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贄對三袁人生觀之影響考論

顏思齊

【摘? 要】公安三袁標榜“獨抒性靈，不拘格套”，追求“自適其適”的人生境界。在晚明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語境下，公安派“自適”的人生觀受李贄之影響最甚，非常具有代表性，主要表現(xiàn)在超然世外、豪杰氣度與獨立人格三個方面。但總的來說，三袁從李贄思想尤其是禪學(xué)思想中，獲得并形成的人生態(tài)度主要是自我個性之舒展與自我價值之高視，對其強烈的社會批評意識與承擔意識則鮮少吸收繼承，這也直接造成了三袁思想之深度、廣度皆不及李贄的事實。

【關(guān)鍵詞】公安三袁;李贄;超然世外;豪杰氣度;獨立人格

所謂人生觀，就是對于人生意義與目的的根本思考與看法，公安三袁的人生觀在晚明文壇很具代表性，其中受李贄之影響頗為明顯。

首先是超然世外與淡泊名利。三袁曾不約而同地將李贄比為老子：

頃之，叟曰：“諸公將我閑評何如？”

伯修曰：“李耳。”（《柞林紀譚》）

敢向乾坤尋勝覽，衹因李耳在西周。（《袁宏道集箋校》卷二《阻雨》）

李贄便為今李耳，西陵還似古西周?！对甑兰{?！肪矶队喾矁啥茸栌隂_霄觀，俱為訪龍湖師，戲題壁上》

先生今之李耳，相去非遙，而自遠函丈，深為可愧。（《珂雪齋集》卷二十三《寄龍湖》）

視李贄為老子式的人物是三袁之共識。老子是道家始祖，司馬遷言其學(xué)“以自隱無名為務(wù)”，其人隱逸高潔，合于大德，故后人皆稱其為隱之君子。司馬遷記孔子問禮于老子，并借孔子之言贊老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繒。至于龍吾不能知，其乘風云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耶！”1（《史記》卷六十一《老子韓非列傳》）李贄雖有強烈的社會批判意識與承擔意識，但其一生都在追求超脫出世，且性情倨傲，不屑世俗，小修亦有譽李贄為龍之言：“其見地甚真，入路甚止，一時之龍象也。”2（《珂雪齋集·游居柿錄》卷一）回看三袁，終其一生，這三人都在仕隱進退的路上無奈地掙扎著，但無論是伯修被寄予家族重托與老父厚望的不得不仕，中郎三進三退的矛盾糾結(jié)，還是小修為舉子業(yè)耗卻了大半輩子之精神但仍欲“過了此關(guān)，正好理會性命”3的滿心迫切，都是封建社會眾多知識分子寒窗苦讀以求考取一第的真實縮影，亦是唯一出路，更像是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wù)。矛盾也好，不得已也罷，超然于世、脫俗出世才是他們的共同宿求。

