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韓合作可望開啟“新三國時代”

蔡恩澤

一張中日韓三國領導人笑容可掬的合影，告訴我們：中日韓合作有望開啟“新三國時代”。

站在中日韓合作20周年的歷史節點，2019年12月24日，第八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在成都舉行。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與韓國總統文在寅、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共商國是。

透過歷史鏡頭，三國領導人在復雜詭異的國際環境下，厘清合作路徑;在互動中破拆分歧、破解難題、破除困局，為三方下一個10年尋求合作最大公約數。

回眸前20年

回溯歷史，中日韓三國交往已有2000多年，但三方領導人能真正坐到一塊，面對面地談合作，也只是近20年的事而已?？墒沁@20年中，三國多半時間都是橫眉冷對，或面無表情，三方峰會開開停停，時冷時熱。即使好不容易坐下來，還要顧及國內輿情，領導人的臉上也很難露出笑容。

比如說，最近一年，日本和韓國又鬧翻了。它們互相抵制，日本將韓國從“簡化出口手續”的優待名單中剔除，韓國則開展“抵制日貨”運動。以至于過去幾次見面，安倍晉三和文在寅都緊繃著臉，氣氛極端緊張，空氣也像凝固了一樣。

2019年6月，日本大阪G20峰會期間，作為東道主的安倍晉三，與所有與會各國領導人都會談了，唯獨將韓國總統文在寅晾在一邊，故意冷落。會議期間，兩人唯一的見面機會就是G20開幕式上，安倍晉三迎接各方嘉賓，不得不與文在寅正面接觸，可是雙方8秒鐘的握手顯得十分尷尬。

不過，中日韓合作開啟20年來，還是形成了全方位的合作體系，具有鮮明的合作特點。

一是合作基礎深厚。中日韓三國隔海相望、地緣相近、人文相吸，同屬儒家文化圈，共同孕育了東亞文明，并各有自己的特色和優勢。三國經濟產業結構高度互補，互為重要發展伙伴，是亞洲經濟的核心，三國都是世界上有分量的經濟體。三國總人口數超過16億人，分別占世界和東亞總人口數的24%和90%。中日韓三國在經濟議題上達成一致，有利于整個亞洲的經濟發展;在文化上民心相同，更有利于亞洲團結協作。

二是合作成果豐碩。三國建立了以領導人會議為中心、21個部長級會議為主體、中日韓合作秘書處等為支撐的全方位合作體系;務實合作涵蓋經貿、交通、信息、海關、環境、科技、農林等近30個領域。2018年，三國間貿易總額達到7200億美元，相互間投資額接近120億美元。人文交流日益密切，2018年，人員往來超過3000萬人次，相互理解和認知不斷加深。中日韓合作為三國各自發展提供了重要助力，為企業界和民眾帶來越來越多的商機和實惠，符合三國共同利益。

三是合作前景廣闊。中日韓高度重視對外貿易投資，在云技術、大數據等高科技領域優勢明顯。中國有巨大市場，在5G、互聯網方面有獨特的后發優勢。中國開放的大門只會越開越大，“一帶一路”倡議順利推進，2020年將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眼下雖遭遇疫情挫折，但只是一個插曲。中國經濟有韌性、回旋余地大，經濟將持續保持穩步向好、長期向好的基本態勢，中方愿與日韓分享市場和發展機遇。

四是合作方向明確。作為近鄰，中日韓三國之間在歷史、領海等方面存在分歧也屬正常，關鍵是三方要管控好分歧，做大合作蛋糕，同時防止外部因素干擾。三國領導人在這一問題上有高度共識。當前，國際形勢正在發生復雜深刻變化，地緣政治沖突和熱點問題此起彼伏，不穩定、不確定因素明顯增多。世界經濟和貿易增速放緩，主要經濟體普遍面臨經濟下行壓力，保護主義、單邊主義蔓延，全球產業鏈和國際分工體系受到嚴重沖擊，需要各國共同應對。中日韓作為東亞經濟的中堅力量和區域合作的主要推動力量，應進一步加強緊密合作，發揚同舟共濟的精神，在保持各自發展上升勢頭的同時，堅定支持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繼續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

未來10年展望

第八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成果豐碩，三國領導人就中日韓合作及地區和國際問題深入交換了看法，高度評價過去20年中日韓合作不斷拓展深化取得的豐碩成果，以及為促進東北亞地區的和平與發展做出的重要貢獻。會議發表了《中日韓合作未來十年展望》，通過了“中日韓+X”早期收獲項目清單等成果文件。

三國領導人一致認為，未來10年將是國際形勢深刻演變、世界經濟新舊動能轉換、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迅速發展的10年。各國利益和命運前所未有地緊密相連、深度交融。作為對亞洲和平與穩定負有重要責任的國家，中日韓應加強合作，與其他國家一道，為地區和國際社會面對的廣泛問題做出積極和應有的貢獻。加強中日韓合作符合三國和三國人民的共同利益，對地區和世界的和平與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三國領導人就共同提升三國合作水平、維護持久和平安全、倡導開放共贏合作、引領科技革命、促進包括交通和物流在內的地區互聯互通和基礎設施合作、重申致力于實現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促進文明互鑒與民心相通、實現整體振興與共同發展等八個方面的合作達成共識。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在新聞發布會上指出，此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是一次具有戰略性和前瞻性的會議，為未來10年三國的合作指明了方向，確定了基調。

