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四首

巴厘島

我朋友今晨跟我說巴厘島

金巴蘭海灘 情人崖 海神廟

把世界的美全都搬到那里

我沒去過

我們的春天還被隔離

但這不影響她

佇立在夏天

印度尼西亞的某個點上

每一個未來的早晨是美好的

像明晨 小雨

我可以有歌聽 有詩寫

“橘子和柑很甜”

我們不停挖掘

未知的甜分 就像巴厘島

她永遠活在

我未曾抵達的地方

從夜里歸來

一枝紅 一坡紅

通過一只鳥

帶回螞蟻的革命者

紙鳶的流浪

帶回憤懣的饑荒

青澀的抗爭

風展開平面的凸凹

雨打開立體的悲歌

這些轉過小橋

轉過啤酒瓶的孤獨

此刻 流水已送出枯萎

我從夜里歸來

把你的江南岸

擦紅一遍，再又，

擦亮一遍，

哦，杜鵑，杜鵑

仿佛

我的歡欣 仿佛

跳躍的燈火

一漾一漾地

蕩起安靜。

我的孤獨 仿佛

被遺忘的 遣返的 月色

落滿一地。喏，

那么多 那么大的 孤獨。

還有更多的仿佛 更多的洶涌

更多的不確定性。

悅耳的好 嘈雜的壞

綠的善 黑的惡

我的千山 另一些人的萬水

凡是在路上的，都被叫做：

仿佛

就像愛 就是愛。

那隔空而來的

早起的 晚到的

背陰處的與面朝大海的

裝滿白云的

那丟失的中心詞

都像一場跨年夜的雨

仿佛 恍惚。只有此刻的一杯

葡萄酒 猩紅

不要交給仿佛

不說話的春天

我新買的紅衣服綠衣服

母親沒穿上

去年冬天她走了

她帶走活潑的鳥雀的春天

剩下的孤兀與沉寂

不斷擴充

母親留在懷念里征戰

所有親密是花的親密

所有春天是母親活過的春天

現在只剩下空曠

從一個人

到人間

我逐漸愛上了

這個不說話的，春天

作者簡介：賀永剛，男，湖北羅田人。青年文學家作家理事會湖北武漢分會主席，中國詩歌學會會員，《大河》詩歌簽約詩人，《中華文學》雜志簽約作家，教育部微刊《校園文學》欄目策劃、主持人，羅田縣作家協會副主席。著有詩集《我的紅酒叫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