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長期護理保險試點探索與未來展望

楊健 杜夢真

摘 要：長期護理保險，是為因年老、疾病或者傷殘需要長期護理的被保險人提供護理服務費用補償的保險。在人口老齡化日益嚴重、家庭養老功能弱化等新形勢下，依據我國試點地區長期護理保險發展狀況分析，對我國護理保險今后發展的可行方向進行探討，提出依據財務運行模式合理測算繳費率、采用“現金支付+服務供給”方式進行基金積累、通過委托投資運營實現護理保險基金保值增值、建立“基本+補充”的多層次護理保險體系架構等建議。

關鍵詞：長期護理保險;繳費率;籌資;試點地區

隨著我國老年人口數量的增加、老年人口壽命的延長以及老年人個體機能因年齡增長而衰退，健康及照護問題逐漸成為老年人和全社會面臨的重要挑戰。截至2018年底，我國60歲以上人口為2.49億人，占總人口的比例達到17.9%，其中有3/4的老年人處于“帶病生存”的狀態。第四次中國城鄉老年人生活狀況抽樣調查顯示，慢性病是影響老年人健康水平的主要疾病。65歲及以上城鄉老年人的慢性病患病率分別高達58.98%和48.17%。同時，我國老齡人口中完全失能、半失能老人的占比為18.3%，總數達4000余萬人。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深，未來對護理資源的需求將是十分巨大的。

一、試點地區長期護理保險發展狀況分析

老年人的照護需求問題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長期護理保險制度設計及其模式選擇問題逐漸成為討論的焦點。基于現實考慮，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于2016年印發了《關于開展長期護理保險制度試點的指導意見》，在全國15個城市率先進行試點。下文將從覆蓋范圍、籌資方式、服務形式三個方面對試點城市的護理保險發展狀況進行總結分析。

（一）長期護理保險的覆蓋范圍不一

試點地區的護理保險覆蓋范圍主要包括三種類型。承德、上饒、安慶、荊門、成都、齊齊哈爾、廣州等地長期護理保險規定的參保范圍為參加城鎮職工基本醫療保險的人員。上海、青島、南通、石河子、長春等地規定的參保范圍為參加城鎮職工和城鎮居民基本醫療保險的人員。蘇州的長期護理保險則實行了城鄉人口全覆蓋。

（二）長期護理保險的籌資模式各異

各試點城市籌資方式主要分為單一制和多元制。單一制籌資主要是從職工基本醫療保險或居民醫療保險基金中按一定比例劃撥為護理保險基金，同時政府給予一定的補貼，個人和單位無需額外繳費。長春、青島、廣州等試點地區采用了單一籌資的模式，但在護理保險的籌資標準上略有不同。多元制籌資是由基本醫療保險基金、財政補貼、單位、個人等至少三種來源按照一定繳納比例籌集護理保險基金。承德、齊齊哈爾、南通、安慶、荊門、成都、上饒等地采用了多元籌資的方式，由個人、政府、企業和醫療基金共同出資以實現資金來源多元化，但在護理保險繳納依據費率或是固定金額方面存在差異。此外，上海則把護理保險作為獨立險種單獨繳費，單位按照職工醫保繳費基數1%繳納護理保險費。

（三）各地的服務供給形式多樣

從服務形式的提供上區分，大致有三種形式：一是確定長期護理保險定點護理服務機構;二是可以自主選擇入住機構或居家接受長期護理服務;三是根據護理需求確定具體服務形式。在實踐中，南通、長春、安慶屬于第一種形式的應用，成都、石河子、廣州、蘇州屬于第二種形式的應用。齊齊哈爾、上海、青島、荊門等地則屬于第三種形式的應用。

