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定陽寶山塔林調查簡論

摘 要：貴定陽寶山塔林數量眾多，蘊涵深厚的研究價值。現存的靈塔多以四邊形、六邊形為主，其中八邊形的靈塔有兩座，靈塔上刻有精美的浮雕圖案和文字，是研究貴州佛教宗派傳承關系的重要實物資料。陽寶山塔林受自然及人為因素的破壞，目前受損程度較為嚴重，文章旨在實地調查塔林的基礎上，提出具有可行性的保護與開發策略。

關鍵詞：塔林;四邊形;八邊形

塔又稱窣堵坡，原只為安置佛陀舍利等物，隨著佛教的發展，后來泛指用來存放佛陀舍利、經書及僧人遺骨的佛教紀念性建筑。陽寶山塔林坐落于貴州貴定縣城郊外陽寶山的山腰間，該塔林主要用來安放僧人遺骨，塔林坐北朝南，共計有200余座石塔，系貴州現存最大的一處佛教建筑遺跡。陽寶山自然風景優美，為歷代人士所樂道，《貴州通志》記：“陽寶山在城北十里。山脈自西北來，甚遠，由北而南，而東而西，結峙于茲，諸峰環向，遠者如赴，近者如俯如揖，左右者如侍如衛。登山半，諸峰皆若在幾席，然及頂則培塿矣?！盵1]明清時陽寶山與雞足山、峨眉山齊名，被稱為西南三大佛教圣地，如今寺廟已毀，陽寶山佛教塔林為了解陽寶山佛教歷史文化提供了重要資料。陽寶山獨具特色的自然景致，一座座石塔建于山巒奇勝之間，突顯出濃郁的深山禪林意趣。

1 陽寶山塔林現狀

陽寶山塔林是貴州地區最大的一處佛教遺跡，經過實地調查，陽寶山塔林受自然因素和人為活動因素的影響，部分塔的形制因受損嚴重面貌幾近全無。根據現場調查，現存有靈塔120余座，和尚墓71座，和尚小土墳100余所，其中41座塔保存較為完好。從保存較為完好的石塔來看，多座石塔的塔身刻有石碑，遺憾的是這些石碑保存情況不佳，有的碑刻成為碎片，還有一些碑刻已不存，即便保存較好的石碑，由于碑文風化嚴重文字已無法完全辨識。塔林中有明朝紀年的塔一座，當是陽寶山塔林建造年代最早者。其余的均為清朝、民國時期所建。從坐落于山腰間的眾多石塔可以想見陽寶山作為歷史上著名的佛教圣地昔日曾有的輝煌。此外，在現場調查中還發現有3座塔所處位置偏僻，其余的38座塔則較為集中的錯落地分布在山腰間，形成一片塔林。

根據陽寶山現存的41座較完好的石塔現狀，現將塔的主要特征歸納如下：

①材質。陽寶山塔林中的塔均以青石雕鑿而成，質地精良，石板之間用白色石灰加以固定。

②形制。塔的形制以四角形和六角形為主，塔身有二層到四層不等，高度也不相同。塔林中最引人注目有兩座靈塔，這兩座靈塔的形制和高度與周圍的石塔存在明顯的差異，兩座靈塔相距的位置不遠，高度分別為462厘米、466厘米，均為八角形靈塔。兩座靈塔下方原來各有三塊石碑，現存共記有三塊，其中一座靈塔存有一塊，另一座靈塔存有兩塊，而且也殘缺不整。值得注意的是，兩座靈塔造型與裝飾基本一致，塔身共有八個面，除其中一面系空白，無任何紋飾外，其余七個面中有一面系塔的正面上方雕鑿有文字，另外六面雕鑿有浮雕圖案，這兩座靈塔也系塔林中尚存唯有的兩座雕刻精美且造型類似的八角形塔。

③浮雕圖案。在這41座石塔上雕刻有豐富的圖案作為裝飾，這些圖案主要以陽刻為主，圖案大致可分為五個類別：第一類是佛像及其他人物圖案，有坐佛、釣魚的長者、兒童和僧人的形象，其中一座靈塔上刻有一尊結跏趺坐姿的佛像，左側形象已漫漶，隱見其雙腿作行走狀，雙手持笛似正在吹奏樂曲。第二類是動物圖案，主要有魚、龍、鹿以及其他動物，這些動物形象大多數屬于具有吉祥寓意的動物。第三類是植物圖案，主要有樹、草、花等。第四為幾何圖案，主要有圓形和三角形。最后一類為花瓶、祥云圖案。

④文字。塔身文字多見于塔銘和碑文，碑文文字主要以楷書為主，陰刻，也有極個別書有草書。文字雖多已漫漶，但根據可辨識的內容來看，多是與石塔的主人、塔的建造緣由以及造塔者等信息有關。

