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鎮傳統產業集聚區轉型升級的困境與路徑探討

2020-05-26 12:53:27楊淼朱青楊冬雪

小城鎮建設 2020年3期

楊淼朱青楊冬雪

摘要：產業轉型升級是現今的熱門話題，特別是在由中小企業組成的傳統產業集聚區，其轉型升級面臨著眾多的困境。本文以中國童裝名鎮——浙江省湖州市織里鎮為例，通過對中小企業主及外來務工者的訪談與問卷調查，討論其轉型升級的困境與路徑。研究認為：現階段，織里鎮面臨著比較優勢“斷檔”、產業空心化、人才吸引難等問題，以及由此帶來的各種社會問題。完成織里鎮童裝產業的轉型升級需要積極應對挑戰，在政策引導、加強規劃建設、良好氛圍的營造、配套設施建設、人才吸引等方面做出努力，走出困境。

關鍵詞：產業升級；產業轉型；童裝產業；中小企業主；織里鎮

doi：10.3969/j.issn.1009-1483.2020.03.006 中圖分類號：F062.9

文章編號：1009-1483（2020）03-0034-07 文獻標識碼：A

Difficulties and Paths of Upgrading of Traditional Industrial Clusters： A Case Study of Childrens Clothing Industry in Zhili Town， Huzhou City

YANG Miao， ZHU Qing， YANG Dongxue

[Abstract] Industrial upgrading and transformation are hot topics of concern. And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especially to the cluster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whos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may face many difficulties. Taking Zhili Town in Huzhou City， Zhejia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 based on the field interviews and questionnaire survey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entrepreneurs and migrant workers， this paper talks about the difficulties and paths of industry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This paper believes that： Zhili Town， Huzhou City is now in the stage of directly facing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as well as the "breaking" of comparative advantage and industrial hollow. Problems such as difficulties in attracting talents and some social problems are also welling up. To complete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the childrens clothing industry in Zhili Town， we need to actively respond to the challenges， and make efforts in policy guidance， planning and construction of the town， the establishment of a good atmosphere， the construction of infrastructure and supporting facilities， and the attraction of talents， so that we can get out of the predicament.

[Keywords] industrial upgrading；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childrens clothing industry；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 entrepreneurs； Zhili Town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飛速發展，其中包括長三角地區在內的沿海一帶經濟最先成長起來。四十余年來，地方產業逐漸由小規模、分散的生產模式走向規模化并形成了集聚區。浙江省湖州市織里鎮作為“中國童裝名鎮”，也是我國改革開放之后迅速崛起的新型城鎮，由自下而上的集聚形成了我國最大的童裝集聚區，取得了很大成功。但現階段，以織里鎮童裝集聚區為代表的一批傳統產業集聚區，在集聚達到一定規模之后均面臨著進一步發展與產業亟需轉型和升級的巨大困境。

1文獻綜述

有關產業轉型升級研究的文獻數量較多，與本文研究內容密切相關的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在理論層面上對產業升級進行的研究和解讀中，Humphrey等提出的產業升級的四種方式——工藝升級、產品升級、產業功能轉變，以及產業類型升級受到學界廣泛認同和引用[1]。

以地方為研究區域的研究中，曹賢忠等以蕪湖市為例采用熵權TOPSIS法對經濟技術開發區的產業轉型升級模式的選擇進行了研究，并提出產業應從增強抗風險能力、提高創新能力、提高經濟效益、提高資源利用資源替代、減少環境污染五個方面來實現轉型升級[2]；李建學對珠三角地區的工業鎮提出的轉型升級路徑建議是將發展模式從“以業興城”轉換為“以城興業”，認為高質量的城鎮化是產業轉型的基礎[3]。

更多的學者在國家尺度上探討產業的轉型升級問題。林風霞關注了中國的紡織服裝產業在后危機時代轉型升級的障礙、路徑并同時探討了對策，將路徑從發展模式、經營模式、市場戰略等多個方面清晰分解開來[4]；周春山等對傳統制造業提出在同一價值鏈上的節點內增值或是節點間攀升這兩種升級模式[5]；張其仔以比較優勢的演變為切入點討論中國的產業升級路徑選擇[6]；蔡昉等分析了中國產業升級的大國雁陣模型并延伸了該模型的解釋和預測范圍[7]；朱衛平等從理論上分析出產業升級的內涵并將理論和經驗相結合總結出產業升級的主要表現形式[8]。

