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運氣角度初探新冠肺炎疫情的轉歸※

●李 良 程志鵬 王興臣

中醫“天人相應”的整體觀念認為，人的生命活動與自然界有著密切聯系，自然界的四時氣候的變化是人體生命發生、存在的重要條件。《素問·生氣通天論》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陰陽。天地之間，六合之內，其氣九州、九竅、五臟、十二節，皆通乎天氣。”當天氣反常，五行之氣不遵行規律次第相承，出現乖戾反常現象，人體不能適應外界氣候變化的時候就會導致疾病的發生。《素問·至真要大論》曰：“百病之生也，皆生于風寒暑濕燥火之化之變也[1]”，強調了疾病與氣候密切相關，而氣候產生于天體的運動變化。古人在長期的實踐中發現了天體運動變化有著一定的周期，將這個周期變化與疾病發生的周期變化聯系起來，逐漸發展出了五運六氣學說。疫病的發生與氣候變化有著必然聯系，也有一定的周期規律可循。通過運氣學說了解氣候的周期變化，可以把握疫病的發生規律。

1 引起新冠肺炎的疫氣不屬于六邪范疇，是天地二氣陰陽不交的特殊產物

根據五運六氣理論，當五行不運，加之天地陰陽二氣不交時，則可能發生疫情。己亥年全年土運不及，年末的時候脾土承壓受克，至終之氣，形成了天地清氣不升，濁氣不降，陰陽不交的特殊環境，此時六氣不應五行，五行之氣流通運轉出現障礙，發生了本次新冠肺炎疫情。誠如《素問·六微旨大論》所講：“非其位則邪，當其位則正，邪則變甚，正則微”，“氣有勝復，勝復之作，有德有化，有用有變，變則邪氣居之”，“五疫之至，皆相染疫，無問大小，癥狀相似”。《說文解字》釋：“疫，民皆病也。”疫病是四時兼有的不正之氣，其發病特點為：一方之內，長幼相類，癥狀相同。[2]論述的就是六氣不應五行時發生大病、疫病的情況。

從相關報道分析，導致本次新冠肺炎的病毒屬于SARS冠狀病毒的同類。從疫情造成的強傳染性和死亡人數看，可以把這次的疫氣歸為一種特殊的邪氣，是天地陰陽二氣不交，六氣不應五行之變的特殊產物，不屬于風、寒、暑、濕、燥、火六邪的一種。歷史上，明代吳又可提出了“夫溫疫之為病，非風非寒，非暑非濕，乃天地間別有一種異氣所感[3]”的觀點，論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2 己亥歲末脾濕木郁狀態嚴重，是疫病易傳染的內因

2019年歲末，脾土到達最虛弱的狀態，按照天人相應的理念，容易在人體形成脾濕、肺寒、木郁、心弱、腎虛、營衛不固的復雜情況，人在這一狀態下最容易被疫氣入侵而發病。從大的地域來講，中國處于大陸的東側，五行屬木。湖北處于中國大陸的中部地區，武漢號稱九省通衢，從這一方面也可以看出，武漢的地理位置處于中國的中部地區，正好處于脾土的位置，脾濕狀態相對嚴重。從湖北氣象局官網收集到的關于武漢2019 年下半年以來的氣候情況如下。

2019 年7 月20 日以來至11 月底，以武漢為首的鄂東地區氣溫較常年同期偏高，造成該地區發生近40 年來最為嚴重的伏秋連旱。11月23 日之前，氣溫大多徘徊在6℃到20℃之間，11 月24 日之后連續陰雨天氣，氣溫下降到2℃到6℃之間。2019年11月份武漢地區總體氣候特點：平均降水量減少2 成，氣候起伏變化較大。上旬天氣干旱，氣溫較往年偏高，中下旬出現1次強冷空氣和2 次寒潮，下旬則出現輕中度陰雨。全月晴天僅有6天，陰雨天氣12天。緊接著12月1日到15 日氣溫較往年為高，為少見暖冬又無降雨，而12月下旬到1月中間陰雨不斷。2020 年1 月湖北省出現三次較大范圍雨雪過程。其 中12 月8 日 到2021 年1 月31日，僅有3 天完全晴天，而陰雨天氣多達31 天。月平均氣溫較往年同期偏高0.8℃；相對濕度偏大8%，列歷史同期第1位。在這樣的氣候環境下，由暖冬突然降溫驟變為濕冷氣候環境，脾臟最容易為寒濕之邪所困。