其次是豪杰之氣度。李贄對俠義精神的推崇幾至狂熱，自己也有著路見不平欲拔刀相助的熱血性格，即使被人說成是“暴怒”之性也在所不惜：“每見世人欺天罔人之徒，便欲手刃直取其首，豈特暴哉！縱遭反噬，亦所甘心，雖死不悔，暴何足云！”4（《焚書》卷二《答友人書》）昔在麻城，李贄在人生安全受到極大威脅之時，表現(xiàn)出來的也是錚錚不屈，毫無畏縮的凜然正氣，與耿克念的信中他寫道：“竊謂史道欲以法治我則可，欲以此嚇我他去則不可。夫有罪之人，壞法亂治，案法可究，誅之可也，我若告饒，即不成李卓老矣?！饰铱蓺⒉豢扇?，我頭可斷而我身不可辱，是為的論，非難明者?！?這般決絕之骨氣真是令一般士子難以望其項背?！蹲趿旨o譚》所記談話中，李贄與三袁對古今忠臣俠士之豪杰精神贊嘆不已，謂荊軻、田光之流是“死有重于泰山者”;臨濟、德山“不是大豪杰，無此舉動”;晏子敢伏莊公尸而哭是“真好漢”;杜甫居嚴武幕下時，乘醉怒罵曰“嚴挺之乃有此兒”是“何等氣岸”;司馬遷獨救李陵，“無恩無名，而又有不可測之罪，而能挺然救之，此皆激于意氣，非后世矜重名義之流可比”，故謂其為“天下大俠”;何心隱、王心齋等人皆是聰明伶俐有力量之俠客。這些人都無一例外地具有奮不顧身、亢不俱禍的高邁氣骨，是所謂的“忠臣俠忠，則扶顛持危，九死不悔;志士俠義，則臨難自奮，之死靡他?！?李贄又要諸人評他似何人，小修說他是盜跖，李贄不怒反笑。盜跖是春秋悍匪，是《莊子·盜跖》篇中所說的“從卒九千人，橫行天下，侵暴諸侯”、“心如泉涌，意如飄風，強足以距敵，辯足以飾非”之人。又昔在黃安時，有友人說李贄是林道乾。林道乾亦是大盜，橫行海上三十余年，“號稱財賦之產(chǎn)，人物隩區(qū)者，連年遭其荼毒，攻城陷邑，殺戮官員，朝廷為之旰食。”但李贄卻贊其“才識過人”，批朝廷“棄置此等輩有才有膽有識之者而不錄”，則“雖欲不作賊，其勢自不可爾。”7無論是小修說李贄像盜跖，亦或是友人謂李贄類林道乾，都是對“盜亦有道”的認可贊許，都是取他敢于痛斥儒生欺世盜名、抨擊社會黑暗不公之烈性與硬骨，在對偽儒生、假道學(xué)的批判上，李贄與莊子所達到的忿激與尖銳的程度都是驚世駭俗、無與倫比的，也可以說，李贄與三袁的豪杰任俠情結(jié)無疑是從莊子思想中汲取而來。所以當有人將李贄比為盜賊時，李贄的反應(yīng)是淡然中頗待帶自豪，因這些盜賊都是“盛有才力，不甘人下，倘有一個半個憐才者使之得以效用，彼必殺身圖報，不肯忘恩”8之輩，且具有他稱許并看重的“俠”的風范：“俠，從人從夾，為可以夾持人也。如千萬人在危急之中，得此一人即安，失此一人即危，人人可以憑借之，方謂之俠?！保ā蹲趿旨o譚》）對“俠”的獨特理解亦是李贄內(nèi)心濃厚的英雄情結(jié)的寫照，這無疑對正處于人格形成關(guān)鍵期的袁氏兄弟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后來三袁多以豪杰自居就與卓吾之影響有直接關(guān)系。典型如小修，《柞林紀譚》中，王以明說小修“慷慨為人，卻有些俠氣?！崩钯椩u小修“極似君家袁彥道，一擲百萬也似，倚馬萬言也似。”袁彥道即袁耽，史載其“少有才氣，俶儻不羈，為士類所稱?！?（《晉書》卷八十三《袁耽傳》）《世說新語·任誕篇》記桓宣武家貧好賭，被債主敦求，便求救于耽。耽時亦居艱，但“應(yīng)聲便許，略無嫌吝”，就局共戲時“十萬一擲，直上百萬數(shù)，投馬叫絕，傍若無人?！?0小修雖不好賭，但振邁高風、倜儻不羈之性絕類袁耽。其少時“視錢如糞土”11，有“不羈之行，放蕩之語，屑人目而震人耳者”12;又將天下人分為圣賢、豪杰、庸人三等，認為今圣賢已無，庸人欺世盜名，“小心謹慎，保持祿位，庇陰子孫”，惟有豪杰者高才奇氣，能“挺然任天下事”，故有著“豐稜氣焰”13的豪杰才是小修心之所向并以之自居。