國內已有的對紡織服裝業的研究主要是以我國整個紡織服裝業為對象，以全球市場為背景進行的較宏觀層面的研究。黃永明等運用基于全球價值鏈的升級分析框架討論了在全球價值鏈視角下我國的紡織服裝企業的升級路徑選擇問題[9]；黃先海等以紡織服裝業為例在更小尺度上測度和分析了浙江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的影響力[10]；孫理軍等則以中國紡織服裝業為例來探討中國低技術制造業在當前階段性的發展及相應的創新戰略[11]；張宏性則直接對中國紡織服裝業的國際競爭力進行了研究與討論[12]。近年來聚焦微觀紡織服裝產業集聚區的研究也在以上研究的理論基礎上更有針對性地展開，宋文杰對諸暨襪藝小鎮的瓶頸突破提出了積極的、具有針對性的“組合拳”建議[13]；牛方、王永昌以濮院毛衫小鎮的產業發展和建設為例，探討了在特色小鎮建設背景下如何進行產業升級[14-15]，這些優秀的小鎮建設范例都對傳統產業集聚區的轉型升級路徑有一定啟示作用。

已有研究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但普遍尺度較大，將整個國家的產業看作研究對象并放入到全球生產體系中去考量，是宏觀層面的研究。本研究試圖從微觀的角度出發，走訪多家中小企業主和企業員工，通過問卷訪談，采用定量和定性分析的方法，從中、小型企業主的角度去剖析織里鎮童裝產業在轉型升級時面臨的困境，以及困境下的路徑選擇，進而對政府應做出怎樣的引導和改變，提出更具有針對性的意見和建議。

2研究地區、數據與研究方法

2.1研究地區概況

本研究以位于浙江省湖州市吳興區東部的織里鎮為研究對象。織里鎮的面積約135平方千米，截至2019年7月常住人口約35萬，其中外來人口占比約87%。織里鎮在歷史上因織造業興盛而得名“織里”，加之享有地處長三角地區等諸多優勢，早在20世紀70年代就孕育了手工刺繡業，由此發展成現今織里鎮的第一產業兼特色產業——童裝產業。從1986年起織里鎮興辦了第一代小商品市場，是現今織里童裝城的前身。近年來織里鎮服裝產業更是飛速發展，2018年10月入選“2018年度全國綜合實力千強鎮前100名”，2019年10月被評為“2019年度全國綜合實力千強鎮”。當前，織里鎮童裝產業正處于升級和轉型階段。因此本文以織里鎮為研究區域，旨在討論其童裝產業轉型升級的困境與路徑。

2.2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2018年7月，筆者所在的研究小組走訪了織里鎮多家童裝企業，對企業主、管理層進行訪談，對童裝產業從業者進行問卷調查。其中問卷調查采取了定額判斷抽樣方法，在充分考慮了當地產業結構和類型的前提下對各社區外來務工者進行定額抽樣，共回收267份問卷，獲得240份有效問卷，同時獲得訪談記錄 20份，將以上數據作為本研究的第一手資料（見圖1）。隨后對調查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根據訪談記錄進行了解讀歸納分析，試圖從童裝企業及外來務工者這兩個角度，探索織里童裝產業集聚區當前的發展現狀、轉型升級所面臨的困境及影響因素，在此基礎上提出對策和建議。

2.3樣本特征

調查問卷主要針對織里鎮童裝產業企業主和外來務工者的居留意愿展開。結果顯示，他們的居留意愿普遍不高。且從樣本的結果可以看出，外來務工者留居織里鎮的意愿明顯低于企業主——5年內有離開意愿的童裝產業企業主占比42.4%，而外來務工者更高達53.5%。

針對企業主進行的深入訪談所得到的結果匯總為以下幾個方面：企業家個人條件及背景，該企業發展現狀，企業家感受到的政策環境、經濟環境、社會文化環境——包括是否感受到歧視、是否有充分交流的平臺、子女教育問題等，以及企業主的未來規劃。

3織里鎮童裝產業發展歷程及轉型升級現狀

3.1 產業發展歷程

從20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織里鎮完成了從人多地少、資源匱乏的小鎮到初具規模的商城，以及從小規模自由生產到政策扶持下較大規模化生產的轉變。在20世紀90年代，織里鎮迎來膨脹式發展。截至2002年，織里鎮已經擁有5700余家童裝企業，全年生產1.5億余件（套）童裝，年產值達到35億元。

