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劫(六)

王壑

第二十四章 真相

黑狗近來的日子不太好過。也許是人人都遵守交法了，也可能是他的名氣太大都認識他了，反正快一周他都沒有碰上一個冤大頭。碰瓷這一行也不好干啊！

正在他感慨人生的時候，有人在他身后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拉進一條僻靜小巷里面。

“黑狗，我們又見面了。”黑狗發(fā)現(xiàn)，馮雷笑起來后露出的一排白牙，就好像一把把匕首讓他膽寒。

“馮警官……”黑狗帶著哭腔說道，“您老人家這是從哪里來？”他聽說馮雷因為殺人被通緝了，想想警察這個身份已經(jīng)夠嚇人，現(xiàn)在又加上一個殺人犯的頭銜，媽呀！這尊煞神居然找上自己，不死也會被扒層皮嘍。

“我的時間緊迫，給你3分鐘，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訴我。”馮雷冷冰冰地說道，“如果不能讓我滿意，夜貓子就算是你殺的。”

“馮警官，爺爺，話不能這么說啊。”黑狗臉色慘白。

“你先說說夜貓子在辛嘉辦公室偷的是什么文件？”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但是馮雷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孫子偷啥怎么會告訴我。”黑狗著急地辯白著，然而眼珠卻咕嚕嚕地亂轉。馮雷清楚他一定知道點什么。

“說吧，如果不說你知道后果的。”馮雷手上加了把勁，把黑狗的頸椎捏得咯咯響。“我已經(jīng)是通緝犯，不差再殺你一個。”

“馮警官，您可是人民警察，不能這樣威脅老百姓。”黑狗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再跟你說一遍，我現(xiàn)在是通緝犯。”馮雷知道他快挺不住了。

“我說了我也會死的。”黑狗睜大兩只驚恐的眼睛，大口喘著粗氣。

“你不說現(xiàn)在就會死！”馮雷一拳打在黑狗的上腹，一陣劇痛讓他失去了呼吸的功能，轉瞬之間他的臉就被憋得由紅色轉成黑紫色。

“爺爺，我叫你爺爺還不行嗎？”透過氣的黑狗慘叫著。

馮雷知道他故意這樣大聲地叫是想引起行人的注意，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在他耳邊說道：“不想就這樣告別這個世界吧？”

黑狗驚恐地看著馮雷搖了搖頭。

“我松手你告訴我夜貓子偷了什么，如果你敢再叫一聲，你知道后果的。”馮雷掐在他脖子上的右手一用力，黑狗一翻白眼。

“夜貓子偷了一批專利文件還有一份專利轉讓書。”馮雷放開捂在黑狗嘴上的手。承受不了這種巨大的心理壓力，黑狗一邊喘息一邊開口說道：“聽說這份專利轉讓書是丁俊自己辦的，他將十幾項發(fā)明專利全部轉給了陶米。”

馮雷松開了黑狗，他一下子明白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一切都是金錢惹的禍。清遠公司的董事長寧遠現(xiàn)在省醫(yī)院里面躺著，清遠公司未來的掌舵人就成了一個讓人眼紅的位置。能夠得到這個位置的人有幾個，排位最前的就是寧心閑，但是近幾年他的名聲口碑都越來越差。另一個是寧遠與前妻的兒子寧心正。還有一個傳說中寧遠的私生子，這個人只是一個傳說，到底存不存在只有寧遠心里清楚。

寧心閑很怕他父親。因為寧遠對他從小就寄予了厚望，請最好的家教，讀最好的學校，而寧心閑一直也表現(xiàn)得很出色，直到他的母親因病去世。或許是為了補償失去母親的兒子，寧遠開始溺愛，這也導致寧心閑最后長成了一個紈绔子弟。他一定是感覺到了危機，甚至可能寧遠明確告訴他不會把董事長的位子給他，所以他開始策劃，提升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寧心閑首先想到的辦法就是與辛嘉結婚。一方面辛嘉白手起家創(chuàng)建了新天科技足以讓人相信她的能力，另一方面他還可以插手新天科技，因為新天科技與清遠公司有很多業(yè)務重疊，這樣最終自己可以吞并新天科技。但是當他看到丁俊的專利轉讓書，知道新天科技的專利其實都應該是陶米的，而陶米要比狠辣的辛嘉好控制多了。一旦他與陶米結婚，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拿到這些專利，反過來去起訴辛嘉，這樣不費力氣就可以拿下新天科技。