再次，三袁還從卓吾那里接受并發(fā)展了自我之珍重與人格之獨立的人生態(tài)度。李贄雖然欣賞豪杰，但并不主張做豪杰的必然性，他告誡三袁如學(xué)道必須做豪杰，“便是死路，不是活路?！鼻摇叭巳烁饔幸欢尉?。學(xué)既成章，自然是豪杰矣，豈定有豪杰可學(xué)邪！”（《柞林紀譚》）這便是對個體唯一性、獨特性的肯定與認同。所謂“夫天生一人，自有一人之用，不待取給于孔子而后足也。若必待取足于孔子，則千古以前無孔子，終不得為人乎？”14則又表明自我價值無須依賴他人（尤其是儒家圣賢）才能證明。李贄謂那些如自己一樣能夠于內(nèi)在精神上獲得獨立之人具有“不愧不怍”的品質(zhì)：“心上無邪，身上無非，形上無垢，影上無塵”，是“日與世交戰(zhàn)而不敗”15的堂堂正正的斗士;而那些凡事庇于人者，“居家則庇于父母，居官則庇于官長，立朝則求庇于宰臣，為邊帥則求庇于中官，為圣賢則求庇于孔、孟，為文章則求庇于班、馬?！痹谖镔|(zhì)與精神上皆不能自立，自以為是男兒，實則皆“孩子而不知”。16李贄一生都秉持與踐行著在思想與人格上堅定自我、保持獨立的人生價值觀，故中郎稱其骨氣似東漢李膺。同樣，李贄也要求三袁學(xué)道須先有根器，“根器即骨頭也。有些骨頭，方可學(xué)道。”（《柞林紀譚》）所謂“骨頭”，即是個性的重視與自我的看重，是立世求道的骨氣與筋脈。三袁中，中郎身上最具簡傲自然之性，李贄贊其“英特”，“似魯國男子”（《柞林紀譚》）。“魯國男子”指三國孔融，跌蕩放達，聰穎過人，有著“自然之性”，“乃是自然真道學(xué)也”17，深得李膺贊許?？梢娎钯椗c中郎以似李膺、似孔融互贊對方，顯然是因為二人相互認同者皆為倨傲狂放、簡亢高潔的自然之性，并希望以親近相通的師生關(guān)系將其延續(xù)發(fā)揚下去，于此，李贄對中郎寄予了厚望：“至于入微一路，則諄諄望之先生（中郎），蓋謂其識力膽力，皆迥絕于世，真英靈男子，可擔荷此一事耳?！?8

事實上，中郎也確實將這種狂傲的“大丈夫”氣魄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自謂是個能擔當此事的“英靈漢”19（《袁宏道集箋校》卷四十四《德山麈談》），自比“不與凡鳥共巢”之鳳凰與“不共凡馬伏櫪”之麒麟，“大丈夫當獨往獨來，自舒其逸耳，豈可逐世啼笑，聽人穿鼻絡(luò)首！”20更曾目空一切地豪言道：“世人眼如豆，見如盲，一切是非議論，如甕中語日月，塚中語天，糞擔上語中書堂裹事。便勝得他，也只如勝得個促織;就輸些便宜與他，也只當撇塊骨頭與蟻子而已。焉有堂堂丈夫，與之計較長短哉？”21既是看重自我如斯，則在現(xiàn)實環(huán)境中，中郎更加注重物欲之滿足與性情之舒適，不允許有任何形式的束縛來戕害放逸自然之天性，并將人生價值之核心落于“自適”二字。關(guān)于“自適”，李贄是以莊子為標準的，他說：“士貴為己，務(wù)自適。如不自適而適人之適，雖伯夷、叔齊同為淫僻;不知為己，惟務(wù)為人，雖堯、舜同為塵垢秕糠。此儒者之用，所以竟為蒙莊所排，青牛所訶，而以為不如良賈也?！?2之后中郎以莊子為“玩世者”23，小修曰“老、莊自適自得，鄉(xiāng)愿適人得人”24，都可看出受李贄影響之痕跡。

