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不同形式的網絡內容生產平臺不斷出現,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保護問題日益凸顯。網絡內容生產平臺雖然通過對平臺架構調整形成了內部版權保護機制,但是其內容生產者和版權人的維權仍存在較多難點。當下,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保護制度須進一步優化。
【關 鍵 詞】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保護;服務提供者;構成要件認定
【作者單位】胡玉榮,呼和浩特民族學院法學院。
【中圖分類號】G923.41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0.09.021
隨著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大眾媒體已經不再是唯一的內容生產平臺,網絡成為新的內容生產平臺。同時,隨著不同形式網絡內容生產平臺[1]的不斷出現,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保護問題日益凸顯。加強對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保護的關注和管理,對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保護制度進行完善,有利于網絡生態的可持續發展。
一、 我國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保護制度的運行考察
實踐中,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糾紛推動了版權保護制度建構。除了國家制定有關網絡版權保護方面的法律法規[2],各網絡內容生產平臺根據自身平臺的結構特征也建構了內部版權保護方面的制度。第一,UGC平臺采取了“用戶治理用戶”的管理模式。第二,網絡文學作品侵權現象突出的貼吧重構了傳統的內部權利系統,建立了“管理員——吧主——用戶”模式。第三,部分貼吧嚴格執行“吧主問責制”,建立了貼吧著作權益保護平臺,規定作者身份認證成功之后,作者成為相關作品的吧主,對盜版內容具有刪除的權利。第四,博客類社交平臺作為以用戶生產內容的社交平臺,為部分簽約自媒體提供了快速舉報處理通道。第五,還有一些平臺啟用了全網維權系統,例如,今日頭條2017年啟用了“內容指紋”,提供了“站內抄襲一鍵刪除、全網監測與刪文、未維權先賠付,站外投訴秒處理”的保護體系。從整體來看,各內容生產平臺雖然維權的對象和范疇是不同的,但是在版權保護方面呈現了一定共性,即將維權下放給內容生產者。同時,我國網絡版權保護制度不斷完善,但仍有可優化的空間,特別是網絡版權法律制度[1]。
二、我國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版權保護制度建構的問題審視
目前,我國對網絡內容生產平臺服務提供者的責任認定還不嚴格,“用戶創造內容”的版權保護標準等層面亟待完善。
1.網絡內容生產平臺服務提供者的責任認定不嚴格
網絡服務提供者是指“網絡用戶之外參與到網絡活動并提供信息上傳與下載的服務者”[3]。以網絡活動中提供的技術純度為標準,網絡服務提供者分為技術服務提供者、內容服務提供者,而網絡技術服務提供者(ISP)又分為基礎網絡設施建設及維護者、信息存儲空間服務提供者和網絡信息中轉指引服務提供者。
我國《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以下簡稱《條例》)第14條規定,按照權利人的通知,網絡服務提供者應當立刻刪除服務對象涉嫌的侵權作品。第16條又規定,服務對象轉送書面說明之后,網絡服務提供者應當立即恢復所刪除的服務對象涉嫌侵權作品。第22條和23條又規定,網絡服務提供者按照權利人的通知刪除服務對象涉嫌侵權作品,對服務對象造成損害,除了“知道和合理的理由應當知道”和“明知或者應知”等主觀過錯,不承擔賠償責任。這就是間接責任的免責條款——避風港規則。該規則最早是在2006年實施的《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中規定的。此后,此規則又被《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害信息網絡傳播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法釋[2012]20號)進一步肯定。民法典侵權責任編(草案二次審議稿)也延續這一規制,網絡服務提供者對網絡用戶的侵權行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并未采取必要措施時,才承擔責任。直至《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修正案草案)》經由第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七次會議審議并公開征求意見,此規則也未有變化。當然,我們不能由此推斷網絡服務提供者根據“避風港”規則不承擔任何責任。這是因為,根據《條例》“避風港”規則和相關規定,“事前審查”并不是網絡服務提供者主動承擔的義務,《條例》對網絡服務提供者的責任實行了“中立的事后執行”模式[4]。
2.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用戶創造內容”的版權保護合法性標準缺位
在web2.0時代,網絡用戶在線創作并在網絡內容生產平臺傳播作品已成為常態化行為。這種行為被稱為“用戶創造內容”(user-generated content) [3],其普及并實現了“全民眾創”[5]。網絡內容生產平臺在作品的創作和傳播行為方面與傳統的作品創作和傳播行為有著很大的不同。首先,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用戶創造內容”主體的全民性引發的眾創現象,不能通過以職業創作和傳播者為主體的著作權法來規制,“著作權法在規制大眾行為時失去了效力”[4]。其次,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用戶創造內容”的合法性標準缺位。
2015年,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審理了“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訴浙江新影年代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版權侵權糾紛上訴案并做出判決,駁回了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的上訴,維持了原判。法院做出此種判決的依據是,被上訴人在涉案電影海報上使用的“葫蘆娃”“黑貓警長”形象并非再現原作品本身的文學、藝術價值,被上訴人在新作品中的使用使原作品在被使用過程中具有了新的價值、功能或性質,其屬于轉換性使用。此種轉換性使用不影響該作品的正常使用,也沒有損害著作權人的合法利益。事實上,在網絡時代,網絡內容生產平臺中的“用戶創造內容”是一種“重混式”創作,即在網絡內容生產平臺上用戶對數字作品進行的添加、刪除或改編從文字領域逐步擴大到了視頻、圖像等領域[5],大量已有版權的作品被此種創作所使用。因此,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用戶創造內容”行為法律屬性的缺位,導致了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用戶無法預判其創造行為的法律效果。當下,我們亟須重構網絡內容生產平臺“用戶創造內容”的合法性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