⑤組合方式。陽寶山塔林石塔的組合形式較自由，塔林中既有單獨建造的石塔，也有兩座及多座相連的塔。

2 相關研究史

陽寶山塔林所蘊含的深厚歷史價值對研究貴州佛教史、佛教文化遺產具有現實意義，不少學者對其開展了相關研究，產生了一些附有創見性的學術成果。主要代表如劉正品《探訪貴定陽寶山》 [2]，通過實地調查對陽寶山的基本情況進行了詳細介紹，此文為了解陽寶山的人文歷史提供了參考;王路平《黔中貴定陽寶山臨濟禪宗突空系法脈傳承揭謎》[3]，針對陽寶山臨濟禪宗突空系法脈進行了考證;黃夏年《貴定陽寶山與佛教隱山文化》[4]，通過考證明代貴州出現以“白云”為名的僧人，認為《雞足山志》所載僧人圓彩白云很可能是開發陽寶山的白云僧。上述學者的探討對于陽寶山佛教歷史的揭示撥云見日，為人們認識陽寶山塔林的真實面目打開了一扇窗口。然而塔林還有諸多問題有待研究，諸如塔林中為何唯建兩座八角形塔？陽寶山的塔林與北方的佛塔又存在什么聯系？此外，塔林上的雕刻圖案及塔銘碑文也有必要作一考證，使陽寶山塔林的歷史原境更為清晰，從而有助于學界深入認識明清時期貴州佛教物質文化的發展面貌。

3 保護與開發

陽寶山塔林受損的程度比較嚴重，長時期面臨自然的腐蝕，致使一些浮雕圖案和文字脫落，模糊不清，除此之外還不乏一些盜墓者的破壞活動。調查中發現一些碑刻的碎片散亂于草叢中，同時在塔上還見有拓印文字的痕跡，這些行為應該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若不加強管理，塔林的未來將令人擔憂。陽寶山塔林蘊含著豐厚的文化和歷史價值，時下如何將這一物質文化遺產進行轉化值得探討，做好陽寶山塔林的保護與開發工作勢在必行。陽寶山塔林所處的地理位置自然風景優美，近年來在山上又重建了蓮花寺，往來的游客絡繹不絕。面對旅游業如火如荼的發展，文物在保護的同時如何與旅游業并行不悖地發展呢？關于古塔的保護與開發工作，國內已有不少成功案例并產生了可觀的效益，如錦州古塔公園，該園以千年遼塔為中心，將錦州歷史文脈和現代景觀理念相結合，對古塔的人文歷史內涵重新定義，建設成為具有區域文化和風土人情的休閑場所。再如著名的大雁塔，經過保護與開發已經成為西安著名的旅游景點，在國內外享有很高的知名度，不僅保護了文物，而且傳播了歷史文化。對關陽寶山塔林的保護與開發可以從以下兩方面著手。

①數字化保護。數字化是保護文物中較為先進的一種方式，它能夠利用虛擬現實技術準確地將文物的相關數據采集下來，制作成數字動畫并結合視聽語言將文化以新的方式傳遞給觀眾，游客可以通過全新的視角動態化地了解這些文物的歷史，相比較傳統的保護更為直觀、生動。數字化保護可以將塔林的信息進行數據收集，進而轉化成數字動畫，在陽定山修建視頻放映廳，以3D乃至5D數字的影像方式呈現給觀眾，這樣就可以避免游客到塔林內近距離觀看，減少無形中的破壞。數字化技術在保護敦煌壁畫中就大量運用，觀眾在放映廳觀看數字化動畫，如同身臨其境，而且還能從不同的角度觀看這些壁畫。國內一些地區還建立數字博物館，用來宣傳文化。借助數字化技術保護陽寶山塔林不失為實現塔林可持續發展的有效路徑。

②文旅衍生品開發。近年來，國內以文物為主題進行文創產品開發已日漸成為文旅產業的支柱。故宮博物院文化創意館每年都會推出各具特色的文創產品，諸如口紅、暖手寶、水晶手鏈、耳釘及日歷等，涉及生活的諸多方面，這些文創產品受到人們的追捧。文創產品的開發在取得高額利益的同時，也將中國文化傳播到世界各地，對于塑造中國形象起到了宣傳作用。陽寶山塔林同樣可以借助貴州全域旅游新格局的倡導理念，文創產品的開發可以使游客到此在一賞陽寶山深厚人文歷史的同時，還可以購買有陽寶山特色的文旅產品。事實上，文旅產品的開發不僅能促進游客高質量的旅游體驗，同時對于陽寶山塔林的創新發展有積極的意義。

4 結語

陽寶山塔林數量眾多，造型獨特，帶有濃郁的貴州地域風格特點，陽寶山塔林所蘊含的建筑、書法及人文等多重價值，是研究貴州古代物質文化遺產不可或缺的材料。新時期對陽寶山塔林合理保護和開發，使其在現代社會中實現價值轉變，煥發出塔林的物質文化魅力顯得必要且重要。

參考文獻

[1]（清）靖道謨.乾隆貴州通志：卷五[M].北京：華文書局，1968： 78.

[2]劉正品.探訪貴定陽寶山[J].理論與當代，2004（6）.

[3]王路平.黔中貴定陽寶山臨濟禪宗突空系法脈傳承揭謎[J].貴州民族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5）.

[4]黃夏年.貴定陽寶山與佛教隱山文化[J].貴州文史叢刊，2018（4）.

【作者簡介】常亞恒，男，主要研究方向：民間文化。

【基金項目】貴州省教育廳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項目編號：2019ZC058）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