

從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的經濟層面來看，這種經濟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保留資本主義經濟，私有制在國家經濟中占有絕對地位。對于公共、民生以及重大經濟命脈等都是私有經濟掌控，并且壟斷程度極高。在這種所有制經濟基礎上，社會民主黨認為真正能夠解放無產階級并不是生產資料是否掌握在無產階級手中。最關鍵的是如何解決好分配問題。社會民主黨通過福利制度來改善分配不均，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民生活水平，但是不能從根本不上消除兩極分化，不能從根本上消滅資本主義所有制，因此也就不能消滅剝削，真正實現社會公平。

從瑞典民主社會主義模式的政治上來看，瑞典模式保留資本主義政治制度上的改良，實行多黨制和議會制，與其他資本主義國家在本質上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瑞典模式的形成實在一定條件下結合本國國情進行實踐的，在吸收借鑒瑞典民主社會主義的積極因素的同時，我們應該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從而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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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論文系吉林省哲學社會科學項目“德國民主社會主義經濟思想研究”（項目編號：2019B4）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李佳熹（1994- ），男，吉林白城人，在讀碩士研究生，長春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研究方向：國外馬克思主義;李娟（1978- ），女，河南濮陽人，博士，長春理工大學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國外馬克思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