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秩虎,盧振宇,閆悅,陳迎鋒
(揚州大學,江蘇 揚州 225000)
黨的十九大指出,要讓改革發展的成果惠及全體人民,使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實、更有保障、更可持續。在心理學中,幸福常用主觀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SWB)來衡量,即個體根據自定的標準對其生活質量的整體性評價。經濟學研究人的行為,主觀幸福感直接反映出個體對生活的滿意程度,等同于微觀個體的效應。效應受收入和消費的影響,因此在絕對收入水平與幸福感的研究方面,朱建芳、楊曉蘭(2009)的實證結果顯示,絕對收入水平的提高對幸福感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在消費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上,周春平(2015)的研究表明,文化消費對居民主觀幸福感具有重要影響。
消費是社會再生產過程中重要一環,包括物質消費和文化消費。文化消費是以物質消費為依托和前提,它不僅能帶來文化產品或服務的占有或使用,還能帶來精神上的愉悅與滿足。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指出,人的需要是一個從低層次到高層次的漸進過程,當基本物質生活需求得到滿足后,個體必然追求高層次精神文化消費需求。作為較高層次的消費,文化消費的地位和需求總量都在持續、穩定地提升,現已成為居民消費領域的熱點之一。
近年來,國內許多學者已經注意到文化消費對促進國民幸福感的意義,但多數研究仍局限于定性分析,缺乏進一步的實證研究,如冉凈斐(2012)等。占紹文(2014)通過對西安市農民工的主觀幸福感研究發現,城市文化認同感不足會造成消費動力不足,從而影響到農民工的生活與幸福感。目前,國內學者居民主觀幸福感和文化消費行為的研究也逐漸增多,但對于農民工這樣一個特殊群體的研究卻不多。而作為我國群體最龐大的進城務工人員,研究文化消費對農民工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具有重要的社會意義和經濟意義。
本研究采用單項目自陳主觀幸福感量表來測量居民的幸福水平,單項目自陳主觀幸福感量表由一個項目組成,即“您覺得您幸福嗎?”,要求被訪問者在“非常幸福”、“比較幸福”、“一般”、“不太幸福”、“不幸福”五個選項中根據自己的主觀感受做出選擇,量表采用5級計分法。數據來源于筆者對城市勞動者的走訪調查,共409份農民工樣本數據。
結合已有研究成果和數據的可得性,我們選取了“電影院看電影”、“年旅游次數”、“讀書看報”、“看電視節目”4個指標,來衡量當前農民工的文化消費狀況。所有變量的賦值與解釋見表1。

表1 變量解釋與說明
調查結果顯示,在409個有效樣本中,主觀幸福感為“不幸福”、“不太幸福”的農民工分別占總數的2.93%、1.71%,幸福感為“一般”的農民工占比為37.41%,主觀感覺“比較幸福”、“非常幸福”的農民工分別占32.76%、25.18%。采用5級計分法,農民工的幸福水平均值為3.76,其中女性幸福感平均值為3.85,男性為3.59;已婚農民工為3.83,未婚農民工為3.56;18-30歲、51-60歲、60歲及以上年齡段的農民工幸福水平比較高,31-40歲、41-50歲年齡段的民工幸福水平比較低,其中60歲以上農居工幸福感最高,年齡與主觀幸福水平的關系曲線大致呈“U”型特征。
從文化消費的類型來看,看電視、讀書看報是當前農民工文化消費的主要方式,去電影院看電影占文化消費中的比重不高。在5級幸福指數量表下,不去電影院看電影的農民工主觀幸福感均值為3.60,去電影院看電影的均值為3.81。一年內不外出旅游的農民工主觀幸福感均值為3.41,外出旅游1-2次的均值為3.87,外出旅游3-4次的均值為4.03,而在一年內外出旅游5次及以上的農民工主觀幸福感均值為4.08。可見,年旅游次數與主觀幸福感之間呈正相關關系,一年內外出旅游的次數越多,農民工主觀幸福感就越強。從不讀書看報的農民工主觀幸福感均值為3.58,而讀書看報的農民工幸福水平均值為3.83。從不看電視節目的農民工主觀幸福感均值為3.26,而看電視節目的均值為3.81。
此外,通過相關系數分析,我們發現不同類型的文化消費與農民工主觀幸福感的相關性并不相同,外出旅游、看電視節目等文化消費活動與農民工的主觀幸福感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相關,去電影院看電影、讀書看報不顯著。