當然，三袁不可能不加選擇地全盤接受李贄之影響，他們之間在很多方面是存在差異的，小修對此有極透徹語：

或問袁中道曰：“公之于溫陵也，學(xué)之否？”予曰，“雖好之，不學(xué)之也。其人不能學(xué)者有五，不愿學(xué)者有三。公為士居官，清節(jié)凜凜;而吾輩隨來輒受，操同中人，一不能學(xué)也。公不入季女之室，不登冶童之床;而吾輩不斷情欲，未絕嬖寵，二不能學(xué)也。公深入至道，見其大者;而吾輩株守文字，不得玄旨，三不能學(xué)也。公自少至老，惟知讀書;而吾輩汩沒塵緣，不親韋編，四不能學(xué)也。公直氣勁節(jié)，不為人屈;而吾輩怯弱，隨人俯仰，五不能學(xué)也。若好剛使氣，快意恩仇，意所不可，動筆之書，不愿學(xué)者一矣。既已離仕而隱，即宜遁跡名山，而乃徘徊人世，禍逐名起，不愿學(xué)者二矣。急乘緩戒，細行不修，任情適口，臠刀狼藉，不愿學(xué)者三矣。夫其所不能學(xué)者，將終身不能學(xué);而其不愿學(xué)者，斷斷乎其不學(xué)之也。故曰：雖好之，不學(xué)之也。（《珂雪齋集》卷十七《李溫陵傳》）

對于這五不能學(xué)、三不愿學(xué)，不宜以思想之高低、品行之優(yōu)劣為標準來作判斷。且不管仕隱選擇、文學(xué)造詣與讀書之刻苦程度等方面的差異，若從酒色物欲的追求來看，李贄與三袁確有很大不同。李贄雖主張人倫物理、人之私心的合理性，其剃發(fā)之后仍不斷葷腥，“禁殺不禁嘴”，卻從不耽情于酒色，其自謂曰：“我一生病潔，凡世間酒色財半點污染我不得?！?5三袁則是酒色均沾。貪色如中郎之“生平濃習，無過粉黛”26、小修之“數(shù)錢憐姹女，擲果愛仙郎”。27至于酒，則三袁皆好。穩(wěn)實如伯修，亦有“日高酒醒良賓集”28（《白蘇齋類集》卷一《顧仲方畫山水歌》）、“連晨開甕飲，昏花盡如夢”29之時;中郎酒量雖不大，自嘲“袁中郎趣高而不飲酒”30，但一飲便要痛飲盡興，故有“酒人但盆飲，無得濫杯杓。痛飲勿移席，極歡勿嘲謔?！?1與“至哉酒人天下樂，寧有醉死無醒生”32之語，還頗有雅興地著有《觴政》33一帙，與酒客飲徒大談飲酒之道;小修更是有酒癖，曾豪言“醉死便埋我，江山足萬年”34，中郎亦稱小修之飲酒“如破浪船，得風乃濟，否則反為漁刀所笑?！?5可見其嗜酒如命。對物質(zhì)肉欲的淡薄無涉或嗜好貪戀，是自我快適與愉悅的方式不同，帶有更多先天性格的因素，正如小修所說，是“終身不能學(xué)”。而三不愿學(xué)則是在后天的成長生活環(huán)境中形成的應(yīng)世法則，具體而言，就是如何處理個人與他人、個人與社會的關(guān)系，這是三袁與李贄在認知體系與精神內(nèi)核上真正的差異所在。李贄是晚明時期最典型的生活者，亦是思想者，他從未脫落世俗，但卻無法與社會和解，如溝口雄三說的那樣：“李卓吾對異端的自覺意識，他的孤絕的自覺意義，不是由于他脫落了世俗之后才獲得，相反，這是他最為真摯地生活于世俗世界的結(jié)果，他通過將世俗生活中的矛盾呈現(xiàn)于自身，在受到傷害的自身的痛感之中，磨礪了它自身的自覺意識?！?6所以李贄體驗生活與求證思想的方式是“于倫物上識真空”，即“明于庶物，察于人倫。”37他“沒有身體力行縱情于欲望世界，他的觀察點沒有離開欲望世界但并不躍入其間。”38三袁則恰恰相反，他們是風流名士，瀟灑散漫并身體力行地躍入欲望世界，縱欲享樂、耽情聲色，“他們只表現(xiàn)自我之真，而決不痛斥社會之偽。”39他們將自己避于相對安全的一方天地之中，追求自我快適但絕不與現(xiàn)實政治發(fā)生沖突。所以，三袁從李贄思想尤其是禪學(xué)思想中，獲得并形成的人生態(tài)度主要是自我個性之舒展與自我價值之高視，對其強烈的社會批評意識與承擔意識則鮮少吸收繼承，這也直接造成了三袁思想之深度、廣度皆不及李贄的事實。