膨脹式的發展促使織里鎮發展出廠房、居住和銷售為一體的“三合一”模式。這類生產空間和生活空間的混雜、高密度的物質空間給企業作坊、務工者和城市都帶來了眾多的安全隱患，使得城鎮管理面臨巨大的壓力。因此，在2006年至2009年期間，織里鎮對傳統的上下三層分別是生活、生產、銷售的小作坊模式進行第一輪改造，初步強化了生產和生活樓層之間的隔離；近年來又進一步將原本“三合一”模式改進為前面生產、銷售，后面生活的前后“二合一”模式。這些改造使得居住空間獨立出來，提高了安全性和居民的生活質量，為織里鎮的健康、持續發展打下了一定的基礎。

在此良好基礎上，織里鎮童裝產業迎來了新一輪的飛速發展，此時正值網絡電商逐漸興起，大量童裝類網店也在織里鎮孕育發展。據不完全統計，2018年織里鎮童裝銷售額達到550億元，年產童裝13億件（套），童裝生產加工單位為1.3萬余家，電商更是在短短幾年內快速增長到7000余家，其他相關的配套單位達到兩三千家[16]。至此，織里鎮擁有了比較完整的童裝產業鏈。

從20世紀70年代到現在，織里鎮先后完成了生產規模擴大、生產模式的改進和規范、本土品牌的逐步發展、產業集聚區內部產業鏈的構建與完善等，全鎮童裝占據國內市場六成以上的比例，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中國童裝之都”。同時，織里鎮也面臨著新的挑戰——由于織里鎮社會經濟的發展需要及外圍環境的競爭壓力，原有以低成本優勢和數量取勝的童裝產業面臨著轉型升級的時代要求。

3.2當前產業轉移與轉型升級動態

產業發展的過程中，社會生產的低端投入要素受到需求增加的刺激而價格日趨上漲，產業發展地的資源比較優勢由此從低端要素（如土地、勞動力等）發展成高端要素（如資本、技術等）。要素稟賦動態轉化后，隨之而來的是新興主導產業的涌現和發展，同時舊的主導產業要想減緩產業衰退就必須升級其相關技術、組織形式和產品等。這樣一個產業素質、技術、產業結構動態提升的過程就稱之為“產業升級”[2]。

借此定義，結合我們實地走訪多處織里鎮童裝企業，采訪多個企業主及回收的數百份外來務工者問卷的結果來看，織里鎮的童裝產業目前處在產業轉移和轉型升級之間的過渡階段，出現產業轉型升級的趨勢，但還沒有完全足夠的動力去實現，因此尚處在瓶頸期。

3.2.1產業轉移正在發生

經歷了20年左右的發展之后，織里鎮童裝產業已經頗具規模和體系。但目前織里鎮越來越多的生產、加工等環節逐步轉移到周邊勞動力、地租要素等更低廉的地方，如很多企業選擇的安徽省鄰近處，這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的原因[17]。

首先，織里鎮童裝產業的相關要素成本越來越高，逐漸難以支撐部分勞動密集型生產環節。織里鎮的工資水平和房租都呈上漲趨勢。從我們的訪談結果來看，前期存在的政策上的地租優惠逐漸被市場規律導致的房租上漲所取代，成為了企業主們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問題，同時有三成左右的企業主在被問及勞動力是否容易招到時主動提及雖然招勞動力不存在困難，但當前織里鎮的勞動力價格卻越來越貴。這些都是伴隨著織里鎮童裝產業發展不斷壯大，經濟發展水平不斷提升，童裝產業規模擴大后初級要素的需求上漲導致要素價格不斷攀升而發生的。而這導致織里鎮現階段已經不再像發展初期那樣依靠低成本維持在童裝產業中的比較優勢，難以支撐勞動密集型的生產環節。

其次，織里鎮有自我發展的需要。織里鎮已經在童裝生產上充分積累了各方面資源、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等。要素價格條件的變化以及資本的初期積累也促使織里鎮有了更多的內在動力，通過加快產業轉移、調整結構，提升產品品質，尋求更高價值利潤增長的新方式，以獲得可持續發展的能力。

上述原因成為了地方產業升級和轉型的重要驅動力，迫使織里鎮謀求產業轉型升級的發展路徑。

中小企業的企業主選擇外包或外遷企業的同時，外來務工者也面臨離開織里鎮的壓力。在勞動力需求大量向外轉移、地方房價不斷攀升等背景下，他們對于繼續居留在織里鎮的意愿也在降低。根據問卷統計，織里鎮外來務工者中有7%明確表示不愿意在織里鎮長期居留，更有高達46%的外來務工者計劃在5年內搬離織里鎮。此外，對于占織里鎮總人口絕大部分的外來務工者而言，影響他們居留意愿的最主要原因是“工作條件”（見圖2）。當初吸引他們來到織里扎根生活的是工作機會，現在有很大比重的外來人口表現出沒有繼續居留的意愿了。而勞動人口的轉移將加速織里鎮童裝產業的產業轉移，因此產業轉型升級更加迫在眉睫。