如果想解決眼前的危局，還是要在寧心閑的身上著手。這時馮雷想到了一個人，田海濤。

第二十五章 田海濤

傍晚，馮雷尾隨下班的田海濤一直跟到他的家。田海濤一個人租住在離清遠大廈不遠處的一個高級公寓，這里的租金昂貴，看起來他的收入不錯。

田海濤一年前由青平仙師介紹進入了清遠公司。因為仙師與寧遠特殊的關系，田海濤一入職就被提升為綜合部部長。很多人羨慕他機遇好，剛剛23歲走出校門就成為這樣一個大公司的領導。

田海濤可以說是幸運的，但也可能是不幸的。

當田海濤準備關閉房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縫中多出來一只腳。“田部長不準備請我吃點東西嗎？我已經(jīng)幾天沒有正經(jīng)吃過飯了。”馮雷說完拉開房門走進公寓。

“是馮警官。”田海濤的臉色很復雜，既有恐懼還有好奇，更多的是無奈，“你來得不巧，我什么都沒有買，冰箱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好的，客隨主便。”馮雷脫了棉衣，如同自己家里一樣坐在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里面剛好是訪談節(jié)目，主角竟是寧心閑。作為市里的納稅大戶，清遠公司有相當大的影響力。主持人興致勃勃地提問：“寧總后天就要結婚了，可是我們知道，您的女友是新天科技的董事長辛嘉，怎么突然新娘變成了陶米小姐？”

后天就要結婚了嗎？馮雷的心再一次刺痛起來。

“馮警官，明天上午寧總會和陶米去領結婚證。”田海濤拿著兩個泡好的碗面進來。不愧是綜合部部長，他一眼看穿了馮雷的想法，知道他一定會關心陶米領結婚證的時間。

“哦……”馮雷壓下心中的煩惱，審視著田海濤。他發(fā)現(xiàn)這個人有很好的自控能力，只有在馮雷進門的一剎那他的臉上有過一絲驚慌，隨后他就一直保持著福娃一樣的笑容。

“看來你在清遠公司混得不錯。”馮雷看著房間內(nèi)高檔的裝修說道。

“馮警官應該聽說過，我是清遠百年一遇的狗腿子。”沒想到田海濤會這樣說，而且臉上的笑容一絲不變，好似在評價別人。“沒辦法，我是青平仙師推薦的人，所以寧總很討厭我，不做狗腿子就沒有活路嘍。”

“我感覺你跟寧心閑的關系很好，每次看到他你都在一旁。”馮雷有些詫異地問道。

“是啊，付出就有回報嘛。”田海濤一邊說還一邊吃泡面，云淡風輕的就像在跟老朋友聊天。“他想讓董事長關注他，想要接手清遠。我給他出的主意，娶辛嘉，吞掉新天科技。這個主意拿給他以后，我就變成了他的心腹之一。”

“他有很多心腹？”馮雷好奇地問。

“不多，基本都是吃喝嫖賭的酒肉朋友。還有就是幾個貼身的保鏢算是心腹吧。”

“那都不靠譜。”

“是，都是為了他手里的錢。我想真的發(fā)生什么事情，那幾個保鏢一定比他跑得快，畢竟身體素質擺在那呢。”田海濤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

“寧心閑平時有什么喜好呢？”馮雷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說穿了寧心閑不過一個紈绔子弟，恐怕連收買人心這樣簡單的御下之術都不懂。

“美女，美酒，豪車。”田海濤回答得很痛快，“最喜歡的還是美女。他平時喜歡玩遙控飛機，飛機上有遠程攝像裝置。他控制飛機在清遠大廈里面飛來飛去，專門偷看美女。”

“遙控飛機。”忽然有一個念頭劃過馮雷的腦海，卻又模模糊糊地抓不住重點。

“馮警官好像想到了什么？”田海濤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馮雷嘆口氣說道，“謝謝你。”他突然感覺很沮喪。當他被追捕，躺在冰冷水潭里面的時候沒有沮喪，當他聽到陶米指證他殺人的時候沒有沮喪，當他被關慶江戴上手銬時沒有沮喪。可是，現(xiàn)在他很疲憊，很沮喪。

“馮警官，我可以帶你去公司。”田海濤看著他小心地說道，“寧總電腦里有一段丁華中刺殺陳天的視頻，如果你拷貝下來，是不是就可以洗脫殺人的罪名？”

