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牛少年

查老三

李愛牛從小就喜歡牛，每當學校放假，他都會到山里幫爸爸放牛。這年暑假，李愛牛的爸爸生病了，于是就讓他幫著看管山上的幾十頭牛。

這天傍晚，李愛牛將牛喚回來喂好鹽巴，就回到窩棚準備生火燒飯，正在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穿迷彩服、背著雙肩大背篼的壯漢，自我介紹說是巡山的森林警察。

別看李愛牛只有十六歲，但聰明機靈，他不相信地問：“警察進山巡邏，不是最少要倆人一起嗎？怎么就你一個人？”

壯漢忙解釋說，他今天和一位同事巡山時，抓到一個打傷了老虎的偷獵者，因為他放心不下受傷的老虎，所以就讓同事先押解偷獵者下山，他留下來想看看老虎傷勢如何，但天太晚了無法繼續追蹤傷虎，聽到這兒有牛鈴聲，就過來借個宿。說著，這人掏出了警官證。李愛牛這才知道，這人叫潘二龍，還真是一名森林警察。

確認了來者身份，李愛牛心想：如果能和這位警察叔叔一道去救治傷虎，開學后寫成作文，肯定會羨煞所有同學！于是，李愛牛就央求潘二龍第二天帶自己一起去救治傷虎，但被他一口回絕了。

第二天，潘二龍早早起來就走了，李愛牛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就打定主意，偷偷跟去。于是，他把牛群往山里一趕，帶上兩個涼饅頭，就去追趕潘二龍。

在樹林里順著人或動物走過的痕跡跟蹤，是放牧人必須掌握的技能，李愛牛很早就跟爸爸學會了。一個多小時后，李愛牛已經看到了潘二龍的身影。可他害怕被潘二龍攆回去，所以不敢吱聲，只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大約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李愛牛突然發現潘二龍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然后從大背篼里拿出一把折疊式獵槍，“啪”的一下展開，舉起來就瞄準。

李愛牛順著潘二龍瞄準的方向一瞅，心頓時狂跳起來：一頭大老虎正踉踉蹌蹌地走著，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突然，潘二龍手中的槍“噗”地冒出一股藍煙，老虎的腦袋頓時就開了花！李愛牛見狀，這才明白潘二龍其實是個偷獵者。想到這兒，他趕緊轉身往回跑。

不想潘二龍聽見動靜，發現了李愛牛，回頭一槍打飛了李愛牛的帽子，嚇得李愛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潘二龍氣急敗壞地罵道：“小兔崽子，竟然敢跟蹤老子，真是活夠啦！”

李愛牛說：“叔叔，我只是好奇，想看看真老虎的樣子，今天這事我絕對不會對別人說的，求您放過我吧！”潘二龍心想：都怪自己昨晚大意，把跟蹤傷虎的事兒說了出來，不過既然讓這小子看到了，不如就脅迫他幫忙把虎骨背出大山，然后再殺了滅口也不晚。打定主意，潘二龍問李愛牛愿不愿意合伙干，等發了財后會分一大筆錢給他。李愛牛趕緊點頭答應說愿意。于是，潘二龍收起槍，掏出尖刀，讓李愛牛幫著剝虎皮、剔虎骨。

晌午時分，李愛牛和潘二龍背著虎皮虎骨，回到了放牛窩棚。潘二龍邊休息邊對李愛牛說，他要等到天黑之后，再帶東西出山。李二牛心想：潘二龍這么壞，肯定會殺自己滅口，得想個法子離開他才是，于是便說：“叔叔，我得去樹林里看看我的牛了。”

潘二龍好像看透了李愛牛的心思，說：“臭小子，我早就觀察過了，這放牛的整個山溝全都用鐵蒺藜圈了起來，牛根本跑不出去，你給我老實待著別亂動。”

一計不成，李愛牛又生一計，他故意和潘二龍套近乎說：“叔叔，我有個好主意，就算大白天出山，也不怕警察檢查。”潘二龍陰森森地盯著李二牛說：“你小子別想著耍花招，否則我讓你腦袋開花。”李二牛說：“叔叔，只要你不殺我，我絕對能幫你把東西安全運出去。”然后，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潘二龍眼珠一轉，覺得主意不錯。

原來，李愛牛讓潘二龍殺掉一頭小牛，用剝下來的牛皮包住虎骨，再往上面堆些牛肉，綁到李家父子取干糧用的摩托車上，對外就說有小牛摔下山崖死了，把能吃的肉和骨頭送回家，這樣一來，警察肯定不會懷疑。

潘二龍不耐煩地催李愛牛趕緊去弄頭小牛回來。李愛牛找出一條牛韁繩，抬腿便裝做去樹林里抓牛。誰知潘二龍并不放心，拎著獵槍跟了上來。李愛牛見借機逃跑的計劃再次落空，無奈只好抓回一頭小牛。

潘二龍一槍打死小牛，把槍收好放回背篼里，便拿出尖刀剝牛皮。李愛牛見逃跑不成，反而白白害死了一頭小牛，還有可能真讓潘二龍得逞，心里懊惱得要死……情急之下，他忽然想起爸爸曾經說過的一件事情，也顧不上是真是假，決定試一試再說，于是扯著嗓子“喔喔喔”地喚起牛來。潘二龍沒好氣地罵道：“小兔崽子，不趕緊過來幫忙，喚牛干啥？”李愛牛說：“小牛犢太可憐了，我想幫它招招魂兒。”

過了十幾分鐘，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潘二龍疑惑地抬起頭，很快發現一群牛正發瘋一般沖過來。他情知不妙，想起身去拿槍，但已經來不及了，慌忙間只好扔掉手里的刀，“噌噌”幾下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樹。

轉眼間，牛群已經“哞哞”地沖到眼前，圍著死去的小牛犢和大樹不停地轉圈。而這時的李愛牛則飛快地背起裝著獵槍和虎骨的背篼，騎上摩托車去報警了。

原來，李愛牛情急之下想到爸爸曾說過：在野外放牧的群牛，不同于家養的肉牛，它們既團結又有野性，在看到有人或動物傷害它們的孩子時，會毫不猶豫地圍攻施害者。當牛群聽到李愛牛的呼喚后，以為小主人要發鹽巴了，就一起跑了回來，沒想到正好看到潘二龍在屠殺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