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公司法司法解釋三》【法釋[2014]2號】規定了有限公司的股東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股權受讓人的責任認定規則,卻未對抽逃出資股權受讓人的責任承擔問題作出明確回應,給法律實務留下了許多想象空間。那么,抽逃出資與未履行或未完全履行出資義務關系如何?抽逃出資股權受讓人的責任承擔問題如何適用法律?由于理論實務界尚未對此形成一個統一的認識標準和裁判規則,深入認識和分析這些問題顯得尤為必要。
關鍵詞:抽逃出資;《公司法》;股權受讓人
一、抽逃出資及相關概念辨析
(一)抽逃出資的概念
在理論上,對抽逃出資的概念并未形成公認的定義。目前,關于抽逃出資的定義,比較具有代表性的有如下幾種觀點:(1)抽逃出資是指在公司成立后,股東非經法定程序(有時是在秘密的狀態下)從公司抽回相當于全部或部分已繳納出資數額的財產,同時繼續持有公司股份;(2)抽逃出資是未經公司同意,擅自取回股東的出資財產的侵權行為;(3)抽逃出資是指股東在公司登記成立以后,采取各種方法暗地里或變相將其已經繳納給公司的出資取回,從表面上看股東對公司的出資仍然處于持續狀態;(4)抽逃出資是指公司股東在公司成立時業已出資,但在公司成立后將其所認繳的出資暗中抽回的情形。從以上定義可以看出,抽逃出資至少具有以下特點:(1)發生在公司成立以后;(2)抽逃的是股東的出資或者相當于出資數額的財產。
在立法上,《公司法》及其司法解釋亦未對抽逃出資下一個確切的定義。抽逃出資最早見于1993年的公司法,十多年來,一直未明確其具體內涵。根據《公司法》第三十五條和《公司法解釋三》第十二條規定,可將抽逃出資理解為:在公司成立后,公司股東未經法定程序將出資抽回,且損害公司權益的行為。其行為特點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是行為發生在公司成立之后;二是抽逃的出資為股東實繳的出資,不包含認繳而未實際繳納的部分;三是通常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具有隱蔽性、迷惑性,不易被發現;四是行為并不直接導致股東權利的縮小,其在工商登記信息中的出資數額仍然不變;五是抽回出資行為損害公司權益。
(二)抽逃出資與“未履行或者未完全履行出資”的關系
一般認為,未履行或未完全履行出資義務屬于股東違反出資義務的表現形式。“未履行或者未完全履行出資義務”這一詞匯見于《公司法解釋三》第十三、十六、十八、十九條,但立法上并未明確“未履行或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的含義。對于抽逃出資是否屬于違反出資義務一直存在較大爭議,主要有兩種觀點:第一種觀點認為,抽逃出資屬于完全不履行出資義務的具體情形。如:最高人民法院民二庭編著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公司法解釋(三)、清算紀要理解案例與適用》指出,“按行為方式不同,股東違反出資義務的行為可表現為完全不履行、未完全履行和不適當履行三種形態。完全不履行是指股東根本未出資,具體包括拒絕出資、不能出資、虛假出資、抽逃出資”。第二種觀點認為,抽逃出資實質上是一種典型的侵犯公司財產權的行為,不屬于違反出資義務的行為。
按照現代公司制度,公司是具有獨立的法人人格,對股東出資到公司的財產享有獨立的財產所有權。因此,筆者更傾向于贊同第二中觀點,認為抽逃出資行為是一種侵害公司財產權的行為,與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出資等違反出資義務的行為是并列的兩種情況。理由如下:一是兩者發生的時間節點不同,抽逃出資只能發生在股東履行出資義務后,而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出資義務則發生在實際履行出資的過程中;二是兩者的行為實質不同。由于股東完成出資后,作為出資財產的所有權歸為公司所有,抽逃出資實際上是對公司財產所有權的侵害,而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出資義務實際上只是造成公司實收資本不能按時足額到位;三是兩者的民事責任類型不同。抽逃出資的責任形式是返還抽逃的資產,是侵權責任,而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的責任形式是全面適當履行出資義務并承擔違約責任。
另外,建議用“侵占公司財產”概念取代“抽逃出資”概念,這樣既可以避免抽逃出資這一概念在理論上的不合邏輯,也可以避免實踐中認定抽逃出資的困難。
二、抽逃出資股東及其股權受讓人的民事責任承擔
(一)抽逃出資股東責任