一是深化合作。三國一致同意增強政治互信，從戰略和長遠角度正視歷史、開辟未來，視對方發展為機遇，將在環保、氣變、衛生、老齡化、創新、體育、青少年等領域加強合作，不斷做大共同利益的蛋糕。三方還將加強“中日韓+X”合作，與更多國家實現共同發展。

二是堅持開放。三國一致同意堅持開放包容，共同維護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推動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早日簽署，加快推進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共同促進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

三是共同引領。作為對亞洲和平與穩定負有重要責任的國家，三國一致同意立足東亞、聚焦亞太，加強在地區和國際事務中的溝通協調，共同引領區域合作，打造符合地區國家需要的東亞合作架構，進一步促進地區與世界的和平穩定與發展繁榮。

值得關注的是，2019年12月24日，三國領導人在成都杜甫草堂出席中日韓合作20周年紀念活動時，共同種下一棵桂花樹，寓意深刻，耐人尋味。10年，一棵小樹可以成長為參天大樹。希望10年以后，步入而立之年的中日韓合作能夠結出更多碩果，為地區乃至世界的繁榮穩定做出更大的貢獻。

如果將三國合作前20年定義為“成果豐碩”，那么未來10年，期待各方領導人用更深邃的戰略眼光去謀劃布局，標定發展航向。

溫故而知新。20年前，中日韓在亞洲金融危機寒流中開啟三國合作之旅。展望未來，三國合作面臨新的更大機遇，前景十分廣闊。中日韓應擔負歷史責任，找到最大公約數，拓展務實合作，共同應對挑戰，為地區乃至世界的繁榮穩定做出新的貢獻。

中日韓自貿區值得期待

中日韓自由貿易區這一設想是2002年在中日韓領導人峰會上提出的。設想中，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是一個由人口超過15億的大市場構成的三國自由貿易區。自由貿易區內關稅和其他貿易限制將被取消，商品等物資流動更加順暢，區內廠商可以降低生產成本，獲得更大市場和收益，消費者則可獲得價格更低的商品，中日韓三國的整體經濟福利都會有所增加。2012年11月20日，在柬埔寨金邊召開的東亞領導人系列會議期間，中日韓三國經貿部長舉行會晤，宣布啟動中日韓自貿區談判。

從區域價值鏈和區域一體化角度來看，若中日韓能達成自貿協定，將對亞洲區域建立完整產業鏈和價值鏈具有正向作用，有利于提升亞洲區制造業乃至全球制造業的品質和規模。此外，自貿協定還有助于消除或降低貿易和投資壁壘，擴大市場規模，進一步促進區域內各類資源合理配置，提高生產效率和競爭力，最終實現共同繁榮。

中日韓自貿區談判是我國參與的經濟體量最大、占我國外貿比重最高的自貿區談判之一。2019年11月28—29日，中日韓自貿區第十六輪談判首席談判代表會議舉行。三方在共同參與的RCEP基礎上，就進一步提升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水平、打造“RCEP+”的自貿協定深入交換了意見。

中日韓自貿區談判搭上RCEP順風車，RCEP呼之欲出，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也取得積極進展。

在中日韓自貿區第十六輪談判首席談判代表會議上，中日韓三方一致認為，建設中日韓自貿區符合三國共同利益，特別是在當前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全球經濟形勢復雜嚴峻的背景下，應按照三國領導人達成的共識，加快談判進程，積極打造一份全面、高質量、互惠且具有自身價值的自貿協定，進一步挖掘三國經貿合作潛力，為世界經濟增添新動能。

李克強總理在第八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上指出，三國經濟已彼此深度交融、互為重要市場，建立更緊密的經貿安排有利于共同應對當前世界經濟中的不確定性。2019年11月，15個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成員國已宣布總體結束談判，這是東亞自貿區建設取得的重大突破，有力提振了亞洲和世界市場信心。中日韓三國都是RCEP的堅定支持者，應發揮積極作用，推動有關各方盡快完成剩余問題磋商，于2020年如期正式簽署協議。在此基礎上，應加速中日韓自貿區談判，早日建成更高標準的自貿區，進一步深化三國經貿合作，完善地區供應鏈，實現更高水平的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以實際行動維護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

第八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就自貿區談判達成共識，三方一致認為，建設中日韓自貿區符合三國共同利益，特別是在當前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全球經濟形勢復雜嚴峻的背景下，應按照三國領導人達成的共識，加快談判進程，積極打造一份全面、高質量、互惠且具有自身價值的自貿協定，進一步挖掘三國經貿合作潛力，為世界經濟增添新動能。

我們對中日韓自貿區前景滿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