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漁”弱勢群體幫扶中的金融創新

摘 要：Z漁業互保協會漁民委托貸款十多年的實踐表明，協會憑借“機構、信息、風控”等優勢進行的系列創新可望成為化解弱勢漁民首貸難、首貸貴的重要渠道;協會系列創新可持續發展除政府適時、適度資金支持外，關鍵在于打造一支本土化、多層次、專業化的團隊，構建多層次漁民信貸體系，推進服務業態創新，激活互保儲備金的杠桿功能以吸引更多的資金，使得更多微弱漁民方便、及時、有尊嚴地獲得首貸服務;發展初期政府的資金補助宜為1.5%左右，當業務規模達2億元時能實現可持續發展，此時補助資金的功能重在約束、引導機構更多的服務首貸漁民。

關鍵詞：漁民委托貸款;首貸難;金融創新

中圖分類號：F830.5?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0）09-0075-03

“三漁”問題，其核心是漁民問題，實質是增收問題。漁民的生活、生產因“頻流動、大投入、缺保障、高風險”等特性，首貸難、首貸貴一直存在著并困擾著其發展。成立于2004年12月26日的Z漁業互保協會（下文簡稱“協會”）在十多年的發展中取得了驕人的業績，一方面有效地化解了“三漁”發展中的風險深受廣大漁民的信賴和支持，另一方面利用其優勢吸引行業內、外“閑資”更具針對性、專業性地助推漁民首貸難①與首貸貴的化解進行了有益的嘗試，其在“三漁”發展中的風險管理、融資支持經驗對進一步有效推進金融幫扶弱勢群體及社會和諧發展具有積極的借鑒意義。

一、漁民生活、生產特點與融資難成因

“三漁”融資難問題中較為突出的是漁民首貸款難問題，其原因與漁民生活、生產自身特性密不可分。

第一，頻流動。漁民經常出海，其生產、生活過程具有高度流動性、季節性和周期性等特點，單個金融機構通常不易了解漁民信息，難以掌握、監管漁民生產發展情況。

第二，大投入。漁業水域立體使用、開發海洋漁業的難度遠大于開發陸地，漁民所需的生產資料成本高，生產必需的漁船、漁具等都很昂貴，相比其他行業生產需要支付更多的費用。此外，漁民的生產資料滅損風險較大，還要進行定期維護、及時更新、設備的折舊費也較高，時常需要外部資金的支持。

第三，缺保障。一是漁民缺乏必要的生產資料保障，利用水域、灘涂進行漁業生產是漁民得以生存的根本保障。然而，我國漁業法律制度的不完善，漁業水域、灘涂使用的不確定性及近海污染等問題，導致漁民“失海”問題嚴重。二是涉漁貸款主體缺乏抵押物保障。漁業資產的表現形態主要是漁具、網箱、魚苗、漁船等動產，往往不符合銀行規定的抵押物要求，漁民獲得貸款的難度遠高于其他行業。

第四，高風險。漁業生產是一個高風險、極不穩定的行業，發展前景和潛在收益率較其他行業具有極大的不確定性。受氣候條件的影響，漁民生活、生產環境波動較大，生產中發生的意外往往都是船毀人亡，致使漁民個人、家庭遭受嚴重的經濟損失，甚至危及生命;事后依靠政府的救濟、補助很難恢復到災前的生產、生活水平，微弱漁民客戶首貸難長期存在著。

由此，“三漁”問題的種種特殊性，對服務“三漁”的金融機構的專業性、功能的多樣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化解漁民弱勢群體融資困境亟待得到專業性、綜合性的金融服務支持。

二、協會金融創新化解漁民首貸難的優勢

協會依托政策支持，積極開展政策性漁業互助保險，保險覆蓋面逐年擴大，保障程度顯著提高，為全省漁業安全生產提供了有效的風險保障。2017年，保費總量達到5.8億元，同比增長7.9%;為漁業生產提供風險保額1 215億元，同比增長14.9%。其中，參加雇主責任互助保險111 084人，提供風險保額1 042.5億元，同比增長15.6%，占可保漁民98%;參加漁船互助保險12 427艘，提供風險保額157.6億元，同比增長6.6%，占可保漁船96%。2017年已決理賠案件5 619起，同比增長7%，為會員支付賠款3.2億元，同比增長11%，當年新增互保儲備金2.6億元，十多年來互保儲備金達8億元，積累了豐富的服務“三漁”經驗和雄厚的閑置資金。

