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對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野豬行為的影響

冉姍姍 徐 瑞 哈斯格日力 李夢奇 吳玄燁 劉丙萬

(東北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與自然保護地學院，哈爾濱，150040)

野豬(Susscrofa)，隸屬哺乳綱(Mammalia)，偶蹄目(Artiodactyla)，豬科(Suidae)，豬屬，在我國的大興安嶺、長白山區、松遼平原、黃淮平原、黃土高原以及西南山區和華南丘陵地帶均有分布[1]。我國將野豬列入國家保護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經濟、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名錄，未經許可不得捕殺，因缺乏天敵，野豬數量日益增多，野豬繁殖能力極強，平均產仔數為6—8頭，最多產仔14頭，在14—18月齡達到性成熟[2]。野豬踐踏農田、取食農作物、危害森林和草地、傷害人類和家畜、破壞水源，給野豬分布地區人類的生產生活帶來了一定的危害[3]。

游客對動物園野生動物行為的影響備受關注。游客數量與獼猴(Macacamulatta)皮質醇含量呈顯著正相關[4]；高峰期大量游客涌入影響黇鹿(Damadama)雄性、雌性和幼鹿行為節律[5]；長期的游客投食活動會增加圈養狼(Canislupus)從休息地點向投食地點的活動量，減少了休息等靜止行為[6]。對于不同野生動物，或同種野生動物的不同行為，游客的數量波動和行為表現都會對野生動物產生利弊不同的影響，進而影響野生動物的福利水平。為了改善動物園圈養野豬的福利水平，在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開展了游客對野豬行為的影響研究。

1 研究地點

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位于哈爾濱市阿城東南部的鴿子洞地區(45°31′N，126°51′E)，總占地面積848 hm2。年均氣溫3.6 ℃，年平均降雨量532.3 mm，冬季降雪一般為20 d，年均無霜期143 d。野豬林面積5 278 m2，包括避風棚建筑面積278 m2，散放區占地面積5 000 m2。野豬林散放區內樹木集中在一側，外三面環樹。動物園中共有圈養野豬28頭，其中成體野豬8頭(包含種豬1頭)，亞成體野豬14頭，幼體6頭。飼養員每日飼喂1次，時間為9：00—10：00。飼料由包菜、豆餅、麩子、苞米面和窩頭組成。

2 研究方法

2.1 游客數量和行為

根據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游客情況及預實驗觀察，確定于9：00—12：00和13：00—15：00在野豬林入口處記錄參觀野豬的游客的數量和游客投食、挑逗、拍照等行為。

2.2 圈養野豬行為

2018年6—7月，進行行為學預觀察，觀察日期隨機選定，確立圈養野豬的行為譜。根據游客數量預測結合研究目的，于9—10月根據游客數量變動選定觀察日期共16 d，9：00—12：00和13：00—15：00，采用掃描取樣法，從28頭圈養野豬中隨機選取10頭，每10 min記錄1次野豬的行為，觀察位置固定[7]。

根據研究目的、野豬行為預觀察結果，將圈養野豬的行為分為以下7類。

臥息行為(Resting behavior)：指野豬臥倒休息，身體狀態不改變或改變幅度很小沒有明顯位置變化的行為，包括泥浴、趴臥等。

站立行為(Standing behavior)：指野豬通過四肢站立不發生身體位移的行為，包括觀望、站立休息等。

運動行為(Moving behavior)：指野豬通過四肢運動而發生身體位移的行為，包括行走、奔跑、玩耍等。

沖突行為(Conflict behavior)：不同個體間有或沒有肢體接觸的一系列威脅、示威或攻擊行為，包括打斗、驅趕等。

刻板行為(Stereotyped behavior)：指無明顯目的的、不變的、以固定頻率反復的無任何功能效果的簡單行為，包括求食、在硬地拱土、沿著固定路線踱步及原地轉圈等。

友好行為(Friendly behavior)：指不同個體間有或沒有肢體接觸的抑制沖突發生的行為，如嗅探等。

繁殖行為(Reproductive behavior)：指與繁殖有關的各種行為的統稱，包括求偶、交配、哺乳等一系列行為。

2.3 數據分析

首先對圈養野豬的行為頻次與游客數量相關性進行顯著性檢驗，然后分別利用線性模型、二次項函數模型、三次函數模型、逆函數模型、對數函數模型對野豬行為頻次與游客數量進行回歸擬合分析，根據R2選取最優模型[8]。