由于自變量和因變量為離散型變量,為了獲得更好的估計效果,我們采用二元Logit回歸方法,實證研究農民工文化消費活動對其主觀幸福感的影響。為了滿足二元Logit回歸的要求,將因變量變為二分變量,其中0代表不幸福,1代表幸福。原因變量中的“不幸福”、“不太幸福”變為“不幸福”,“一般”、“比較幸福”、“非常幸福”變為“幸福”。
如果個體幸福的概率為P,那么不幸福的概率就為1-P。通過使用極大似然估計法,對二元Logit回歸模型進行參數估計,回歸模型為:
模型中的P為“幸福”的概率,1-P是“不幸福”的概率,為常數項,是自變量的回歸系數,是影響因變量的自變量,因變量為主觀幸福感。根據相關性分析,在5%的顯著性水平,選取了性別X1、婚姻狀況X3、電影院看電影X4、年旅游次數X5、看電視節目X7變量加入方程進行回歸。
運用STATA16.0對變量進行二元Logit回歸,結果見表2。

表2 Logit回歸結果
Logit回歸結果表明,電影院看電影X7不能通過顯著性檢驗,性別X1、婚姻狀況X3、年旅游次數X5、看電視節目X7均能通過顯著性檢驗。表中Exp(β)為模型OR值,反映了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大小,由此可見,文化消費變量中看電視節目X7對對農民工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最大。下面對回歸結果做進一步的討論:
對于“電影院看電視”,回歸系數的符號為正,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表明去電影院看電影農民工與不去的農民工幸福水平之間不存在顯著差異。對于“年旅游次數”變量,回歸系數的符號為正,并且能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表明一年中不同的旅游次數對個體主觀幸福感存在顯著差異。由于Exp(β)=3.04,則農民工在一年中旅游次數每提高1個單位,主觀感覺幸福的概率就會提高3.04%。在5級幸福感量表中,外出旅游次數越多,主觀幸福感越高。因此,外出旅游能夠顯著提高農民工的幸福水平。對于“看電視節目”變量,回歸系數的符號為正,并且能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表明看電視農民工與不看電視農民工幸福水平之間存在顯著差異。由于Exp(β)=3.95,表明農民工對看電視每提高1個單位,主觀感覺幸福的概率就會提高3.95%,因此看電視節目能夠顯著提高農民工的幸福水平。
隨著經濟的高速發展以及居民消費的轉型升級,文化消費在居民消費中所占的比重越來越大,對居民主觀幸福感的邊際貢獻呈現遞增趨勢。通過對農民工的文化消費與主觀幸福感的數據分析,我們發現不同的文化消費活動對農民工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呈現顯著差異。從調查的文化消費活動變量與主觀幸福感的相關性分析中,可以看出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外出旅游對農民工主觀幸福感影響最顯著,并且主觀幸福感隨著旅游次數的增加而穩定提高。去電影院看電影、讀書看報對主觀幸福感有正向影響,但并不顯著。
限于數據獲取的困難,本文的研究存在一些缺陷,文化消費活動的類型測量相對較少,主觀幸福感的測量相對單一,這些需要進一步的研究來探討和完善。
逐步提高農民工收入水平,并將其納入社會保障體系。通過對收入與電影院看電影和旅游變量的相關性分析,我們發現其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高度顯著,即收入對農民工文化消費水平有著顯著影響。消費受收入分配的制約,要提高農民工文化消費水平,必然就要提高其收入水平。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只有在滿足自身基本生存需求后,才會追求更高層次的需求。因此,增加農民工收入,并為其提高完善的社會保障服務,才能逐漸改善其生活質量,從而進一步提高自身的文化消費水平。
加快社區綜合文化服務站建設和推進多樣化民工社區活動。政府應運用物聯網技術,適當選擇一批農民工居住比較集中的社區,建立圖書閱覽、信息服務、社區教室一體化的文化服務站,為農民工提供綜合文化服務。社區文化服務采取“民間建設,連鎖經營,政府購買服務”的方式運作,向農民工提供服務時實行低收費和基本免費的文化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