注釋

1.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

2.袁中道著，錢伯城點校.《珂雪齋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以下同此版本，不注）

3.《珂雪齋集》卷十《申維烈時藝序》.

4.李溫陵著，張業(yè)整理.《李贄文集·焚書 續(xù)焚書》[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8年.（以下同此版本，不注）.

5.《續(xù)焚書》卷一《與耿克念》.

6.《焚書》卷四《昆侖奴》.

7.《焚書》卷四《因記往事》.

8.《焚書》卷四《寒燈小話》.

9.房玄齡.《晉書》[M].北京：中華書局，2015年.

10.徐震堮著.《世說新語校箋》[M].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401頁.

11.《珂雪齋集》卷九《贈崔二郎遠游序》.

12.《珂雪齋集》卷九《送石洋王子下第歸省序》.

13.《珂雪齋集》卷二十三《報伯修兄》.

14.《焚書》卷一《答耿中丞》.

15.《續(xù)焚書》卷一《與周友山》.

16.《續(xù)焚書》卷一《別劉肖甫》.

17.《續(xù)焚書》卷三《孔融有自然之性》.

18.《珂雪齋集》卷十八《吏部驗封司郎中中郎先生行狀》.

19.袁宏道著，錢伯城箋校.《袁宏道集箋?！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以下同此版本，不注）.

20.《珂雪齋集》卷十八《吏部驗封司郎中中郎先生行狀》.

21.《袁宏道集箋校》卷十一《管東溟》.

22.《焚書》增補《答周二魯》.

23.《袁宏道集箋校》卷五《徐漢明》.

24.《珂雪齋集》卷二十二《導(dǎo)莊：人間世》.

25.《續(xù)焚書》卷二《書小修手卷后》.

26.《袁宏道集箋?！肪硭氖额櫳拮N》.

27.《珂雪齋集》卷一《沙頭曲·其二》.

28.袁宗道著，錢伯城標點.《白蘇齋類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以下版本同此，不注）.

29.《白蘇齋類集》卷二《劉都諫左遷遼陽，別數(shù)月矣，遠致酒一甕，為之大醉數(shù)日》.

30.《袁宏道集箋校》卷十一《吳敦之》.

31.《袁宏道集箋校》卷十五《和黃平倩落字》.

32.《袁宏道集箋校》卷十五《和方子公》.

33.《袁宏道集箋?！肪硭氖恕队x政》.

34.《珂雪齋集》卷一《攜酒登清涼臺》.

3.5《袁宏道集箋?！肪硭氖拧赌琛?

36.溝口雄三.《中國前近代思想的曲折與展開》[M].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11年.第164頁.

37.《焚書》卷一《答鄧石陽》.

38.薛毅.《淺談李贄與魯迅》[J].《讀書》，2017年第12期.第115頁.

39.左東嶺.《李贄與晚明文學(xué)思想》[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10年.第262頁.

參考文獻：

[1]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

[2]袁中道著，錢伯城點校.《珂雪齋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

[3]李溫陵著，張業(yè)整理.《李贄文集·焚書 續(xù)焚書》[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8年.

[4]房玄齡.《晉書》[M].北京：中華書局，2015年.

[5]徐震堮著.《世說新語校箋》[M].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

[6]袁宏道著，錢伯城箋校.《袁宏道集箋校》[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

[7]袁宗道著，錢伯城標點.《白蘇齋類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