脾主運化，樞四象。清代黃元御著《四圣心源》以脾胃為中土、樞紐，肝、心、肺、腎四藏為四象，故土樞四象亦名為以中土為樞、以脾胃為樞的藏府模型，是《黃帝內經》脾胃升降理論的發展。[4]《素問·刺禁論》曰：“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部于表，腎治于里，脾為之使，胃為之市。”土樞四象的臟腑模型可以描述為如下模式：脾胃為土，居于中央，心在上，腎在下，肝位于左，肺位于右，呈十字坐標對稱分布。其圖式表達如下圖。

脾胃處于中心和樞紐地位，外方為四象，居于四正之位，代表肝、心、肺、腎四臟，隨脾胃升降浮沉，周流不息。脾濕會導致厥陰風木之氣克土不足，木郁化火；在泉之氣和終之氣的客氣少陽相火不能生土，相火炎肺，加之脾濕不能生肺金，從而出現肺寒、木郁、心弱、腎虛、營衛不固的復雜局面，是造成疫情大規模爆發的重要內部因素。《素問·六節藏象論》曰：“變至則病，所勝則微，所不勝則甚。因而重感于邪則死矣。”《素問·六微旨大論》曰:“亢則害，承乃制，制則生化，外列盛衰，害則敗亂，生化大病。”就是說如在某一時令出現的反常氣候，為當旺之氣之所勝者，則其病輕微；若為當旺之氣之所不勝者，則其病深重；而若同時感受其他邪氣，就會造成致人死亡的重大疾病。

3 從運氣學說角度分析推演，脾濕木郁狀態將會在清明節后明顯緩解

現在步入了2020 庚子年。按照五運六氣學說推算，歲運是金運太過之年，主氣初之氣厥陰風木，司天之氣少陰君火。這一年是氣克運，氣盛運衰，此謂天刑，為不相得之歲。下面從月份來具體分析。

庚子年戊寅月（2 月4 日～3 月4 日），戊土生庚金，戊土被坐下寅木所克，年支子水泄庚金，年干庚金克月令寅木，歲運金運太過克木，初之氣厥陰風木克土，司天之氣少陰君火克金，初之氣客氣太陽寒水克火，雖厥陰風木和少陰君火相合，但整體仍為五行互相刑克。春天木氣不能順利生發，金寒水冷，脾濕木郁狀態只能得到緩解，難以恢復五行之氣正常流通狀態。

庚子年己卯月（3 月5 日～4 月4 日），己土生庚金，己土被坐下卯木所克，年支子水泄庚金，年干庚金克月令卯木，歲運金運太過克木，初之氣厥陰風木克土，司天之氣少陰君火克金，初之氣客氣太陽寒水克火，雖厥陰風木和少陰君火相合，但整體為五行互相刑克，春天木氣仍不能順利生發，五行之氣仍流通不利。但隨著春天木氣的生發，天氣逐漸轉暖，脾濕木郁狀態會明顯緩解。初之氣的時間是到春分，也就是陽歷3月20日。在這之后進入二之氣，二之氣的主氣少陰君火，客氣厥陰風木，司天之氣少陰君火，此時客生主，氣得而合，脾濕木郁的狀況會得到顯著緩解，疫情也會明顯減輕。從地域來看疫情消散的順序，我國東方地區屬木，北方地區屬水，南方地區屬火，整體看都有利于木氣生發，疫情也應該是相對于武漢地區要輕一些，疫情的消散也應該是自東向西逐步消散，湖北以外地區率先緩解，武漢作為脾土中位，是最后消散的地區。