“為什么要幫我？”田海濤的話讓馮雷再次燃起希望。他直視田海濤的雙眼，想從中找到答案。

“因為我也不喜歡他。”田海濤的回答很真誠。

第二十六章 瘋狂的寧心閑

田海濤帶著馮雷進入清遠大廈，時間剛好是夜里8點。

清遠大廈雖然只有4層，而且是上世紀80年代的建筑。表面看有些破敗，內(nèi)部裝修卻異常豪華，金碧輝煌。當他們二人進入大廈，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咔咔自動鎖門的聲音。馮雷心中一緊，他急忙回身去推大門，這時發(fā)現(xiàn)大門已經(jīng)鎖死，推不開了。

“田海濤！”大廳里面已經(jīng)不見他的蹤影。中計了，田海濤說帶他來拷貝視頻不過是設計好的一個陷阱，而他就這樣輕易被人騙過。

“海濤，你長的就是一個騙子的臉。傻子馮雷自詡聰明，號稱神探，我看不過如此嘛。”大廳里面回蕩著寧心閑的聲音，“馮雷，今晚你夜闖清遠大廈，意圖對優(yōu)秀民營企業(yè)家寧心閑不軌，結果被保安失手毆打致死。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就是明早新聞頭條。”

一架遙控飛機從大廳的一側飛過來，懸停在馮雷的面前。寧心閑的聲音就是從那里發(fā)出來的。

馮雷腦海中剛剛稍縱即逝的靈感再次降臨，遙控飛機讓他想起杜軍被砸死那天晚上，辛嘉逃出小巷時踩到了一架摔壞的遙控飛機。

從天而降的廢油漆桶，遙控飛機，這兩個原本并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畫面不斷重復出現(xiàn)在馮雷腦海之中。突然，馮雷興奮地叫了起來：“我知道了！杜軍就是你殺死的。”他指著眼前的遙控飛機就好像是指著寧心閑的臉，“寧心閑，寧總！你這個殺人的計劃很巧妙，但是還有漏洞。”

“哦，哪里有漏洞？”寧心閑疑惑地問道。

“這么說你承認是你殺死杜軍的嘍。”

“你說說有什么漏洞？就是因為我玩遙控飛機嗎？”寧心閑語氣淡定，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杜軍死的那個晚上我到清遠大廈的樓頂調查過，當時我發(fā)現(xiàn)在油漆桶掉下的地方有一個圓圓的鐵銹印。”

“有鐵銹印不是應該的嗎？說明不是有人當天特意放在那里，而是放了很久的東西。”寧心閑的語氣里透著好奇。

“是啊，這是一個正常的現(xiàn)象啊。”馮雷以前也曾為這個問題而疑惑過，聽了寧心閑的話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切！還以為你有多神奇呢。”寧心閑的話里帶著不屑。

“原本一切都正常，但是那些銹跡一圈套著一圈，足足有十幾條。”

“什么意思？”寧心閑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明白。

“你很小心，已經(jīng)想到警察會尋找什么痕跡。但是，你忘了，你為了保證油漆桶能夠落到設計好的位置落在杜軍的頭上，所以你應該做了很多次試驗。每一次你試驗結束，油漆桶的位置都會有一些微小的改變，于是，在防火墻上面留下了不少于十幾條的印記。”馮雷停了一下，準備聽他怎么說。可是寧心閑并沒有開口反駁。

“你沒想到吧，寧總。”

“我真沒想到，呵呵，小瑕疵，小瑕疵。沒想到幾道銹跡也能讓你發(fā)現(xiàn)問題。”寧心閑的聲音停了一分鐘說道，“那又怎樣？我是寧遠的兒子，我就是清遠公司的掌門人。我是寧心閑，誰能把我怎么樣？幾道銹跡，你能翻天？”

“當天晚上杜軍與陳天他們3個人如約而至，你使用遙控飛機把樓頂?shù)挠推嵬白猜洌以诙跑姷念^頂。”馮雷說道，“我很好奇，你怎么做到讓杜軍站在那個地方呢？如果偏一點都可能砸不到的。”

“杜軍站在哪一塊地磚是早就設定好的，只要跟他講如果站錯地方傭金就沒有了，他就乖乖聽話了。”寧心閑興奮地說著，好像講的不是殺人而是一場游戲。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本來想讓你多活幾天，沒想到你自己找上門來。我心善啊，田海濤你帶哥幾個送馮警官上路吧。”

馮雷緊張地四下觀看，慢慢退到大廳的一個角落。這樣如果寧心閑的手下殺過來，自己只要面對正面的敵人就可以了。

“馮警官，不要做徒勞的掙扎，如果我是你就趕緊寫遺書留遺言吧。哈哈哈……”空蕩蕩的大廳里到處回響著寧心閑囂張跋扈的笑聲。

“怎么回事？田海濤，人都在哪里！”一分鐘過去，大廳里依然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寧心閑暴跳如雷的聲音在四處回蕩。

