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不應為目光里的商品

李納米

基本信息

書名：《夢珂》

作者：丁玲

版次：1次

裝訂：精裝

語種：簡體中文

定價：30元

開本：32開

出版社：中國畫報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5年7月

丁玲的小說《夢珂》講述了夢珂在學校里受到不公的待遇，她在表姊和楊小姐展示出的浮華之間流離，在澹明和曉淞的追求里搖擺，最后掙脫出來，又跌入社會。初讀《夢珂》，只覺得夢珂像一片從樹枝上落下來的小葉子，在空中轉來轉去，最終被人看見了，卻已經掉到了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看不清它原來的紋路了。

我后來看了一些相關解讀，重讀這篇小說，發現夢珂實際是很多現代少女的縮影。現在有很多女孩子，還是像夢珂一樣活在別人的目光里，甘愿被當作商品，被他人挑選、比較、評論。

導致夢珂失望而悲傷地離開姑媽家，走到社會后徹底迷失自己的一個直接原因就是澹明和表哥曉淞對夢珂的“戲弄”。書中寫到曉淞調戲完夢珂后，“便倒在她適才起身的軟椅上，得意地來稱許起自己的智慧，自己審美的方法，并深深地去玩味被自己所感動的那顆處女的心。這欣賞，這趣味，都是一種‘高尚的，細膩的享樂。”澹明在知道曉淞追求夢珂后攤牌道：“不過，我們七八年的交情，難道還肯為一個女人生隔閡！”曉淞在挑逗夢珂的過程中玩味成就感，夢珂在澹明的口中只不過是“一個女人”，這種種言行，像是在爭取一個女人的芳心嗎？不，這更像是一個人在逗自己的狗，像一個人在審視自己的一枚戒指、一串項鏈，像是兩個小男孩在沙地上為了爭奪一個小推土機打了起來。在他們眼里，女性被理所應當地物化了，她們不過是生活里拿來把玩的物件而已。

另外，曉淞、澹明的眼始終在打量夢珂的外表。男性欣賞女性的外表本來無可厚非，可如果時時刻刻投射在女性身上的目光都充斥著赤裸的欲望，永遠停留在對外貌的陶醉和欣賞中，而直接忽視女性的靈魂和生命，這又是對女性多么的輕蔑呢？“什么樣的女生算好看的”，這個問題的回答視角普遍來自于男性，男性站在自己的角度描述理想女生，有些女性也站在男性的角度思考，對比著標準改變自己。

當下的一些女孩一邊承受著被觀賞、被品頭論足的痛苦，一邊用澹明和曉淞為代表的男性的目光繼續折磨自己，強迫自己去迎合他們的目光和審美，還渾然不知，覺得理所應當，這不就是夢珂的遭遇嗎？她明明難忍被人挑選和擺布的環境，卻還是妥協了，“無聲地舉起一雙手去勒上兩鬢及額上的短發，顯出那圓圓的額頭并兩個小小的玲瓏的耳垂給人審視”，她明明傷心自己被打扮得像“妓女”一樣，卻還是隱忍著聽從甄先生的引導，慢慢地接受了那些更加過分的無禮和侮辱。

進了姑媽家后，她的注意力放在了表姊和楊小姐給她展示出的物質世界里，放在了和澹明曉淞一起畫畫寫生下棋聊天里。她最后真的對表哥曉淞動了心，但是她悲傷地發現，曉淞不過是在戲弄她罷了，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而當她傷透了心決定離開之后，澹明和曉淞卻并沒有傷心。夢珂的一顆真心，錯付在了兩個男人徹頭徹尾的游戲里，真是嘲諷。

表面上看，夢珂的離開是對于兩個男人物化、戲弄女性的反抗，但其實并非如此，這不過是夢珂羞憤的產物罷了，她那原本擁有的女性覺醒意識，已經只剩下一些情緒的殘影了，在她的身上，你再也找不到扶著女模特走出教室的魄力了。她對著鏡子又哭又笑，其實就是為了迎合別人的看法，練習著如何塑造出一個別人希望她表現出來的樣子，以此來換得別人的吹捧、贊譽、恭維、鼓勵，以此在這個物化女性的社會里生存下去。她變得主動貼附那些讓她不自在的目光了，徹底淪為了目光的犧牲品。

從夢珂身上，我們應該認識到現代女性不應以男性的判斷標準為標準，淪為他們目光中的商品，而要靠自己的覺醒來打破束縛，應多一份勇氣，多一份執著，多一份熱愛，打破成見，遺世而獨立。

（編輯 朱庭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