接下來進入庚辰月（4月5日～5月5日），年干庚金與月干庚金同氣相求，月令辰土生庚金，加之歲運金運太過，對木氣生發仍有很大壓力，但年支子水與月令辰土半合水局，水有利于木氣生發，加之二之氣主氣少陰君火和司天之氣少陰君火一致，火克金，二之氣客氣厥陰風木生少陰君火為相合，木生火火克金，火氣有可以燥濕土，天地相合，木氣得以生發，五行之氣可順利得以流通。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段，得到了一個難得的有利于治療新冠肺炎的時間窗口，如果把握得好，可以在這個時間段把疫情消滅。

值得提出的是，庚辰月之后是辛巳月、壬午月、癸未月、甲申月、乙酉月、丙戌月、丁亥月、戊子月，連續8 個月都是天克地沖，如果疫情不能在庚辰月消除，那么很有可能在后面出現反復。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已經在歐洲蔓延，情況不容樂觀。在五行方位屬性上，中國大陸屬木，東北亞屬水，南亞、東南亞屬火，都是相對有利于疫情控制的地區，發病也應該以輕癥為主。但歐美位于亞歐大陸的西側，五行屬金，木氣相對來說要弱很多。同時，由于地域的不同，歐美地區的新冠肺炎應該和我國的有差異，癥狀上會略有不同，對肺的攻擊可能會更強。從庚子年五運六氣看，全年金運太過，少陰君火司天，火克金，二之氣客氣厥陰風木主氣少陰君火，三之氣客氣少陰君火主氣少陽相火，四之氣客氣太陰濕土主氣太陰濕土，五之氣客氣少陽相火主氣陽明燥金，可以看到不是天克地沖就是濕土作祟，五行之氣不得流通，要一直到己丑月，天地五行之氣才可以得到流通，疫情防控不容樂觀。

4 疫情因天地陰陽不交而生，將隨天地陰陽和合而去

吳又可在《瘟疫論》中提出，瘟疫與傷寒完全不同。傷寒是由于感受天地之常氣而致病，而“疫病非風，非寒，非暑，非濕”，乃是“感天地之異氣”而致病。這種異氣，吳氏命名為戾氣。他還明確指出，“戾氣”的傳染途徑是通過空氣與接觸，由口鼻進入而致病。《溫疫論》中還指出戾氣有特異性，只有某一特異的戾氣才引起相應的傳染病。[5]具體到本次新冠肺炎來說，氣候的異常造成了新冠病毒適宜生存與傳播環境，加之感邪者普遍存在脾濕木郁的狀態，才造成了武漢地區大面積的感染。如果在其它正常時間，病毒脫離了這樣一個生存的環境，不適合在空氣中生存和傳播，則病毒的感染性會明顯降低，病毒感染的個體或將為個例，而不會大面積迅速擴散。《素問·六微旨大論》曰：“上下之位，氣交之中，人之居世。故曰：天樞之上，天氣主之；天樞之下，地氣主之；氣交之分，人氣從之，萬物由之。”也就是說天氣居于上位，地氣居于下位，上下交互于氣交之中，為人類所居之處。又說：“天樞以上，天氣主之，天樞以下，地氣主之；在氣交之處，人氣順從天地之氣的變化，萬物由此而生。”當天地五行之氣歸位，適宜病毒生存的環境消失了，疫情也就不存在了。

綜上所述，這次武漢地區最先爆發的新冠肺炎疫情，外因是天地陰陽二氣不交產生的疫氣的侵襲，內因是氣候導致的機體脾濕木郁狀態。從運氣學說分析，庚子年初之氣（3月20日）之后交二之氣，五行之氣基本歸位，五行流通恢復順暢，脾濕木郁狀態緩解，歷三候至4月5日氣機升降歸位。據此推測3月20 日后，中國大陸新冠病毒的傳染性和傳播速度將大大降低，至4 月5 日后，武漢地區的存量患者將得到快速治愈，疫情也將基本得到緩解。國內疫情的防控將轉到防范輸入性病例為主。至于海外疫情的擴散，很可能會持續到己丑月，時間窗口就已經進入2021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