3 研究結果

3.1 游客數量

游客數量最少時只有18人，最多時可達782人，游客數量波動大(圖1)。游客數量的上升致使游客交談、拍照、投食、逗引野豬等行為增加，游客行為趨向多樣化。

3.2 野豬行為

野豬運動行為、臥息行為、站立行為表達頻次高，繁殖行為和友好行為表達頻次低。在觀察期間內，運動行為有9 d表達頻次占當日最高，最高時占所有行為頻次的44.21%，最低時占所有行為頻次的19.79%；臥息行為有4 d表達頻次占當日最高，最高時占所有行為頻次的53.27%，最低時占所有行為頻次的14.06%；站立行為有3 d表達頻次占當日最高，最高時占所有行為頻次的38.61%，最低時占所有行為頻次的11.71%；友好行為有6 d未表達，最高表達頻次占所有行為頻次的3.35%；繁殖行為有4 d未表達，最高表達頻次占所有行為頻次的11.46%；沖突行為和刻板行為有1 d未表達，沖突行為最高時占所有行為頻次的9.62%，刻板行為最高時占所有行為頻次的30.00%(圖2)。

圖1 野豬林游客數量Fig.1 Daily number of tourists in loafing area of wild boar

圖2 野豬行為相對頻次Fig.2 The relative behavior frequency of wild boar behavior

3.3 野豬行為與游客的關系

圈養野豬的臥息、站立、運動、沖突、友好和繁殖行為的頻次與游客數量均無顯著相關(P>0.05)(表1)。

圈養野豬刻板行為頻次與游客數量相關性顯著(相關系數=0.672，P<0.05)并進行曲線擬合分析(表2)。三次函數模型為二者關系最優模型(R2=0.639，P<0.01)，故圈養野豬的刻板行為頻次與游客數量之間的回歸方程為Y=-4.573+0.288X-0.001X2+(4.818×10-7)X3，其中Y為圈養野豬的刻板行為頻次，X為游客數量。

表1 圈養野豬行為頻次與游客數量相關系數

Tab.1 Correlation index between the frequency of captive wild boar behavior and the number of tourists

表2 曲線擬合分析

Tab.2 The analysis of curve fitting

圖3 野豬刻板行為頻次與游客數量Fig.3 Cubic function model of captive wild boar stereotype behavior and tourist number

結果表明游客人數在250人以內和超過600人時，游客數量對野豬刻板行為頻次影響顯著，在250—600人時游客數量對野豬刻板行為頻次影響不顯著(圖3)。

4 討論

動物福利是現代動物園關注的主要目標之一，動物行為研究可以為提高動物福利提供依據。游客往往期待與動物互動，因此，動物園可以根據動物行為特征對游客進行引導，控制游客數量以及觀賞范圍，增加動物與游客的積極互動[9]。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野豬林擁有開闊的空間場地，可引導游客表達拍照和交談等普遍且對動物影響較小的游園行為，既達到教育宣傳人與野豬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目的，又不影響動物的福利。

沖突行為主要發生在飼喂日糧和游客投喂食物時，野豬間搶奪食物，在早晨飼喂前后此類行為相對高頻，建議設置多個投食區，減少野豬因搶奪食物而發生沖突。生活在豐富環境條件下的豬較生活在單一環境條件下的豬的福利水平高[10]。為減少沖突行為發生，提高動物福利，建議在野豬林內種植樹，豐富野豬林環境，為野豬蹭癢等行為表達提供條件；增加野豬林內濕地面積，為野豬泥浴提供充足場地。

游客數量對動物行為有影響。陳諸玲等研究發現游客數量對大熊貓(Ailuropodamelanoleuca)行為的影響時，發現大熊貓雖對人工圈養環境表現出了一定的適應性，但游客數量的增加以及飼養員接觸的增多一定程度上使大熊貓的壓力增大，減少了大熊貓正常行為的時間[11]。本研究表明，在一定范圍內游客數量與圈養野豬刻板行為表達頻次呈正相關，該現象在圈養野豬仔豬表現更加明顯，表現為親近人、不怕人，主動向游客索要食物，可能的原因是隨著游客數量增加游客出現投食行為和逗引野豬行為頻次增多，使野豬產生應激反應，引起野豬發生刻板行為。游客數量在250—600時對野豬刻板行為表達頻次影響小，可能是因為在食物充足條件下，野豬對環境改變的敏感度相對較低。建議動物園將參觀野豬游客數量控制在600人以內。

致謝：感謝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馬雪峰和野豬林工作人員在收集數據時提供的幫助；感謝東北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與自然保護地學院崔爽在數據分析時提供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