“公司資本制度是公司法律制度的支柱”。公司資本“既是債權人的信賴利益基礎,同時也是公司運營的物質基礎和信用基礎”。抽逃出資行為不僅造成公司資本的空虛,侵蝕公司資產信用,損害公司債權人的利益,而且嚴重動搖公司資本制度的基石。根據獨立責任說,抽逃出資股東因此,我國公司法及其司法解釋對股東抽逃出資的民事責任作了明確規定:一是現行《公司法》第二十條規定了股東濫用股東權利損害公司或者其他股東利益的,應當依法承擔賠償責任;股東濫用公司法人獨立地位和股東有限責任逃避債務,嚴重損害公司債權人利益的,應當對公司債務承擔連帶責任。第二十一條規定了公司的控股股東不得利用其關聯關系損害公司利益。給公司造成損失的,應當承擔賠償責任。二是《公司法司法解釋三》(2014年修訂)第十四條規定了抽逃出資股東應對公司或者其他股東承擔返還出資本息責任,以及協助抽逃出資的其他股東、董事、高級管理人員或者實際控制人的連帶責任的;抽逃出資的股東在抽逃出資本息范圍內對公司債務不能清償的部分承擔補充賠償責任,以及協助抽逃出資的其他股東、董事、高級管理人員或者實際控制人的連帶責任。第十六、十七條規定了對抽逃出資股東的新股優先認購權、剩余財產分配請求權等股東權利的合理限制,以及解除股東資格的懲罰。
(二)抽逃出資轉讓股權的受讓人責任
由于《公司法解釋三》第十八條規定,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即轉讓股權,受讓人對此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公司請求該股東履行出資義務、受讓人對此承擔連帶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公司債權人依照本規定第十三條第二款向該股東提起訴訟,同時請求前述受讓人對此承擔連帶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受讓人根據前款規定承擔責任后,向該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的股東追償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但是,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對于抽逃出資后股權受讓人是否應承擔責任及其責任形態,存在以下幾種不同的觀點。
第一種觀點認為,《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十八條第一款中的未履行出資義務是指股東根本未有出資行為,即實際出資金額為零,包括履行不能、拒絕履行、虛假出資和抽逃出資。因此,抽逃出資股權轉讓的受讓人責任當然適用《公司法解釋(三)》第十八條的規定。相關案例如下:
(1)《王昕潔、周科股東出資糾紛案二審民事判決書》【(2017)浙民申1228號】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認為:“《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十八條第一款中的未履行出資義務是指股東根本未有出資行為,即實際出資金額為零,包括履行不能、拒絕履行、虛假出資和抽逃出資。周科受讓王昕潔的涉案股權,且作為王昕潔配偶及浙華事務所承包經營者,對王昕潔抽逃出資情況應為明知,原判認定周科作為受讓人應承擔連帶責任,適用法律正確。”
(2)《溫州耀芾貿易有限公司、溫州芾源控股有限公司債權轉讓合同糾紛案再審民事裁定書》【(2018)最高法民申1698號】最高人民法院認為:“關于芾源公司、林秋連、周佳上、徐姹、陳展化、陳仙財、宋健是否應對案涉債務承擔補充賠償責任的問題。上述申請人主張,其對公司設立時的股東抽逃出資客觀上不知情,且2007年至今時間久遠,相關財務往來憑證難以查找,在設立時股東未到庭不能查清其是否存在抽逃出資的情況下,原審法院將證明責任分配給本案中被追加的被告,顯失公正。本院認為,耀芾公司成立后三日內將注冊驗資的全部款項300萬元以借款名義分兩筆轉出,收款方、金額與向耀芾公司轉入注冊資本的賬戶與金額完全一致,申請人亦未提供任何證據證明收款人向耀芾公司還款,故原審法院認定耀芾公司設立時的股東未適當履行出資義務,合法正確。第三人受讓有限責任公司股東的股權應當了解股東出資義務的履行情況,芾源公司、林秋連、周佳上、徐姹、陳展化、陳仙財、宋健對耀芾公司設立時的股東出資情況負有審慎核查的義務,否則,應當繼受權利的瑕疵,并對此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耀芾公司設立時的股東抽逃出資事實確鑿,芾源公司、林秋連、周佳上、徐姹、陳展化、陳仙財、宋健對此應當知曉,其主張對耀芾公司設立時的股東抽逃出資情況并不知情,但未提供任何證據加以證明,甚至從未提出自己就股權受讓已支付合理對價的抗辯,應當承擔不利的法律后果,原審法院對該主張不予采信,并無不當。”
第二種觀點認為,雖然抽逃出資和未履行或未全面履行出資行為理論上均屬于瑕疵出資的范疇,但是抽逃出資與未履行或未全面履行出資在行為時間、方式、性質以及需要受讓人承擔的注意義務等方面均有明顯的差異。我國公司法及其司法解釋三將股東抽逃出資行為進行單獨規定,并將其與股東未履行出資、未全面履行出資等股東瑕疵出資行為進行了并列式表述,因此,股東抽逃出資是一種獨立的瑕疵出資行為。在認定法律責任上應與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出資義務等其他瑕疵出資行為的責任進行嚴格區分,若動輒適用《公司法解釋三》第十八條。相關案例:
(1)《沅陵縣經濟建設投資有限公司與劉道孜、湖南省蘭波投資擔保有限公司、湖南省蘭波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案外人執行異議之訴案二審民事判決書》【(2018)湘民終171號】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認為:“從《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的文義解釋和體系解釋分析,抽逃出資與未履行或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是并列關系,而不存在包含關系。該解釋第十八條受讓人承擔連帶責任的情形是股東未履行或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并未包括股東抽逃出資的情形,因此,即便蘭波擔保公司的原始股東存在抽逃出資的行為,劉道孜也不能依據該司法解釋第十八條的規定要求受讓股東經投公司承擔連帶責任。其次,該司法解釋第十八條受讓人承擔連帶責任的必備條件之二是“受讓人對此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本案經投公司受讓股權時,從蘭波擔保公司的工商登記檔案包括湖南金橋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出具的驗資報告來看,蘭波擔保公司的注冊資本已出資到位,其無法得知原始股東是否存在抽逃出資的情形,且經投公司作為受讓人已實際向轉讓人毛仲彬、劉美英支付了股權轉讓款,沒有證據表明經投公司對此明知或有共同故意。本案債權人劉道孜也沒有提交證據證明經投公司對原始股東抽逃出資是知道或者應當知道。”
(2)《廣州市新泛聯數碼科技有限公司與吳妍冰吳凱等股東損害公司債權人利益責任糾紛案》【(2016)渝民終548號】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支持了一審法院的觀點,一審法院認為:“《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十八條第一款是規定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即轉讓股權的情況下承擔責任。而本案中新泛聯公司要求聚維公司原股東徐綺秋、田野、鄭榕對聚維公司債務承擔補充賠償責任的理由是公司原股東徐綺秋、田野、鄭榕存在抽逃出資的行為,而非存在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的行為。此外,聚維公司的工商登記檔案顯示,聚維公司在增資時徐綺秋、田野、鄭榕是全面履行了出資義務的。故新泛聯公司要求吳凱、閔晶晶、吳妍冰、張嵐、金莉承擔連帶責任的訴訟請求,因缺乏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
(3)《祁俊杰、劉培珠、龐海波、王世文與劉順義、山東博利特電源科技有限公司等民間借貸糾紛案民事判決書》【(2016)魯民終975號】,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認為:“一審判決已認定付巨瑞或者付巨瑞的前手股東韓蘭華、龐海波、祁俊杰和劉培珠均足額履行了出資義務,后抽逃出資,故王世文受讓的該股權不符合“股東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即轉讓股權”的情形,一審判決認定王世文在其受讓股權范圍內,與付巨瑞對博利特公司不能清償的部分承擔連帶補充賠償責任,屬于適用法律錯誤,應予糾正。”
第三種觀點認為,雖然從《公司法解釋三》立法體例和條文邏輯來看,抽逃出資行為是與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出資義務并列的一種出資瑕疵行為,但鑒于公司法對抽逃出資與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出資義務等瑕疵出資所導致法律后果及法律責任作了基本相同的規定,二者股權轉讓所產生的民事責任也不應存在差異,適用《公司法解釋(三)》第十八條“受讓人對此知道或者應當知道”的標準認定抽逃出資股權轉讓的受讓人責任,符合公司法立法原意。相關案例:
(1)《劉道孜因與被申請人沅陵縣經濟建設投資有限公司、一審第三人湖南省蘭波投資擔保有限公司、湖南省蘭波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案外人執行異議之訴案再審民事裁定書》【(2019)最高法民申624號】,最高人民法院認為:“劉道孜主張經投公司對原股東抽逃出資承擔責任,但本案現并無充分證據證明蘭波擔保公司的原始股東存在抽逃出資的行為,即使存在該行為,亦無充分證據證明經投公司作為股權受讓人對原始股東的抽逃出資行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故劉道孜該申請理由不能成立。”
