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之所以能夠在時代變遷、社會發展中仍然長盛不衰,并且呈現出百花齊放的特征,就在于它對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全世界優秀聲樂藝術精髓的吸收與繼承,從而能夠跟上時代的發展與社會大眾審美的變遷。對于我國民族聲樂藝術的范疇及美學特征的研究,有助于更加長久地保持生命力,在符合我國社會大眾對文藝作品需求的同時,也更好地登上世界舞臺一展風采。
[關鍵詞]民族聲樂;藝術范疇;美學特征
[中圖分類號]J61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20)05-0147-02
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我國民族聲樂藝術進入了繁榮發展的時期。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之所以能夠在時代變遷、社會發展中仍然長盛不衰,并且呈現出百花齊放的特征,就在于它對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全世界優秀聲樂藝術精髓的吸收與繼承,從而能夠跟上時代的發展與社會大眾審美的變遷[1]。尤其進入新世紀以來,隨著我國藝術教育以及相關學術研究的發展,民族聲樂所涉及到的藝術范疇以及其蘊含的美學特征也逐漸成為熱門的研究領域。
一、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范疇
(一)以中國母語為背景進行創作和演唱
我國民族聲樂藝術的本質特征之一就是將音樂藝術與語言藝術進行有機結合,兩者相伴相生、相互促進、不可分割。語言是表達歌曲內容、意蘊及情感的載體。我國的官方通用語言是漢語,我國當代民族聲樂歌曲的歌詞絕大多數亦是使用的漢語。對于民族聲樂歌曲的創作及演繹而言,“詞樂相合”是需要追求的基本目標。漢語本身就具有起伏多樣的聲、調、蘊以及各種創作修辭技巧,也可以說是具有相當的“旋律性”。因此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在以中國母語進行創作及演繹時都要注意對漢語語言特征及語言魅力的充分領會及遵循。具體而言,民族聲樂藝術創作時要根據漢語字詞句的發音來精心編排詞曲;歌詞內容亦要體現出高度的文學性、藝術性。
(二)具有中華民族地方或綜合音樂風格特征
我國民族聲樂藝術的另一個顯著特征就是具有鮮明的音樂風格。音樂風格是音樂創作思路、創作手法、演繹表現、音樂內容以及美學觀點的綜合體現。對于我國民族聲樂藝術而言,其音樂風格特征又可以被分為兩個層面。第一是較為寬泛的“中華民族”的風格,第二是具體到地域、年代的民族風格。兩者并非相互獨立的關系,后者會受到前者的影響并對前者形成一定的反作用。中國民族聲樂藝術一是創作者會綜合各個地域、時代及具體歷史事件的主題來進行詞曲創作,比如少數民族歌頌黨的領導、不同地域及時代歌頌祖國大好河山以及描述某些時代的生活方式和具體事件的聲樂作品等;二是演繹者在表演時其面部表情、肢體動作、音色展現乃至服飾外觀等都體現出較為鮮明的時代、地域與民族背景特色,從而讓欣賞者能夠直觀地感受到歌曲的意境、內涵,并留下深刻的印象,與世界其他國家以及我國其他地域、時代或民族的聲樂作品所區分開來。
(三)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的審美標準
我國民族聲樂之所以能夠隨著時代社會的發展變遷而長盛不衰,就在于審美層面對跨時代、民族及地域的多種審美理念、審美標準及創造方法的靈活結合運用,從而讓創作出的作品始終為廣大人民所喜聞樂見,符合各個時代的社會大眾審美偏好的同時,也能夠表達出大眾的情感與心聲。同時,我國民族聲樂藝術也一直較好地注重對中國傳統音樂藝術中精髓的把握運用,令其作品在創作及演繹時能夠呈現出傳統與藝術有機結合的豐富美感。比如基于我國古代美學思想理念的將“聲音”“腔調”和“氣韻”予以同步注重,并適當借鑒參考了西洋美聲唱法后形成的民族唱法,其審美就體現了古今中外結合,同時又不失民族藝術文化內涵的特色。雖然當今我國民族聲樂中的歌唱技巧、演繹方式已經發展得多種多樣,但絕大多數都是注重對情感的直接抒發,在演唱時講究“字正腔圓”,且音色也偏明亮。
(四)母語性、風格性、審美性相統一
我國民族聲樂藝術在探索實踐過程中受到了時代、社會、他國藝術的大量滋養,在中國傳統優秀音樂文化藝術的根基上實現了百花齊放,也滿足了社會大眾對于優秀音樂作品的需求。近二十年來中國民族聲樂藝術的探索實踐整體方向與思路就是追求母語性、風格性與審美性的統一。中國民族聲樂藝術始終是基于中國傳統音樂文化要素使用母語進行創作演繹,但又必須體現出對統一性的注重與遵循,才能充分實現其藝術價值以及對中國本土優秀音樂文化的傳承。我國民族聲樂藝術在未來的發展歷程中,要想能夠繼續鮮明地存續,則無論如何創新發揮,其統一性都是必須遵循的原則。
二、我國當代民族聲樂美學特征
(一)傳統聲樂美學特征
我國傳統民族聲樂藝術起源和發展于傳統的農業社會,其特征就是使用古代哲學的方式來演繹人與自然的關系、解釋什么是藝術與美感。我國傳統民族聲樂藝術在哲學層面主要是受到儒道兩家的音樂美學思想的滋養。儒家提倡音樂應該有和善、含蓄與樸實之美,并且認為音樂也需要承擔起教化社會民眾的功能。而道家認為音樂是天地自然的本來反映,不用承載過多的人性與社會性,并且主張人心能夠與天地自然相通。儒道兩家的音樂哲學思想既有對立之處亦有共通之處。因此我國傳統民族聲樂藝術也是儒道兩家思想交融及斗爭之后的成果,其美學特征方面就是節奏旋律流暢優雅、恬淡樸實,不過度表達激烈的情感與強烈的欲求,追求“中正”“自然”以及“天人合一”的美學境界,同時也認為音樂能夠行普及教化之功,令民眾能夠接受美好藝術與道德的啟蒙熏陶[2]。時至今日,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也繼承了以上的特點,并同時在創作演繹敘事方面注重與歷史時代、當代音樂藝術乃至他國音樂藝術的結合,從而較好地兼顧了歷史人文底蘊與創新性、欣賞性。