二、我國長期護理保險未來發展方向的思考

（一）依據具體財務運行模式合理測算護理保險繳費率

繳費率的厘定是長期護理保險制度極為關鍵的部分，繳費率的高低直接決定了參保個體的經濟負擔、護理保險基金收入以及護理服務的質量。在現收現付制下，護理保險繳費率的確定與選擇護理方案的類型、護理方案的成本費用以及繳費人群的工資收入水平等直接掛鉤。為使護理保險繳費率厘定在合理區間，一是需要發展社會生產力，提高工資水平，帶動護理保險事業的發展;二是需要培養專業護理人員，對護理服務的內容形式進行精細化管理，控制服務成本;三是對各層級的護理服務進行漸進式區分，各層級存有針對性差異，價格則依據地區等差異劃分上限和下限。

在基金積累制下，護理保險繳費率的確定與開始繳納護理保險的時間、工資發展情況、個體生存概率、通貨膨脹率等直接相關。為使護理保險繳費率更加科學合理，一是要發展社會生產，創造更多物質財富，提高社會實際購買力;二是強調義務與權力的結合，護理保險的繳納具有強制性;最后要確定更加合理全面的護理保險補償機制，規范個人賬戶的使用。

（二）采用“現金支付+服務供給”方式進行基金積累

在前文梳理的15個護理保險試點城市中，現行護理保險的籌資形式主要表現為現金支付，為使資金來源更加穩定和充分，我國護理保險可采取“現金支付+服務供給”的資金積累形式。服務供給，是指參保者可每月按照規定在指定的地點進行一定時長的社會護理服務，之后把一定時間段內的護理服務時長折算為現金，現金最終再流進護理保險賬戶作為積累基金。采用“現金支付+服務供給”的形式，可使護理保險的積累形式更加靈活，在保障水平不變的情況下減少參保者支付壓力，增加可支配收入，同時非城鎮職工群體也可以通過服務供給的方式進行護理保險基金積累。這既有助于擴大護理保險參保范圍，提高我國社會保險的覆蓋面，又有利于充分發揮長期護理保險的福利性與普惠性，健全我國社會保險制度體系。但新的資金籌集方式構建也存在相應的附帶問題，如護理保險服務時長折算標準的制定、護理服務質量的評估、如何規避制度運行存在的道德風險等尚需進一步地探究與討論。

（三）委托投資運營實現護理保險基金保值增值

護理保險基金積累與我國其他社會保險一樣，都面臨基金如何實現保值增值的問題。護理保險可借鑒全國社會保障基金的相關做法，在省市級行政區劃內建立統籌的機構和部門，按照一定比例進行直接投資和委托投資。同時，統籌部門制定個人賬戶基金管理和投資運營辦法，在實現保值增值的過程中，不應以銀行存款和政府債券為唯一投向，可在保證基金安全的前提下尋求更為有效的投資途徑和投資對象，通過多種投資組合提高基金的投資收益，如投資國家重點建設工程、政府債券、企業債券、市政債券等。

（四）采用“個人賬戶+補充保障”方式進行風險分擔

我國目前存在許多失能老人因沒有能力繳納護理保險費而得不到護理保險的保障，因此在護理保險建設方面可采取“基本+補充”的體系架構，形成多層次護理保險的保障格局。其一，應繼續探究健全城鎮職工護理保險制度，確保法定覆蓋范圍內的職業勞動者都能享有護理保險權益。其二，完善特殊群體護理保險繳費模式，地方財政可根據失能老人的實際經濟情況代繳部分或全部護理保險，或者直接為這些失能老人指定養老或護理機構。其三，發揮商業保險優勢，研究確定商業保險在護理保障制度體系中的發展空間。通過商業保險的補充作用來滿足職業勞動者及用人單位更多更高的保障需求，從而形成多層次的護理保障架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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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文章為2018年度河北省人力資源社會保障科研合作課題《河北省長期護理保險制度構建研究》的研究成果，項目編號：JRSHZ-2018-02008;文章為2015年度河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河北省社會組織承接政府購買公共服務能力評價指標體系研究》的研究成果，項目編號：HB15GL104;文章為2018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中國長期照護財政責任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8YJC840042。

作者簡介：楊健，中共天津市委黨校期刊部副研究員，經濟學博士，研究方向：為社會保障與公共政策;杜夢真，河北工業大學人文與法律學院社會保障專業本科生，研究方向：為社會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