馮雷知道現(xiàn)在是一個機會，只要自己能夠找到寧心閑，事情就可以出現(xiàn)轉機。他怕寧心閑會拉閘斷電所以沒有走電梯，沿著步行梯一路向上，來到了四樓。眼前是一條走廊，兩邊一扇扇的門都緊閉著。寧心閑在哪個房間？馮雷沒有一點頭緒。忽然，最里面的一個房間里傳出聲音。

“田海濤，你這頭蠢豬，躲到哪里去了？老七，老七！……”

馮雷沖過去，一腳踹開房門，正看見氣急敗壞的寧心閑把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來了！”寧心閑眼睛赤紅，如同一頭食人的野獸。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手槍，抬手就給他一槍。馮雷急忙退出房間，轉身躲在門后。

“馮雷，你給我出來！”寧心閑瘋狂地叫喊著，“你不是喜歡陶米嗎？你不是愛陶米嗎？你再不出來我就殺了她！”

“馮雷，你快跑吧，不用管我。”陶米突然在房間里大聲說道。

馮雷眉頭一皺，沒想到陶米也在這里。

“寧心閑，你不用拿陶米威脅我。如果陶米死了，你做的一切努力也都白費了。”

“你說得對，但是，我的命更重要。”寧心閑一手握著槍，另一只手拉著陶米走出了房間。“馮雷，你已經(jīng)威脅到我的生命，所以你去死吧！”

“馮雷，你快跑啊！”陶米拼命地去拉寧心閑舉槍的手，將手槍緊緊抱在懷里。

“呯”的一聲，槍響了。陶米的喊聲戛然而止，身體緩緩倒在地上。

“陶米！”馮雷大叫一聲向陶米撲了過去，他想抱住倒下的陶米，他想讓親愛的女人倒在自己的懷里而不是冰冷的地面上。

“好感人啊！可惜你們都要去死！”寧心閑的槍口再次對準了馮雷。

馮雷毫不在意那支黑洞洞的槍口，他的眼里只有陶米。他將陶米抱在懷里，看著陶米慘白的臉上帶著一種滿足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在說，我為我愛的人擋住了子彈。

“陶米！”馮雷發(fā)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吼叫。

“去死吧，馮雷！”寧心閑的眼珠赤紅，仿佛是一頭沒有理智的野獸。

“呯！”槍聲再次響起。

馮雷心中想道，就這樣結束了嗎？也好，陪著陶米一起走吧，免得她一個人路上孤單。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寧心閑倒下了。隨后，馮雷看見寧心閑的身后，田海濤手握一只槍，槍口剛剛放下。

“馮警官，你看我救了你一條命。”田海濤笑呵呵的樣子好似一個真人版的大福娃。

“沒想到田部長還有這么一手，不過你殺了寧心閑對你有什么好處呢？難道就是因為他經(jīng)常罵你是頭蠢豬？”馮雷感覺頭腦似乎有些不夠用了，為什么田海濤會殺了寧心閑？

“馮警官，我發(fā)現(xiàn)你的想象力太差了。”從田海濤的身后走出來一個人。

“劉進財！”馮雷驚詫地問道，“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你錯了，他是青平仙師。”田海濤依舊笑呵呵地糾正他。

“哦，青平仙師真的不一般，居然有3個版本。”馮雷詫異地說道。

“你個龜孫，嫩咋還不出來。”田海濤一口河南腔說道，“這個仙師是我。”

“別墅中的仙師又是哪個？”

“別墅里的是老七，他是寧心閑的死忠，所以就送他走啦。”

“原來如此。”馮雷說，“夜貓子是你殺的？”

“錯了，夜貓子是老七殺的，那種小角色還用我出手！”田海濤走過來，蹲在馮雷的面前說道，“我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私生子。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怪不得你一進公司就可以登上綜合部部長的職務。”

“對呀，老頭子不敢公開我的身份，不過也得給我一點好處，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嘛。”田海濤接著說道，“老大寧心正是個廢物，老二寧心閑是個紈绔，這么大的資產(chǎn)怎么能交給他們。青平仙師一直跟老頭子講，要我認祖歸宗，入主清遠。可是他卻推三推四，就是不松口。還是紈绔寧心閑好啊，自己搞事情，搞來搞去將自己搞死了。”