(二)情感美學特征
聲樂藝術的魅力需要同時從聲音本身、內容敘事和情感抒發三個層面來散發。我國頗有影響力的古代音樂理論專著《樂記》就曾經提出,音樂的本質就是對情緒、情感的抒發表達。任何音樂都是由人創作的,表達的是人自己的認知與感受。這種論述也符合現代諸多流派音樂理論的基本觀點。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在創作演繹時也深受上述音樂哲學觀點的影響,并十分注重情感、情緒的表達抒發,同時在抒發過程中注入美感。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作品大都注重以情動人、聲情并茂。創作者將濃烈飽滿的情感、情緒傾注在作品之中,而演唱者則通過對歌曲情感、情緒的理解與共鳴,再將其完整地表達出來。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作品的情感、情緒可以是對生活的贊美或者哀嘆、對愛情親情友情的贊頌向往或惋惜、對社會生活的描述及感慨乃至對一些傳統音樂作品的再加工演繹,等等。同時,我國當代民族聲樂也無可避免地受到他國音樂美學表達及演繹方式的影響,比如詞情、曲情相結合的創作及演繹形式就是其受到西方浪漫主義聲樂美學思想的體現,也豐富了其美學內涵與表達形式,從而確保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的開放性、包容性與綿延不斷的生命力。
(三)古今中西結合的創新美學特征
如前文所述,當代我國民族聲樂依然較為完整地遵循和傳承了我國傳統民族音樂藝術的字正腔圓、講究韻味的特征,從而令其無論如何融合及創新,也能始終保有民族聲樂藝術的鮮明身份,令其藝術形式的邊界不至于模糊掉,并且能夠為欣賞者快速地辨識。但另一方面隨著我國社會及文化領域的對外開放交流,我國音樂藝術家也在民族聲樂藝術創作中對古今中西結合的創作理念、創作方法進行了大量的探索嘗試,比如將西洋聲樂演繹方法、西洋樂器以及國外歌曲創作技巧創造性地應用到民族聲樂作品的創作及演繹中去,令民族聲樂藝術能夠在兼容并包的創作理念下煥發出鮮活的生命力,給人帶來耳目一新的欣賞感覺[3]。同時,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在創作時涉及到的內容領域也體現出了高度的時代性,不再拘泥于傳統民族聲樂創作時的特定主題,而拓展到了對祖國時代的描摹贊頌、對個人及集體情感的抒發、對民族文化的自豪與贊美,等等,從而貼近了社會大眾的實際生活,更加符合社會大眾的欣賞偏好與心理狀態。
(四)現代美學特征
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亦體現出了鮮明的時代性,從而在審美層面也具有現代美學特征。比如自從20世紀80年代我國實施改革開放之后,我國社會的文化理念、生活狀態、價值取向的變化都是深刻而具有顛覆性的。因此中國民族聲樂藝術的創作與演繹也帶有深刻的時代烙印,在敘事表達層面體現出了大量當代生活及當代社會人們的情緒情感的內容。同時在進入新世紀之后,隨著我國社會文化領域對外開放程度的不斷提升以及中外文化藝術交流的日漸頻繁,當代民族聲樂藝術在創作及演繹時都體現出了對國外多元音樂文化的借鑒,比如抽象派音樂、新世紀輕音樂乃至搖滾民謠音樂等。因此很多中國當代民族聲樂作品既延續了字正腔圓、聲情并茂的唱法并運用了傳統民族聲樂創作的基礎要素,也引入了炫目的燈光效果和時尚亮眼的服飾,讓觀眾能夠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也令民族聲樂作品更好地符合各個年齡段的欣賞者,實現了傳統藝術與時尚藝術的辯證統一[4]。
三、總結及展望
我國當代民族聲樂在未來的發展中,古今中西結合并高度關注和關懷社會歷史的變遷已經是必然的方向,在內涵及審美層面亦會持續體現出高度的兼容并包。但要令其保持鮮明的特色及獨立性,不至于讓藝術邊界完全模糊,則又必須加強對其藝術范疇及美學特征的研究,確保在從封閉傳統走向開放現代的歷程中,能夠始終不失根本的藝術精髓與嚴謹的創作態度。因此我國當代民族聲樂在發展中亦要更多注重對傳統民族聲樂藝術精髓要素的學習領會與弘揚演繹。有句話叫作“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對于我國當代傳統民族聲樂而言也是如此[5]。唯有兼顧民族性、時代性、社會性與世界性,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才能走得更久更遠。
注釋:
[1]霍偉玉.對當代民族聲樂的反思[J].戲劇之家,2017(04):12—15.
[2]徐敦廣.傳承與創新——中國當代民族聲樂發展之省思[J].文藝爭鳴,2019(07):41—43.
[3]張欣純.淺談中國民族聲樂的多元化發展[J].當代音樂,2019(09):22—24.
[4]霍偉義.歌唱語言在民族聲樂演唱中的重要性[D].山東師范大學,2017.
[5]張瑞紅.中國民族聲樂文化定位研究[J].音樂創作,2017(08):65—67.
(責任編輯:張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