3.2.2產業升級仍處在初步階段

織里鎮童裝產業的升級仍處在起步階段。這主要表現在織里鎮童裝的品牌效應還較弱，知名度高的大品牌很少，本土童裝品牌更是無一入選中國服裝協會2016年“中國十大童裝品牌”名單。目前的織里鎮童裝產業在設計研發等需要技術含量的環節上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大多數中小企業的產品生產仍處在模仿生產的階段。同時，絕大多數企業主都表示雖然員工雇傭不難，但工資越來越高，且幾乎很難招到高素質人才，大企業老板紛紛表示織里鎮對高素質人才吸引力較低，有的家族企業直接選擇培養自己的下一代去更高的平臺學習相關知識后回到織里鎮進一步發展自己的童裝企業。

處在產業轉移和產業轉型升級的過渡階段是當前織里鎮童裝產業的發展現狀，產業轉移現象已經較為顯著，但產業升級仍處在較初步階段。

4織里鎮童裝產業轉型升級的困境

4.1比較優勢面臨“斷檔”風險

如前所述，在勞動力成本上升、房租上漲的背景下，織里鎮童裝產業失去了原本具有的比較優勢，尚未形成新的競爭優勢，這就造成地方優勢無法接續、出現嚴重“斷檔”的風險。如何迅速培育新的優勢，引導童裝制造從勞動密集型向技術、資本密集型轉變，從而避免經濟衰退的危機，是亟需解決的問題。

4.2企業的地方粘性下滑，產業面臨空心化危機

大量小企業主對該企業的未來方向感到迷茫，要繼續留在織里鎮的決心也更小，更多的是看重生計的維持，哪里能賺錢就搬去哪里，也就是說織里鎮對小企業的粘性強度減弱，且處在繼續下滑的風險中。

我們在織里鎮當地還對處在童裝產業鏈上不同位置企業的企業主進行了詳細的訪談。在這些企業主中，約5%的企業主明確表示不會長期在織里鎮居留，高達38%的企業主表示計劃在5年內搬離織里鎮，僅三成企業主計劃繼續在織里鎮長期居留、發展事業。隨著童裝產業不斷轉移到成本更低的其他地區，雖然為織里鎮進一步發展更高端制造業提供了發展空間從而推進產業升級，但也可能會面臨傳統產業迅速萎縮而新興產業未能及時發展起來而導致的產業空心化的現象。這也將是繼比較優勢“斷檔”期之后面臨的另外一個相關困境[18]。

4.3企業發展環境質量趨降

首先是制度環境質量降低，部分企業主表示隨著織里鎮童裝產業的發展，扶持力度較發展初期有所減弱，小企業及在織里鎮無房產的外來務工者想要貸款還是不容易的。

其次是創新環境的質量有待提升。絕大部分企業主，尤其是線下經營企業的企業主都表示沒有商會或商會形同虛設，有的會有自己的小圈子，但絕大多數企業是相對封閉、很少對外交流的，因此就沒能形成一個健康的、有活力的、知識溢出的創新環境。

4.4企業自身存在不足

除了外部環境有優化空間以外，織里鎮的眾多童裝企業自身也存在不足之處，要想完成整個織里鎮童裝產業的轉型升級，外部借力的同時，各個大、中、小童裝企業自身也需要做出努力和改進。各企業應將目光放長遠，就童裝的設計創新、品牌管理等積極學習，同時學會交流合作，將織里鎮的童裝產業集聚充分利用起來，主動利用便利的溝通條件，在眾多童裝時裝秀、設計比賽中學習進步。從自己做起，杜絕抄襲、侵犯版權的行為，這才是織里鎮實現產業轉型升級，走出困境的根本源動力。

5 織里鎮童裝產業轉型升級討論與建議

從理論上講，要想成功完成產業升級和轉型，根據“微笑曲線理論”，織里鎮的服裝產業需要由制造為主轉向以研發和營銷這兩個附加值更高的環節為主（見圖3）。面對勞動力價格、地租上漲等現狀，應積極地將其視為市場規律下自然發生的、對原本的低附加值產業產生擠出效應的發展動力[5]。處理好這個擠出效應發生后出現的社會問題并積極利用該動力來推動織里鎮童裝產業的轉型和升級是當前織里鎮應該努力的方向。