(2)《上海愛網特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與南通市綜合電子商務產業園有限公司、上海愛網特投資咨詢有限公司、上海愛網特實業(集團)有限公司及原審第三人南通愛網特實業有限公司合同糾紛案二審民事判決書》【(2019)蘇06民終325號】,江蘇省南通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公司法解釋三》第十三條第一款規定,股東未履行或者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公司或者其他股東請求其向公司依法全面履行出資義務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第十八條第一款規定,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未履行或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即轉讓股權,受讓人對此知道或應當知道,公司請求該股東履行出資義務、受讓人對此承擔連帶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公司債權人依本規定第十三條第二款向該股東提起訴訟,同時請求前述受讓人對此承擔連帶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根據上述規定,如果股東抽逃出資,股權受讓人對此知道或者應當知道的,其應與抽逃出資的股東承擔連帶責任。本案中,網絡公司從咨詢公司處受讓了實業公司的股權,而據其在一審庭審中的陳述,其根據驗資報告知道實業公司應有900萬元出資,但其在受讓股權時實業公司賬上無款,正因為集團公司向其出具承諾函(即《關于投資款的確認和驗收通知》)承諾會將出資到位,其才同意入股。由此表明,其在受讓股權時已經知道咨詢公司的出資被抽逃,而其以0元對價從咨詢公司受讓股權也進一步證明了該事實。既然網絡公司在受讓股權時已經知道咨詢公司的出資被抽逃,則其應對咨詢公司返還出資義務承擔連帶責任。”
(3)《胡淑蕓、武漢富山偉業貿易有限公司債權人代位權糾紛案二審民事判決書》【(2018)鄂民終287號】,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認為:“富山公司原股東齊杰、李文科在抽逃出資后,又于2011年3月14日分別與敬業公司簽訂《股權轉讓協議》,轉讓其持有的富山公司100%股權并辦理了工商變更登記。而敬業公司在本案審理期間并未舉證證明其已支付股權轉讓對價,未履行出資義務。故敬業公司應當在未出資5000萬元本息范圍內與齊杰、李文科連帶承擔對胡淑蕓的補充賠償責任。”
通過比較分析以上幾種不同觀點及其相關案例,筆者認為,第三種觀點既肯定了抽逃出資行為與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出資義務行為的本質區別,又理性的認識到了因為法律存在漏洞而可能致使抽逃出資行為的相關主體逃脫法律的制裁,從而使公司法對公司、股東以及債權人利益保護失去平衡的現實問題,具有較強的合理性和說服力。畢竟,受讓人在知道原始股東具有抽逃出資行為的情況下,站在一個理性、善良的經濟人的立場決策,為避免交易風險,一般是不會作出受讓該股權的決定,或者會督促其返回已抽逃的出資后,再進行交易。
三、解決問題的建議及對策
綜上所述,對抽逃出資后轉讓股權的受讓人是否應該承擔責任及其責任形態存在認識不一的主要原因在于:一是在理論上對于抽逃出資行為到底是一種獨立的侵害公司財產的行為,還是與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出資義務并列的一種瑕疵出資行為類型,沒有形成的一個共通的認識;二是立法上沒有對抽逃出資行為以及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出資義務作出一個確定的定義,以及《司法解釋三》未對抽逃出資后轉讓股權的受讓人是否應承擔責任作出明確規定,導致在實務中缺乏一個統一的認識標準和裁判口徑,造成法律適用上的困難,以致經常出現同案不同判的現象。
通過研究,可以從以下兩方面著手解決這一問題:一是在立法研究層面上,要加強跟蹤評估公司法及其司法解釋的實施效果,對于理論界和實務界在抽逃出資行為定性問題以及抽逃出資后轉讓股權的受讓人責任承擔問題上爭論和分歧,及時組織專家學者進行全面深入研究,從既符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規律,又有利于我國公司法理論發展的角度出發,爭取形成一個科學合理的認識標準。同時,通過大數據、云計算等手段,全面分析和歸納抽逃出資后轉讓股權的案件特點,準確把握抽逃出資股權受讓人所處扮演的角色和所處的法律地位,總結出抽逃出資股權的受讓人責任的裁判規則,及時填補《公司法解釋三》在此問題上出現的漏洞。二是在司法實踐層面上,應當及時甄選發布一批關于股東抽逃出資股權受讓人責任認定及法律適用的司法指導案例,確立在遵循立法原意的基礎上類推適用《司法解釋三》第十八條,以抽逃出資股權受讓人是否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原始股東存在抽逃出資行為為是否具有過錯的認定標準,具有過錯的受讓人明確需與抽逃出資股東承擔連帶責任,以盡快統一司法裁判標準和尺度,避免屢屢出現同案不同判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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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廖智慧,法律碩士,西南政法大學,研究方向:民商事訴訟、公司治理、投資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