第一，機構優勢。協會以“互助共濟，服務漁業”為宗旨，以“服務第一，誠信為本”為服務理念，以“互助、保障、創新、發展”為經營方針，根據業務發展的需要，協會陸續在省內沿海的18個市縣和6個淡水地區漁業重點縣市設立24個市縣辦事處和3個服務中心，形成了完善的服務與監督體系并在日常運營中成長了一批遍布全省市、縣、鎮具備“三漁”情懷的員工隊伍。

第二，信息優勢。協會以“民辦、公助、黨領導”為原則、通過開展各類業務活動，逐步掌握了豐富的漁民信用資料和漁船基礎資料，船檢、漁政、漁監等部門在日常工作基礎上建立起較完善的數據庫，積累了較詳細的漁民、船東信息資源，可以有效緩解或克服市場中普遍存在的信息不對稱、降低交易成本和貸款風險。

第三，風控優勢。多年來，協會與船檢、漁政、漁監等部門建立了良好的互動、互助關系，具備防范或化解漁民委托貸款貸前、貸中和貸后風險能力。一方面，利用已掌握的漁民資料及設立的各個辦事處工作人員及時了解借款漁民及其抵押物動態以防患于未然，還可聯合船檢、漁政、漁監等部門進行貸中監督或貸后追討;另一方面，針對借款漁民因不可抗力事件造成的違約，可以通過保險產品互動機制及時得到賠付，降低經濟損失。

三、協會委托貸款業務創新主要做法及意義

2007年以來，協會基于自身的機構、信息和風控優勢，先后與數家商業銀行合作，在微弱漁民金融需求強勁的部分漁村持續為漁民提供創新型貸款服務，取得了良好社會效應與經濟效益。①

（一）協會漁民委托貸業務創新的主要做法

鑒于廣大漁民會員首貸難問題，在相關政策許可的范圍內，協會基于自身的機構、信息和風控優勢，選擇具有代表性地區的漁民會員，由協會提供委托資金，受托銀行根據協會確定的貸款對象、用途、金額、期限、利率等代為發放、監督使用并協助收回貸款。2007年試點當年投放的200多萬元委托貸款本息在2008年全部如期收回，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應并得到主管部門認可。在此基礎上，協會進一步發揮自身優勢、與“船檢、漁政、漁監、銀行”強化合作，優化委托貸款流程，相繼推出委托配套貸款、屬地配套貸款業務。這些業務的展開由于激活了協會互保儲備資金杠桿功能，吸引了銀行更多的儲蓄資金，漁民會員貸款的廣度、深度及惠漁服務效率得以極大提升。2017年底貸款余額15 370萬元，貸款不良率僅為0.2%。截至2017年底，累計為全省部分試點縣市的2 047名漁民會員發放貸款資金近10億元。②

十多年來，協會積極創新發展“三漁”金融服務方式，有效地滿足了部分漁民會員作業資金需求，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應與經濟效益，發展空間廣闊，③但協會委托貸款業務持續發展受到挑戰。2017年底貸款余額15 370萬元，當年貸款利息收入553.22萬元、營業成本74.93萬元（稅金、支付合作銀行手續費）、放貸資金的機會成本244.2萬，④考慮到人員工資、辦公物品折舊、培訓、不良計提等因素，目前規模下協會的業務得以持續發展，尚需政府必要的資金支持。⑤

（二）協會漁民委托貸款業務創新發展意義

協會漁民委托貸款規模目前雖較小且發展初期需要政府一定的資金支持，但所產生的社會效應及其所蘊藏的經濟效益十分可觀，發展空間巨大，富有深遠的戰略意義。

1.協會聯手正規金融機構服務“三漁”空間廣闊且能做到可持續發展。2017年底貸款余額15 370萬元，不良率僅為0.2%，遠低于全省其他金融機構服務“三漁”“三農”不良率，資產質量優良，互保儲備金安全且得到增值，獲得漁業委托貸款漁民僅占漁民會員3.3%，市場空間廣闊;據保守測算，當日均貸款余額達2億時（相當于目前8億互保儲備金的1/4），按照5%利率⑥發放系列漁民委托貸款協會能做到可持續發展且能實現良好的社會效應與可觀的經濟效益。