結合實際，織里鎮的轉型升級可以借鑒學習浙江省近年來展開的特色小鎮建設模式。應將產業發展和城鎮化相結合，由產業發展推動城鎮建設，并由城鎮建設促進產業發展，二者相互促進，同時將童裝產業這一小鎮特色凸顯出來，發揮其在城鎮建設時的關鍵效力。

具體來講，在政府的積極指引下可從以下幾個方向做出努力。

5.1政策引導

產業轉型和升級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轉型初期，一個地方丟失傳統的比較優勢，在形成新的比較優勢時存有諸多困難的，包括資金、技術、人才等方面。因此，政府需要在這個關鍵時期給予更多的政策優惠與引導。其中，尤其需要大力扶持和培育具有創新性、自主研發能力的企業，將它們培養壯大成為具有帶動和示范效應的服裝企業，進而引導或整合中、小企業。在此過程中，要注意產城發展的時序性，不可急于求成。相對“弱勢”的小企業原本主要從事的是低端服裝生產，在產業轉型升級期間很容易失去比較優勢。對此，在努力下調低端產能比例（如將無證經營企業取締）的同時，也要保持織里鎮的產業活力，不能任由這部分小企業全部流失。政府可以在這一過程中介入，幫助它們與受大力扶持的、具有帶動作用的大企業進行整合，讓它們也在進步中融入產業升級的過程，由此為織里鎮產業升級轉型提供多方動力。

政府還可以幫助優秀的企業聯合國內與國際的童裝設計師建立合作協同機制，使織里鎮童裝產業內部提升的同時也受外力推動。

5.2加強規劃建設

根據我們的實地走訪并結合已有的優秀特色小鎮建設經驗，織里鎮的規劃和建設還有待進一步加強。除了生產區工業園與銷售區童裝城以外，還應充分利用已有的童裝特色，規劃并建設用于展示、交流、學習的公共空間，更加凸顯和發揚小鎮特色——小到藝術走廊、大到眾創空間，為目前缺乏交流與互助的織里鎮童裝產業從業人員提供共同進步的空間。

5.3延伸產業鏈

織里鎮現已擁有較完整的童裝產業鏈，但要想完成產業升級轉型，需要更有指向性地延伸產業鏈，如逐漸發展出童裝定制等更高端的服務、以更廣闊的國際市場為目標等。

5.4人才吸引與氛圍營造

從大量較低端的生產轉型升級到注重設計研發、營銷、品牌化，織里鎮童裝產業需要的不僅僅是調整產業結構、升級產品質量、提升生產價值鏈，還需要營造良好的氛圍。

首先是營造童裝產業的創新氛圍，多建立如同“童裝設計中心”這樣的能激發童裝產業活力，形成知識溢出效應，使地方真正更具經濟活力和創造力的場所；多成立能幫助童裝企業主們相互交流、相互學習的平臺，建立他們之間的紐帶，如互聯網聯系、商會等；多舉辦諸如博覽會、全國童裝設計大賽、本土品牌展覽、設計師大賽等能促進交流、促進良性競爭的活動等，這些都有助于營造童裝產業良好的發展氛圍。

其次是人才引進方面，多數企業主都反映引進高素質人才很困難，這也并非短期能解決的問題。因此在織里鎮轉型升級期間可以多開展與知名童裝設計師、優秀的高校學生的中、短期合作項目，將他們的設計成果有效地轉化成為童裝成品帶向市場。

最后是營造織里鎮的優質生活氛圍，探究如何進行產業轉型和升級的同時，將織里鎮建設成更宜居之所，即產業發展和城鎮建設相互促進的高品質空間，才能真正留住能建設這里、發展這里的“新織里人”。

5.5基礎及配套設施建設

加強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特別是教育、醫療、娛樂等方面的基礎配套設施，同時也需要完善生產、設計、研發、交易、物流及相關生產性服務配套，尤其是諸如童裝學校等具有地方發展特色，能促進人才吸引、人才培養，發展地方內核的配套設施，借助織里鎮已有的資源和優勢，真正從源頭和動力出發幫助織里鎮完成升級和轉型。這一過程也是城鎮化的過程，不僅要重視織里鎮的生產力發展，同時更要重視營造一種城鎮生活方式，才能保證城鎮活力并源源不斷吸引新的人才等生產要素[3]。

6結語

一個傳統的產業集聚區在決定其產業升級與轉型方向及路徑時應當充分結合所在地的地方特性，針對織里鎮童裝產業所面臨的比較優勢“斷檔”、企業地方粘性下滑、產業空心化、企業發展環境質量趨降等困境，政府應深入了解童裝產業鏈各個環節的企業的需求，制定相應的政策，為企業發展創造良好環境，助推織里鎮童裝產業的升級與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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