“這個位置就那么重要嗎？做個普通人沒有那么大的精神壓力不也挺好嗎？”馮雷真搞不懂，他們的條件都那么好，衣食無憂，為什么還要爭來爭去，把性命都賭上了。

“你不在豪門自然不懂，當你能夠掌控幾億甚至幾十億的資產(chǎn)，當你在職場上呼風喚雨，叱咤風云，那種大權在握的感覺你是不能理解的……”

“時間差不多，別跟他啰嗦了。”青平仙師開口說道。

“是啊，時間拖久了法醫(yī)有可能會發(fā)現(xiàn)哦。”田海濤來到寧心閑的尸體旁，拉起他握槍的手說，“馮警官，我扣一下扳機你就告別這個世界，然后把我的槍放在你手里給寧心閑再來一槍。看看，寧心閑搶了馮雷的女人，馮雷持槍殺上清遠大廈，結果3個人都因‘情這個字而死去。呵呵，多么完美的結局。”

“這個結局真的很完美！”突然，樓道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在關慶江的帶領下將田海濤與劉進財包圍了。

“老關，你怎么來了！”馮雷興奮地叫起來。

“不好意思啊，我在你身上安了一個竊聽器。可惜，這個大樓里面的信號被屏蔽了，搞不清楚這里是什么情況，所以來晚了。”關慶江看了看四周，說道。

“快點救陶米！”馮雷大喊一聲，一隊早就準備好的醫(yī)療隊迅速過來，開始對陶米進行檢查搶救。

看到陶米被抬上了救護車，馮雷這才松了一口氣，疲憊地癱倒在地板上。

尾聲

3個月后，陶米出院了。子彈打入她的腹部，傷了脊椎，醫(yī)生說她可能重新站起來，也可能一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

馮雷每天傍晚都會推著她去公園里散步。

“馮雷，如果我站不起來怎么辦？”陶米對自己的病情不太樂觀。

“你站不起來我就推你一輩子。”馮雷的話說得硬邦邦，不像情話倒像一句誓言。

“別人會笑話你娶了一個癱子。”陶米說得有些傷感。

“別人會羨慕我娶到一個寶，不是每個人的媳婦都會幫她男人擋子彈的。”說實話，馮雷的情話說得實在有些爛。不過陶米愛聽，她現(xiàn)在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和滿足感。當然，如果能夠站起來生活就更加美好了。

兩個人一路說笑走出公園，街旁一個大屏幕電視正在播放地方新聞。清遠公司到底還是寧遠的大兒子寧心正接班做了董事長。

“唉，你看他們機關算盡，手段頻出，最后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陶米輕嘆了一口氣。

“人就是這樣，如果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結果很可能就是害人害己啊。”馮雷也有感而發(fā)。

“你說，田海濤在寧心閑身邊一直給他出主意，表面看對寧心閑忠心耿耿，其實卻是挖好了坑等著他跳。”陶米突然來了興趣，她興奮地跟馮雷分析起來。“會不會這一切都是寧心正在背后策劃促成的？畢竟現(xiàn)在唯一的受益者就是他呀。”

“你可真會想。”馮雷看著街頭行色匆匆的路人，說道，“你應該相信，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還是美好的事物多。這一段時間你看了太多的陰暗面，也影響了你的心，所以你分析事物的時候都會向陰暗面去看。可是如果這樣，你就會失去快樂和幸福的感覺。”

陶米拉過馮雷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說：“別擔心我，只要我的心中存有陽光，就永遠會幸福快樂的。”

馮雷略一沉吟，說道：“每一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心劫。丁俊跳樓后，陳天選擇去撬開他的箱子，拿走了專利轉讓協(xié)議，自己偷偷拿了轉讓費。丁俊本來準備用十幾個專利轉讓證書向你證明他對你的真心，結果辛嘉選擇用語言刺激他去跳樓，隨后拿走了屬于你的專利。杜軍為了給孩子攢錢，按照丁華中的要求去敲詐你們3個。還有寧心閑，田海濤，他們都是在人生的一個關鍵點上遇到了心劫，最后選擇了一條看似光明實際卻是一條不歸路。”

“是啊，辛嘉如果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現(xiàn)在也會很幸福吧。”忽然陶米仰起頭，看著馮雷說道，“你說可不可能丁俊是辛嘉推下樓的，丁俊的小身板辛嘉要想把他扔下樓可是很輕松的。”

馮雷無奈地瞪了她一眼，說：“你的小腦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啊！”

“好了，好了，不瞎想了。”陶米望著天空，開心地說道，“從明天起，洗衣，做飯，看電視劇，做幸福小女人！”（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