2.協會具備激活“三漁”資源資本化的優勢并能有效提升漁民首貸率。漁民的生產、生活因“頻流動、大投入、缺保障、高風險”等特性，對服務“三漁”金融機構的專業性、金融功能的多樣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十多年經驗表明，協會因“機構、信息、風控”等優勢，能聯手“三漁”主體相關的“船檢、漁監、漁政”與銀行進行有效合作，利用行政、數據等資源，激活“三漁”主體的潛在資源，促進其資源資本化，發揮互保儲備金的杠桿功能吸引更多的銀行資金、社會閑資使得更多的漁民方便、及時、有尊嚴地獲得首貸服務。

3.有助于提升漁民素質，促進社會和諧發展。首貸難的微弱漁民因長期被傳統金融服務邊緣化，而陷入長期貧困之局面。協會做法表明，弱勢群體中大多數若能通過適當的方式得到少許資金支持，其本可能沉沒的人力資源與貨幣資金結合起來會改變其貧困狀況，這不僅有助于提升微弱漁民創業的信心，由此還能在鄰里間起到明顯的示范與擴散效應。

4.有序引導弱勢群體的資金需求，有助于維護地方金融安全。隨著市場的深化和社會主義新漁村建設的深入發展，失地、離土的漁民將日益增多，其創業的小額資金需求將日益增加，由此內在地要求更多的類似于協會與銀行合作式創新的微小貸款供給滿足弱勢群體的資金需求。否則，求貸無門的他們可能求助于高利貸，由此或將擾亂正常的金融秩序，波及地方金融安全。

四、深化創新可持續發展對策

十多年來，協會在“三漁”發展中風險管理、少數試點地區化解漁民首貸難、首貸貴方面取得了驕人的業績，但全省漁民融資需求、其潛在資源進一步資本化空間仍十分廣闊，亟待強化漁民信貸服務體系、服務業態、專業化團隊等方面創新發展。

第一，構建多層次漁民信貸服務體系。借助協會互保業務系統，聯合船檢、漁監、漁政等部門，整合漁民信息，逐步建立全省漁民多層次信貸服務體系。首先，線上自助服務。對信用良好、數據信息較為完備的漁民會員聯手浙江省農信聯社進行授信并發放自助貸款卡，提升漁戶貸款服務效率。其次，線下、線上融合服務。對信息欠完備的漁民會員聯手轄區內農商行摸查船東漁民會員家庭生活、生產情況，建立并逐漸完善漁民會員信用檔案，提升漁民會員貸款的可得性與便捷性。最后，純線下工匠式服務。對于由于種種原因而首貸難的船東漁民，聯手轄區內漁村、漁鎮、農商行提供精準金融服務，有序化解其首貸難、首貸貴。

第二，嘗試服務業態創新。成立由協會為主發起的專業性漁業小貸公司。目前一萬多艘參保船東漁民中小馬力船東漁民貸款仍十分困難，漁業小貸公司組建主要是直接地向更多的近海參保漁船漁民提供金融服務，減少中間環節與中介費用，成立由協會為主發起人的漁業擔保公司。目前，針對遠洋漁船的委托配套貸款、屬地配套貸款業務雖深受遠海作業漁民歡迎，但遠遠不能滿足遠海作業的漁民會員融資額度需求，漁業擔保公司的成立，可以攜手更多的銀行吸引更金的資金向更多遠海作業的參保漁船漁民提供金融服務。

第三，強化專業化隊伍建設。目前，貸款業務第一調查人為協會下屬機構的經辦人員，他們中的大多數為兼職人員，他們雖對“三漁”行業較為熟悉且具有強烈的“三漁”情懷，但貸款業務知識了解不夠，與轄區內金融機構的合作經驗較為欠缺，急需通過專門的培訓提升業務能力，強化與轄區內金融機構合作意識與合作經驗。同時，在休漁期對漁民進行金融知識宣傳和培訓，增加漁民金融知識，提高漁民理性思維，提升漁民守信合作意識。

第四，可持續發展后補助資金功能重在引導激勵化解漁民首貸難與首貸貴。漁民委托貸款業務達到2億元規模后，政府資金支持的功能重在引導激勵信貸資金更多地投向具有“貸款難、額度小、次數頻、需求急”特點的首貸漁民，努力實現30萬元（含）以下貸款額度的漁民首貸的貸款增速不低于各項貸款平均增速、貸款戶數不低于上年同期戶數、申貸獲得率不低于上年同期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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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陳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