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曹雨楦

。。炎炎夏日，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游覽了一上午的我們，就近選了一家餐館納涼吃飯。。。。。。。。。。。

。。這時，從門外走進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七八歲的樣子，黑黢黢的皮膚，亂糟糟的頭發，細胳膊、細腿兒，臂彎里各挎著一個竹籃。旁邊的阿姨悄悄告訴我：“旅游地常有這樣的小孩兒，被父母派來賣東西！”我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心想，天下竟有這樣的父母？。。。。。

。。果然，兩個小孩一前一后，各走到一個桌子前。還沒開口，那兩桌的食客就像趕蒼蠅似的驅走他們。他們來到另一桌前。靠近過道嚷得最厲害的那位，點了一桌子大魚大肉，應該會照顧孩子們的小本買賣吧？誰料，那人粗黑的眉毛擰到一起，斜眼吼道：“走走走！惹人煩！”兩個小孩愣了一下，悻悻地離開了。。。。。。。。。。。。

。。很快，他們來到了我們飯桌前。想著阿姨的話，我的戒備心與憐憫心打起了架，我兜里所剩無幾的零花錢讓我選擇驅趕這兩個“專騙外地游客”的孩子;但我無意間一瞥，我與女孩對視了。。那充滿期待的純潔的眼神啊，融化了我心中的最后一塊冰，也喚醒了我藏在心底的不忍。

。。小女孩望著我，試探地問：“姐姐，買袋煮花生吧？十塊錢。”我溫和地說：“給姐姐拿兩袋。”她愣住了，暗淡的眼神里流露出欣喜，嘴角上揚，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隨即，她低下頭，一只手使勁在臂彎的籃子里翻找。就在這時，我看見她的細胳膊被籃子勒出了深深的紅印。我從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遞給她，同時接過留有女孩體溫的兩袋煮花生。她高高舉起二十元，沖著不遠處的小男孩歡喜地喊：“阿弟！我賣出花生了！”。。。。。。。。

。。二十元，對于赴遠旅行的人來說，不過是飯館里的一碟小菜，但對于這對七八歲的姐弟，卻成了他們此刻的小確幸。我不愿去想阿姨的話，也不愿去猜測這對小姐弟背后的家庭，我只想在那眼神確認的那個瞬間，給他們也給自己一個希望。。相信善良，傳遞溫暖。。。。。。。。

。。我與家人一起品嘗了小女孩的煮花生，味道比我們想象的要好很多。我們感慨不已，各有爭論：也許，阿姨對眼前這一幕的判斷是對的;但我依然覺得，面對此事的選擇，我也沒有錯。。大人與孩子，對世界的認知與選擇，也許注定不太一樣……。。。。。。。。。。。。。。。

。。。。。。（江蘇南通市通州區新聯中學伊夢文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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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言

去年暑假，我和家人在云南旅行時，在一家小餐館里經歷了文中所敘之事。

小姐弟的境遇，讓我除了憐愛，更生佩服。如此年幼就能面對人性的冷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經營著被大人們認為“騙取人們同情心”的小買賣，是相當不易的。成人與孩子的想法不同，選擇自然不同，但都應該在別人有難處時，相信善良，施以援手，傳遞一份溫暖，傳遞一份愛心。也許你隨手給予的一束微光，就驅散了他們人生的一片陰霾。

羅素說：“在一切道德品質之中，善良的本性在世界上是最需要的。”人生應是一場美麗、和諧的旅程，愿每個日子、每個生命都被溫柔以待。

同窗評說

語言文字可真是神奇，娓娓道來的敘述中，成人與孩子的內心世界便微妙地呈現。姐弟倆的遭遇讓人同情憐惜，成人的冷漠猜疑讓人唏噓，而雨楦的暖心舉動給人慰藉。雨楦把她對善良的理解，踐于行而成于文，讓我們也能隔著文字與紙面，感受到她心靈的溫熱。兩袋煮花生，在普通人眼里，并不算什么，但在這姐弟倆的心中，如一縷溫暖的陽光，悄悄照亮了他們的心房。我不禁想到我們的日常生活，也不乏這樣或溫暖或冰冷的例子。愿我們每個人都能伸出一雙善良的手，彼此幫助，彼此溫暖，讓世界變得更有愛心，更多信任。

（陳星雨）

老師評說

這段樸實無華的旅行見聞，其實是一個關于心靈選擇的人性寓言：有感性與理性的抉擇沖突，也有成人與孩子的選擇對比。誠如小作者文末所言“大人與孩子，對世界的認知與選擇，也許注定不太一樣”：成人總是以嚴密的理性來揣度懷疑身邊發生的一切，而孩子卻愿用單純的感性直覺相信世間的一切美好。于是，在雨楦同學的筆下，隱約閃現的成人讓我們略感壓抑，而真誠相遇的孩子則讓我們感到親切。小作者敘事能力不凡：由形到神，由略到詳，由見聞到感悟，漸入佳境，娓娓道來，故事簡短卻耐人尋味。這源于小作者觀察的細致、邏輯的明晰與思索的深入，這些優秀的寫作品質將促使小作者寫出更多耐讀的作文。

（王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